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受了自己娘家人的欺瞒,脸色涨的通红,此刻那些强打的面子却再也绷不住了。
“夫人息怒,仔细手疼。”娟儿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鬟,见王夫人动了怒自然是有些心疼的。
“婶婶息怒,我今日来便是想为婶婶解决难题的。我这儿有一个解决之法,我说与婶婶听,婶婶自己分辨利害。”
“你说罢,我听着。”王夫人此刻已经冷静些许了。
“不过此方法牵扯二婶娘家的些许利益问题…”陶然说到此处,故作深沉,并看了看周遭的丫鬟。
王夫人见他那模样,自然知道有话要说,便遣了众人下去,唯独留了娟儿在身旁。
见陶然仍不开口,又说到“她是我的陪嫁丫鬟,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她对我别无二心,你放心说便是。”
陶然压低了声音说“二婶可也不想再受其他各房的无故白眼吧,首先二婶就得改变当下各房填二房窟窿这一现状。”
“你的意思是这生意不再交由我弟弟做?”王夫人问道。
“正是。”
“可我又能受什么好处呢?”王夫人势力,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也得趁机捞一把。
“二婶若能根本上解决此事,我将为脂粉生意换一新的供货商。二婶有所不知,家里的脂粉行业危在旦夕,如若还不进行这般大换血,二房迟早……”陶然话不说完,他知道王夫人能想通这些道理。
“为求自保,我可以答应你,可你二叔手中没了实权,难保我不会因此受牵连。”
陶然听王夫人这意思是答应了,不过是想再捞一笔好处罢了,便开口道“来
之前我查过府里的账簿,二婶每月用度二十两左右,若此事办成,我每月私下里再孝敬您二十两白银。”
王夫人自己仔细盘算着,这一个月虽说不是多大的数目,可积少成多,这银子让那两个败家玩意儿拿去花了还不如到了自己的腰包里,自己以后也更能说得上话了。便答应了陶然“好,此事我答应你,不过空口无凭,今日你便在此处立下字据为证。”
“这是自然。”
“娟儿,你去取文房四宝来给然少爷使。”王夫人故意支开娟儿。
待娟儿出去后,王夫人又对陶然说道“这二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我来说是个赚钱生意,对二房来说却是个赔本买卖。故而我还有要求一则你得答应我此事不能有他人知晓,二则每年年终你得向我分红,我要不多,十分之一便可。”
陶然略作思考后“好,此事我今日答应二婶。”
“可我娘家,你让我如何交代。”
“这便是二婶的事了。”陶然刚说完娟儿便呈着文房四宝进了屋,娟儿磨墨,陶然便提笔写下字据,一式两份。
而后两人签字,并用朱砂盖上手印。
“这字据我与二婶各执一份,这事我便去办了,二婶便侯着佳音吧,告辞。”说完,陶然拱手告辞。
“夫人,这……”娟儿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娟儿,你是我的心腹,你自然知道这事对我利大于弊,此事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王夫人嘱咐道。
“是,奴婢明白。”
陶然解决好这件事后已是傍晚,此事还需绸缪,待他与花满满做好所有准备后再给二叔一个出其不意。
想到花满满,陶然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这一幕被踏进陶然房门的老夫人看见了。
“咳,咳咳。”老夫人本就是故意不让下人通报的,正巧瞧见孙儿那般模样,有些好笑,拼命忍住后出声提醒道。
陶然这时才回过神瞧见站在门口的老夫人,连忙起身走上前,亲自扶住老夫人。
“祖母今日怎么来了?”陶然问道。
“怎么?长大了还不准祖母来瞧你了?”老夫人是过来人,刚才陶然的神情老夫人一看便知是何缘故,故而打趣陶然。
陶然听老夫人这么说,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祖母年事已高,孙儿是担心祖母来的路上受了伤,孙儿可担待不起。”
“噢,我的然儿还知道关心我这糟老婆子哦,我还以为你有了心上人,便不把祖母放在心上喽。”
“哪里的话。”陶然脸皮薄,听见老夫人一语中的,脸颊微微发红,更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那我的然儿可是真的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你说与祖母听。”老夫人最疼这个孙儿,瞧他这般模样,自然是想要为他做主的。
“祖母,若我喜欢上的人在你们看来身份不甚相配,你会如何呢?”陶然自然也知道祖母疼爱他,故而问道。
老夫人略作思考后,故作沉重的回答陶然“你的婚姻,是应该为家族利益而牺牲的。”
陶然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颇有些心灰意冷之意,垂头丧气的不愿说话。
老夫人这是故意的,她瞧见陶然这幅模样,更加确定了陶然所钟意之人与陶家谈不上门当户对的。
“不过你是我的宝贝孙儿,若你有了钟意的女子,只要身世清白,不论她是何等出身,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陶然听这峰回路转的语气,霎时间有喜有忧,一来花满满已是出嫁之身,二来膝下育有一子,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有朝一日祖母将对花满满的态度究竟是何。
“多谢祖母疼爱。”陶然内心忐忑的说,说完后祖孙二人各怀心事的走到饭厅用膳。
次日一早,陶然便急着赶去花氏手作向花满满报喜,连早膳都等不及用了。
花满满今日也起的早,送了小豆包出门后她便早早的去了店里。
花满满正坐在柜台清算这个月店里的出入账时,陶然就来了。
“满满,我有好消息要说与你听。”陶然踏进店里,气都还没喘匀便连忙向花满满报喜。
花满满看见陶然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账簿。
“可是成了?”花满满看陶然这幅急切的模样,自然知道了陶然说的好消息与昨日商议的脂粉生意有关。
花满满拿过杯子,为陶然倒了一杯水。
“成了。”陶然说着,然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陶然也是一路小跑着赶着过来的,自然累坏了。
这脂粉生意成功的如此顺利,一时之间花满满有些难以置信。花满满稳下心绪后对陶然说道“多谢你了,这里头,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罢。”
“没什么,只不过里面牵连一些旁人的利益罢了,如今我已经处理妥善了。”陶然漫不经心答道。
花满满知道,像是陶家这样的家族企业,内里的一应承包商、供货商即便不由陶家自己经营,也都与陶家有着这样的那样的亲戚关系。
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如一张严密的蜘蛛网,相互牵制相互羁绊,牵一发而动全身。
花满满自然是不知道陶然要做成这件事,也是捡了空子来钻的。花满满还以为是陶然此番在此是故作镇定。
陶然看出花满满心中的困惑,他却不予解释,做成这件事其实也有他自己的私心的。
有朝一日他会掌管陶家的家业,他作为晚辈,自然容易被那些长辈牵制。为了避免这些情况发生,陶然不得不早做准备。
陶然也是真的口渴了,他又喝下一杯水后对花满满说,“我一早就赶来了,还未用早膳,现在感觉有些饿了。你这里可有吃的?”
“我这里若都没有吃的了,那你还能去何处吃?”花满满看陶然这般明知故问,嗔怪道。然后又开口道“我一会儿去给你做吃的,你且先吃块糕点垫一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