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注意啦,今晚五点有露天电影,今晚五点有露天电影,想看的老少爷们都早点去啊。”
周六这天中午,大队长接到消息可以放电影,赶紧就拎着小锣出来挨片低头通知。
这个时代,大家伙的娱乐项目太少,一旦遇到这种放电影的,那简直就是和过年一样开心。
难得闲暇的时间,在清亮的夜晚里,男女老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精彩的电影,或者聊聊天,那种热闹和温馨,在很多年后都依旧铭记于心。
“哎呦,正好,前两天你大姑拿来的瓜子回家炒炒,晚上也有个零嘴吃。”
“妈,妈,我想穿上个月你给我做的新衣服。”
村民们此时早就热热闹闹的商量着晚上穿啥吃啥,而再这样开心的时刻,薛母突然眼底泛光,拉着两个女儿就走。
刚走没一会,就看到来送水的夏清嘉,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面色激动。
“闺女,你的机会来了,”薛母指了指村口的方向“今天晚上看电影,男女老少都在,到时候我拖住何欢那个贱人,你和尚武的事不就成了?”
夏清嘉闻言一怔,随即也激动起来,赶紧回握住薛母的手,眼睛都跟着红了起来。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夏清嘉身体微微颤抖,指尖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往心脏收缩“我终于有机会和尚武哥说一说了。
呜呜呜,这段时间,我被何欢打压诬陷,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
“闺女,你放心,妈一定帮你,等晚上大家都看电影,我找个机会让尚武去村部后边的仓库,到时候你也过去。
你俩就是有误会,只要说开了就好,再说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怎么不比何欢那个贱人强。”
薛母看似温柔的给出建议,可是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恶意,很明显,她不会光让两人诉诉衷肠而已。
“嗯,谢谢妈,我一定会抓住机会的。”
夏清嘉感激的看着薛母,可垂眸时,却也勾起了恶劣的笑,是啊,她会抓住机会的,自己得不到的男人,那就干脆都毁了。
两边的人合计了大概的细节,就各自分头行动。
而那边被算计的两个人正商量着晚上做点什么,天气炎热,薛尚武心疼媳妇,准备去隔壁公社弄几个大西瓜回来。
“那你多买几个,正好明天去县里,给玲姐带一个,”何欢从匣子里拿出来零钱“推个板车去,省的把手勒疼了。”
薛尚武自从往县里走的勤,就自己做了个板车,拉媳妇拉货都没问题,平时也借给邻居们,一时间还挺受欢迎。
听了媳妇的话,薛尚武收拾收拾就推着板车离开,何欢则是趁着没人,从空间里拿出来些瓜子糖果,准备等晚上看电影分给相熟的人。
“薛团长在家么?”这边何欢刚把乐乐哄睡着,就有人来叫门“村长让我过来借下板车,想要拉点木材。”
雨季到来,公社的仓库就有点年久失修,不说漏雨漏风招耗子,就是下面的木材都被蚂蚁啃的松动不少,于是找了几个外村的工人来修整一下。
今天都贴上告示,不让闲杂人进去,只有工人加班加点的干,就怕有人倒霉砸里面。
何欢说明薛尚武拿去用了,等回来直接把推车送仓库那边,来人这才道谢离开。
刚说完,薛母她们就回来,也许是想着晚上有好戏看,对何欢竟然也和颜悦色起来,甚至还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
何欢被她们这反常的态度给吓的一退,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接拒绝。
“黄鼠狼给鸡拜年,妈,您不会以为我连只鸡都不如么?”
说完也不管薛母骤变的脸色,抱着乐乐拎着包装好的干果零食往于家而去。
自从薛母来后,薛尚武那些兄弟们都在于家吃,正好把这些也分给他们一些。
结果刚过去,就听说他们去帮忙拉电线搭棚子,毕竟八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还是稳妥点。
“正好村部仓库那有条灯线,也省的还得从远处拉,我让大儿媳妇去占位置了,咱们也赶紧去。”
现在才四点,大家就都兴高采烈的往那边走,一路上聊天打趣好不热闹。
何欢抱着乐乐被簇拥在中间,时不时把篮子里的糖果分给路过的孩子们,都会得到几句感谢的吉祥话。
到了放电影的地方,于家大嫂赶紧站起来招呼众人,她腿快性格也爽利,抢到了最好的几排位置,凑过去坐好,何欢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左边不远是夏家几口人,洗的发白的衣服加上憔悴的神色,比村民们都不如,加上沈雅安有嘴歪眼斜的,早就不复刚来时的风光霁月。
而她的右边不远处,是薛母三人,拎着一堆吃的,叽叽喳喳唠的唾沫横飞。
斜前方是夏清嘉和李老艮,何欢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因为没拿瓜子花生啥的而被训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臊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说一个屁。
“还没看电影呢,就挺热闹的了。”
何欢勾唇看的开心,每一拨人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都会挪开,脸色红黄蓝绿的各有不同。
快到放映的时候,薛尚武终于来了,一手一个大西瓜,当场劈开随便掰着给了兄弟们和熟人,最后半个用匕首切成小块给了何欢和乐乐。
西瓜甘甜起沙,入口的汁水充盈,瞬间舒缓了干渴的喉咙,给何欢吃的眉开眼笑。
薛尚武豪放地吃着媳妇和儿子剩下的,还时不时给娘俩擦嘴角,这体贴甜蜜的画面羡煞多少人,也同样刺痛了好多人的眼睛。
夏清嘉时刻偷瞄着这边的情况,眼底的恨意和嫉妒都快要溢出来,凭什么自己卑微到泥里,何欢却能这么幸福。
她恨,她要把何欢所有喜欢的都毁了!!
“薛团长,村长那边叫你去仓库。”
电影刚开始没多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屏幕上时,一个男人躬身走过来把薛尚武给叫走。
而在他走了没几分钟,夏清嘉就捂着肚子说要去厕所,同样离开的座位。
薛母坐在人群中,看着消失的儿子和夏清嘉,嘴角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