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听了花满满的话后,一边用手轻轻的捏住茶盏盖子拂开茶面上的茶沫,一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件事得从你上次帮了他说起。”陶然思考了片刻后,还是选择对花满满坦然,故而说道。
虽然说陶然知道,以花满满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花满满最近遇上的这些事情,已经是让她自己自顾不暇了。若是还有别的事情来烦她,陶然自己的心里,是过不去的。
不过若是自己撒谎,花满满心中若是有了一点点的疑惑,都会又让人亲自去问一问的。倘若让花满满大费周折,兜了一圈才知晓真相。陶然想着,还不如自己此时就坦然的和花满满说了。
“你说。”花满满一下子就被陶然给吸引了注意力,花满满此时不禁听得聚精会神,连忙说道。
“自从之前,你得了那布庄老板出手相助,你离开了后,布庄老板的生意明里暗里的就被人打压。”陶然清了清嗓子,对花满满说道。
“然后呢?”花满满又连忙问道。
“老板的生意自此以后,便就变得惨淡无比了。那老板付不上原来铺子的房租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没想到那些人穷凶极恶,还是不肯放过他,三天两头的找人去那里闹。老板也是好心,有些人买布要赊账,他便也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那些个人都是他们安排好了的。”陶然的声色有些凝重,可还是一五一十的向花满满说道。
“竟过分至此?”花满满听得这样,不觉有些惊讶。
“还有更过分的,他们的人去到老板的店里,一言不合便出手打骂。”
花满满不由得想起,自己有一日去布庄的时候,那布庄老板的嘴脸有些许的淤青,花满满当时还问道:“老板,你怎么,可是受了伤?”
“哎,小事而已,夜里没有点灯,我那老婆子给不小心打着的。”说完后,布庄老板还十分牵强的笑了笑。
只因为当时,花满满全当做是布庄老板的家务事,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了。竟然,见布庄老板那牵强的笑容,花满满也没有注意到。
“这世道可没有枉法了吗?”花满满听得陶然说着如此,不由得感叹道。
“是真的没有枉法了,”陶然顿了顿,也仍旧的继续说道:“你好歹也和那个县令打过交道了,他是何人想来你也有些数的。布庄老板前去报官,以为能够为自己声张正义。可是那县令也是被收买了的,还寻了莫须有的由头,处罚了那布庄老板一番。”陶然说道。
真是不说便罢了,一说起来,花满满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幅幅公道全无的场景,便更觉得触目惊心一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花满满愤懑不平的说道。
“这些事情还有许多我没有说到的地方,千丝万缕的相互牵制着。”陶然说完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花满满说道。
陶然心中也明白,以花满满的性格,这样的劝说无济于事,可是陶然这也是尽力而为之了。
“你可要留在店里吃饭?”花满满听了陶然的话后,心里略做了思考,对陶然说道。
“不了,我还有事,我专程过来送衣服的。”陶然说道,便也就起身,像是要走了。
“那好吧,既然你有事情,我也就不留你了。”花满满说着,也就起身了,作状就要送陶然出去了。
花满满送陶然出门,客气的对陶然说道:“还多谢你了,今日还是劳烦你,才帮我把小豆包的衣服给拿回来。”
等陶然走到门口的时候,花满满十分客气的对陶然说道。
“这有什么,不过一些小事罢了。”陶然笑了笑,对花满满说道。
“不过……”陶然像是还有什么不放心一般,又开口,看着花满满。
欲言又止,陶然还是止住了心里的话,只淡淡的对花满满说到:“没什么,你好好的。”
花满满看着陶然,看他这神情复杂的模样。花满满此时自然也就明白了陶然心中那没有说出来的话。
花满满并不直接回应,将话题换开,对陶然说道:“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等陶然走后,花满满便自顾自的坐在柜台前思考事情了。
花满满觉得,那布庄老板备受欺压,沦落到这般田地,断然和自己是脱不了关系的。
花满满的良心无论如何也是过意不去的,对那布庄老板,也是满满的愧疚。
倘若他没有对自己施以援手,那他今时今日还是能够安稳度日的。可正是因为自己,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花满满想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啊。她可以为那布庄老板出谋划策,为他出一些好的主意,比如说新的衣服样式,以及新的花样子。
然后可以让布庄老板,依旧经营着他的布庄。花满满想,以及只在背后做他的军事便好了。
只不过,现如今,县令已经被京城的那位大小姐收买了。
正如陶然所说,其中关系颇为复杂,这件事情很难下手。若是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那自然是最好,以及也能够真真切切的报答了布庄老板。
倘若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了,那么,便是花满满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了。
布庄老板也会因此进入万劫不复之地,想来这件事情,还得要经过了布庄老板的同意后,才能够开始。如若不然,自己也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过不久,看着店里一切的运营正常,花满满也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回花氏手作去接小豆包了。
等在花氏手作用了晚饭,母子二人也就手拉着手一如往常的回到家里了。
“娘亲,我想好了,今日我们便能分开歇息了。”等到了家里,花满满烧了一锅热水,正叫过小豆包过来洗漱。小豆包走到花满满的面前,便对花满满说道。
花满满骤然这样听小豆包一说,心里还有些惊讶。花满满认真的看着小豆包,看着小豆包小小肉乎乎的脸上,仿佛有着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色。
“你怕不怕呀?”花满满又问道。
“我不怕,我今天问了何四叔叔,他说,我是男子汉了,应该和娘亲分开休息了。”小豆包仰着头,一脸真诚的看着花满满,一五一十诚实的说道。
花满满听了,不由得觉得有些搞笑。看小豆包这模样,像是觉得,男孩子和娘亲分开休息了,才算是男子汉一般。
“那好,你在这里收拾自己,娘亲去隔壁屋子铺床了。”花满满说着,便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小豆包,便往里屋走去了。
花满满决定目前还是不和小豆包分屋子,毕竟小豆包还年幼,在同一个屋子休息花满满好歹有个照应。
里屋的构造说来也好,从正门进去后便是一间小小的堂屋。平时花满满在家里接客、家里吃饭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左右两边一边一间屋子,原先歇息的地方花满满是用珠链,做了一下屋子里的隔断的。屋子里一直都放置有屏风,不过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现如今就不同了,花满满可以在另一边放置屏风做隔断了。
花满满想了想,小豆包毕竟是个男孩子,让他睡另外一边,用屏风做隔断或许更为合适吧。故而花满满从衣柜里,找出来了一套,花色较为素净的床单被套。然后就开始为小豆包收拾床铺了。
“娘亲,我今日开始便睡这里吗?”小豆包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进了屋子,寻声走到了花满满的身边,对花满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