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将军府遇到了难题,丫头爹当然不死心,他跟着三弟又到行政中心咨询了一下,其流程果然与城管队长讲的那样,那个接待员说:凭一个乡村建筑队名义的这点人根本不够资格。这让同去的建筑队队长土根十分不满,他呛了接待员一句:城里的建筑工都是大学生?接待员对土根看看,又笑笑,也不回怼,显得很有职业修养。
中午,三个人在一家小饭馆里吃了点饭。
土根是村支书的孙子,他的学历倒也是建筑专科的大学生呢,拿到建筑工程师的证,干过几年工程监理,因为脾气耿直,不是得罪工地上偷工减料的老板,就是得罪和工地老板勾勾搭搭的顶头上司。这建筑上的水太深,他动不动跟人吵,不是被炒鱿鱼就点赌气不干了。在城里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干脆回坞村拉了个建筑队,自己当老板。他的建筑队也干了多年了,论建筑队的水平那也是绝对过硬的,乡下一个人要想真正成为一名建筑工匠,其他不讲,得先报出师门,师傅是谁,如果师傅名头不响,那他也是很难在外面混的,首先挂牌的建筑队老板不肯用无名之辈,手上必须有绝活,所以土根有底气接将军府的活。
丫头爹综合得到的信息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这将军府的产权属性。要弄清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到房管局查一下便知,复杂的是,乡下有不少在解放之前的土豪劣绅的房子被政府在解放初和文革时拿去,有的还了,有的没还。这将军府还了没有?然而,在郑老头的概念中,他认为是还了。所以他会萌生出修缮将军府的念头。那位皮先生既然讲还了,就该有个凭证,这凭证在哪?
丫头爹立即与郑老头通了电话。
丫头爹把将军府修缮遇到阻挠的情况讲了一下,问:你这房子解放后是国家拿去的,你说国家又还给了你有凭证吗?
郑老头说:听我妹妹说的,她说房子里的租住户都搬走,房子也危险了,就她一人住,要修,国家说这修缮费要我们出,后来定控保建筑,又有人说要还了,就是要走点关系,我后来托了林静,让她的男友皮先生帮帮忙。后来林静也托皮先生帮忙了,上回我跟皮先生提起过此事,皮先生说打过招呼了,要笔钱赎回,我问了大概数也给了,他说没问题,在等审批过就是。过了些日子后我又问过皮局长,他说我们可以接手了。
丫头爹这才放心说:那我去找皮局长再问问清楚。
郑老头说:将军府是我们的根,务必要拿回,有什么事你可以做主,尤其是钱没有问题。
打过电话,丫头她爹和三弟、土根又找上皮局长家,这是一幢闹中取静地段的欧式三层楼房子,皮局长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说:相关手续都办好了,房子现在价值上亿元,得感谢那些出力今后还帮得上忙的人。他转而对三弟说:你停在别墅的那辆车不错。
三弟一摸那车钥匙刚好在身上,当场就放在桌子上。
丫头爹说:这车临时牌照信息是我女儿的,接下来的都是你的事了。
皮局长说:不是我要,就这点你们并没有吃亏。
三弟恭维道:知道知道,我们今后还要皮局长多多照应呢。他又介绍土根道:皮局长有什么装修建筑上的事只管找我表哥,全力以赴,质量可靠安全。
皮局长拍拍三弟肩膀,说:你是可以干大事的人,合作愉快。他拿了个档案袋给丫头爹,又打起电话对接话人说:办妥了,钥匙我送过来,叫你舅通知下去吧。
走出皮局长家,土根有点惋惜,说:多好的一辆车,你怎么舍得的?
三弟笑嘻嘻说:交易。你可以在这里打开局面了,只要靠上他,有你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