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是你的夫人,不是水神的夫人。你不就是水神吗?”
赵溪想的脑神经都快短路了。
一边觉得自己对仙界神族了解的不够多,另一方面又在担心他在糊弄自己。
她俯身,双手扒拉住他苍白的俊脸,捏来捏去,“莫非你有人皮面具,能变成无数个?嗯?”
大神仙冷冰冰的脸都被她揉红了,后仰着挣扎,试图逃过她的魔爪。
他琥珀色的眼眸半睁着,倒映出她的半抹影子,眉头蹙着,连头发丝都无辜委屈地垂着。
“……不,只有我一个。”
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赵溪想当下更想欺负他了,一脚踩在海葵上,就像土匪打劫的美人似的,托起他的下巴,凶狠地逼问:“快说清楚!我既然进来了,不问清楚是不会走的!”
他沉默半晌,整个人被按在海葵里,避无可避,只好用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声音沉沉:“机缘之事,说不清道不明。我怕你只是个凡人,成了水神的夫人后,会有不属于你的机缘。”
“你觉得我不配?”
“我是担心你……”
赵溪想故作恍然,托腮点头:“原来你是担心我不配?!”
他百口莫辩,“溪想……不是这样……”
论吵架,他从来就吵不赢她。
说不出话来,抬眼见到赵溪想板着的小脸,只好无奈叹了口气,妥协道,“这事怪我没说清吧……”
赵溪想板着脸瞪着他半晌,实在忍不住了。
“噗嗤……”
她蹲下来捶着海葵,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回忆到过去,觉醒后跟星野双宿双飞,再把下仙界给烧了……没想到你居然在担心我可能会被雷劈?”
大神仙沉默望着她,错愕。
赵溪想收敛了笑声,“我不怕的!”
她扑进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用力地拥抱住他,“你是傻子吗?!我在意的不是婚礼,也不是身份。我气的是你没跟我讲清楚,你隐瞒了不需要隐瞒的东西!”
婚礼只是一个仪式。
将她丢到孤儿院的父母不认也罢。
那什么天地命运,让她以前过的那么惨,不拜也罢!
她孑然一身,六亲缘薄。
谁都不信,只信自己。
临澈这个大神仙不懂怎么处理感情,那就让她来主导。
其他人如果遇到情人有隐瞒,或许会因为不信任而产生间隙,矫情得你死我活。
但赵溪想不愿这样。
有话直说,干干脆脆,让那些令人厌烦的矫情都随风散去吧。
他们之间是道侣也好,是夫妻也好,只要临澈没有其他人,就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相处。
称呼名义不重要,赵溪想只在乎眼前的感受。
心里早就放达释怀了,但她凑上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直到听到他的嘶声才满意地松开。
“这事就是你的错,记在账上,下次再说。”
大神仙白皙脖颈上留下一个牙印。
临澈无辜地望着她,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挣扎了这么长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就这么被她轻易原谅了?
赵溪想又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我可不希望再从别人的嘴里听见了。趁这个机会,你全部告诉我吧。”
临澈揽住她的腰,垂眼望着她,踟蹰一会儿:“有……”
还真有?
“你说吧,我不生气。”
“我要去找几位德高望重的散修,不能带上你。”
“……好吧。”
原来他们又要分开了。
百兽园阵法的材料基本都齐了,按照小仙童的炼化速度,年底前就将阵法升级到最高。
接下来还能继续提升防御力,但已经不能依靠材料,而是要在百兽园里投放特定属性的妖兽。
就像临澈在小水塘里放小鱼、种水草那样,将某几种妖兽放在同一块栖息地上,形成的生态循环能当灵石来用。
这种天然阵法屏障能压制魔族,不用维护。
到时候,无论魔族有怎样的伪装术,都无所遁形。
临澈刚才给她看的那条凶狠的盾甲鱼,就是他想放归到外山灵泉中的妖兽之一,但这远远不够。
“没关系你走吧,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我守着就是。”
百兽园里灵气充足,每顿食物都能抵过一枚元神丹,崽子们长得快,不过多久他们就会脱离铲屎官,自食其力,在百兽园里到处活动。
现在百兽园里有天上飞的,地里跑得,水里游的,每个地方都得增加不同设施,需要好好设计一番。
抬头看见临澈欲言又止。
难道……
-_-
赵溪想盯着他:“喂,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轻咳一声。
明明是两人独处的环境里,声音很轻:“我们有孩子了。”
脸上表情相当复杂,悄悄观察着赵溪想的表情。
“?!”赵溪想摸向自己的小腹,一脸错愕,“不可能!大姨妈刚来过,肯定不可能!!”
临澈:“不是你。”
什么叫不是她?
“?!!难道他在外面找了别人给他们生了个娃?!雾草,抵制代孕!”
他无语拍她脑瓜,从海葵上站起来,一身白色长衣摆拖在地上。
角落木架子上放着一个小水缸,不知哪天出现的。
赵溪想一直以为这是个装饰。
琉璃水缸是透明的,水面浮着超小的睡莲叶子,宛若浮萍。地下有些沙土,里面埋着个发光的小阵法。
一尾鱼儿形状的火焰在睡莲绿茎之间欢快地游着。
确实是火焰,不是什么全身通红的鱼。
火焰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变成了一个海星的形状,立刻飘飘荡荡地沉到水缸底下,假装自己是个海星。
过了一会儿,又察觉到他们没有移开目光,抛了抛沙土,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块红色石头。
安静装死。
“这是……”赵溪想错愕看向临澈。
他点头,表情复杂,“是的。”
挽着袖子,将手伸入水缸,去捉小火焰。
小火焰瞬间醒了,在水里疯狂逃窜,最后还是被他捉住,被封在红绳串着的珍珠里。
白珍珠在临澈掌心摇晃,有团小火焰在里面横冲直撞,如同婴儿在母亲腹中拳打脚踢,无声呐喊:放我出去!
这特么是他们的娃?
“你是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