这些下人也就感在花满满的吃穿上做些手脚了,做了不说,还以为花满满不敢声张,还在沾沾自喜着,这边花满满就有些烦躁了。
心想这群蠢货,她也没空跟这群人打交道,没有脑子,没有计谋,只知道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些人还真不必要让花满满亲自动手。
正好,她也想试试那个所谓家主李城对她的态度。
话说起来,花满满自从来到这里,还从未见过李城一次,按理说,她认祖归宗,李城就算再不济也得见她一次让她正式入族谱,但事实却是一次都没有的。
那这里面的事情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李城的态度有待商榷。
花满满找了个人都清闲的午后到了李城居住的主卧,多门口的下人道:“劳烦通报一声,花满满想见家主。”
那下人垂眸道:“家主正在小憩,若是花小姐不急,请过段时间再来好吗。”
这人说话中规中矩,花满满没法看出里面有几分实情几分推脱。想了想,只道:“这样啊,那是我打扰了,我今日正好空闲,不如就在这院中等待吧,我不会打扰家主小憩的。”
“这……”
未待下人再说话,花满满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坐下,兀自端详着院中景色来了。
下人颇为无奈,但能在李城身边伺候怎么可能有蠢的,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道这人等够了自会离开,便吩咐下去给花满满沏茶去了。
说实话,李城院内的景色确实是她这么几日来见过最好的了,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精巧,就连花草的品级看上去也并非良品,花满满见多识广,自然是能瞧出里面门道的。
茶上了,热了凉,凉了热,日头渐渐偏移,院中下人自认定力好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花满满却仍是一番自在模样。
另一边,有下人悄悄走进李城房内,对榻上正在下棋的人道:“家主,花小姐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半时辰了。”
榻上之人正式李城,闻言他轻轻皱眉,细细思索落下一子之后,道:“当真是这么闲吗?”
听着是自然自语的话,下人自然不答。
“带去正厅。”
正厅是李城院里单独会客的地方,这就是要见花满满的意思了,下人得令,便徐徐走了出去。
李城再执子想了一会儿,终是没能将棋局勘破,遂索性放下棋子,整理衣衫拄着拐杖出去了。
他没想到这个花满满能够在外面等那么久,那这就有意思了,不知道这个花满满是这的蠢,还是大智若愚。
然而当见到花满满的那一刻,李城算是明白了,花满满不属于前者,恰恰属于这后者。
给她上的茶是李城单独收藏的,这是每一个能够进入正厅的人都有的待遇,但是此刻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的花满满非但面上不见焦急之色,反而端出了赏茶之态,细细品着这味道独具的好茶。
见到李城出来,花满满放下茶具,不卑不亢行了一礼,道:“见过家主。”
“坐。”李城淡淡颔首。
花满满从善如流,开口道:“打扰家主小憩,实在抱歉。”
“无妨,”李城丝毫不提花满满在外等了那么久的事情,只道:“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我此番前来,是想问家主一个问题。”
“说。”
花满满正色道:“我想问家主,究竟将我和小豆包置于什么地位?”
李城微微皱眉,“此话怎讲?”
“小豆包离开前还好说,没有人刁难我们母子,但小豆包一离开,府里下人就开始明目张胆克扣起我的吃穿用度来了,我倒是真想问问,难道府里下人都是这么主仆不分的吗?还是说家主您也放肆他们这些下人爬到主子头上来?”
李城听着自然不太舒服,可是对于这个头次见到就觉得此人不凡的花满满着实产生不了好感来。
李城不忌讳聪明人,说来还有几分欣赏,但那也仅是欣赏忠于自己的聪明人,恰如李苑,而像花满满这样不在计划之内的,只能引起他的反感。
他皱眉道:“你身为一家小姐,怎会为这种小事还要单独来跟我提?你身为主子,这些问题自己就可以解决,却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如何能成大器?”
花满满想笑,却也得忍住,道:“原来当真是家主纵容啊。”
“你!”
“我如何?难道不是家风影响这些下人会对我如此吗?还是家主从一开始就未曾将我放在一个小姐的位置上,下令让下人打压我?”
李城气得胡子都在抖,他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到了他这个年龄,脸面比命重要,但也不代表他没有这个心思。
毕竟花满满是个外姓人,进了李家只会无端招惹笑话。
花满满装作恍然的样子,道:“那我算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李府我便不再多留了,待小豆包回来,我自会带他离开。”
“你敢!”
“我怎么不敢?”
“小豆包是我李家之人,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花满满反驳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就带不走了?况且你问问小豆包,他是愿意在这个心机满满的大宅院里待下去,还是愿意跟我走。”
李城自然知道一提这件事他就落了下风,但也不可能就这样让花满满带小豆包离开李家。
想了想,他厉声道:“你不要以为这里还是你呆的那个小县城,这里是京城,若没有我们李家的庇护,你如何能在京城之中活下去?”
花满满神情一顿,倒是没有再说话了。
李城见状,又道:“你没有任何依凭,没有能力,没有学识,除了李家根本就无容身之所,你还想走?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花满满眯了眯眼,这么被人威胁倒还真不是头一次,说实话,好像人都有种没法自知之明的臭毛病,这个李城当真以为没了他她花满满就活不下去了?
笑话!
这样的笑话她还真听的不少,最后总能让人知道什么叫反打脸。
花满满嗤笑一声,冷冷看了李城一眼,道:“你且看着吧。”
说罢,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着花满满自然是没法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最后也只能靠李家过活了,便对下人们打压花满满的事情坐视不管了。
这种风气颇有些泛滥的意思。
作壁上观的姚莘然见状当然开心,李苑倒现在都没发现异常,而且上次花满满找家主理论的事情不久就被传开了,花满满回来之后也没听到李城说些什么,姚莘然便确定连家主也不管花满满的死活了,心中怎能不开心?
姚莘然自以为这一步棋下的很好,但她也绝对想不到,她一个久居内院做惯了井底之蛙的女人,如何能明白花满满的心思呢?
花满满当真不太再意下人们那些小气的举动了。她虽然穿着朴素,平常也不像是大手大脚花钱富贵的人,但她心里门清自己的身家有多少,就是十个李家都买得起,又何必在意这点薄薄的份额呢?
她这边一旦消沉下来,时日久了,姚莘然反倒嗅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当初那两个下人被痛打的事情姚莘然追着一点儿蛛丝马迹也猜测到可能是花满满动的手,但是现在莫名的花满满又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姚莘然有些安定不下来。
这样一安定不下来,就开始了恶性循环,她便开始变本加厉地为难花满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