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发现顾明尘的嫁妆还原封不动,顾明珠整个人都震惊了,愤怒的质问脱口而出。
顾明尘状似不解,反问:“它为什么不在?”
顾明珠瞬间被问住。
她试图解释些什么,可对上谢陈氏那阴沉的眼眸,哆嗦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婆母柳姨娘,还有丈夫谢宇轩的脸色都分外难看,心头赫然一紧。
这下要彻底完了。
昨天夜里,谢宇轩看到她的嫁妆时,脸色已经很不愉快了,后面谢宇轩告诉她,主要是心疼她。
毕竟她是顾府的千金,如今却弄得比顾明尘要矮上一截。
顾明珠很吃谢宇轩的甜言蜜语,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谢宇轩,她会带回和顾明尘一样多的嫁妆。
可是,她所说的,其实就是顾明尘的嫁妆。
如今这些东西都已经在谢陈氏她们的面前过了明面,想要落回她的名下,完全不可能。
心慌意乱之下,顾明珠忍不住委屈:“妹妹,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妹妹的嫁妆很多,再一看我的……”
“妹妹,是我不好。”
“你放心,嫁妆说给母亲保管,就给母亲保管,我不怪妹妹的……”
顾明尘瞬间无语。
这些小打小闹,陈静韵原本是不放在眼里的,可顾明珠这一番作态,和平日里的柳姨娘重合在一起。
她木着脸:“你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尘儿的身上。”
“是你主动提出要我保管嫁妆的,现在想要反悔,又做出一副世子妃坑害你的模样,你什么意思。”
“母亲,我……”顾明珠一顿,有些语塞。
她总不能说,原本是想坑害顾明珠,没想到把自己埋里面了吧。
陈静韵懒得看她这副作态,冷冷扔下一句:“做不到就别张嘴就来,搞得好像别人欺负你一样。”
顾明珠面色僵硬。
“你呢。”
“依旧。”面对谢陈氏隐约带着不悦的询问,顾明尘始终波澜不惊,“即便是弟妹不提,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让母亲费心了。”
“是儿媳的不是。”
陈静韵心里顿时后悔了。
她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觉得顾明尘给她惹麻烦了,可从始至终,顾明尘都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如果可以,相信顾明尘也不想发生这些事情。
她这一番迁怒,真的是很没道理。
“不是你的错,是有些有心之人,总把别人当蠢的。”陈静韵温声说着,握着顾明尘的手往里走,敦敦教诲。
“你现在首先是我侯府的世子妃,再是其它身份,若是有人挟亲压迫,你告诉母亲,母亲替你解决。”
“我倒是要看看,我侯府的世子妃,谁敢欺负!”
话到后面,陈静韵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顾明珠等人,而后带着顾明尘重回屋内,和老侯爷喝了顾明尘敬的新媳妇茶。
顾明尘敬茶时,陈静韵特意在原来的媳妇茶红包里,又添了一套琉璃头面,给了顾明尘。
看到琉璃头面时,顾明珠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心底一片暗恨,这次,她连谢陈氏都记恨上了。
琉璃的头面在光芒之下流光璀璨,最重要的是,放眼整个西夏,它都仅仅只有几套,前世,她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已经惦记上了。
她盼着陈静韵把头面给她,但前世未能如愿,没想到,今生在敬茶时就见到了,它的主人,却是顾明尘!
谢陈氏真该死。
顾明珠心里格外不满,但刚刚的几次碰壁,也让她长了记性,乖乖巧巧地等着,见顾明尘真的收下那套琉璃头面时,暗自咬牙。
真不要脸。
还真敢要!
顾明尘是意外的。
这套琉璃头面前世她只在谢陈氏头上见过,听闻是谢陈氏被封为超一品诰命夫人时,今上给的赏赐。
她原是要拒绝,但见谢陈氏期盼着她收下的目光,终究还是恭敬不如从命,淡然接过,道谢。
“母亲!”
轮到顾明珠和谢宇轩敬茶时,顾明珠一脸殷切地看着谢陈氏,盼着谢陈氏能给她比顾明尘还高的媳妇礼。
然而,谢陈氏只是给了一个红封,再无其它。
“母亲……”
顾明珠差点哭出声来,委屈又可怜:“都是母亲的儿媳,为什么,妹妹的比我的多……”
“我不是嫉妒妹妹,我只是羡慕了。”
“我的嫁妆比妹妹的少了不只一星半点,现在就连母亲也疼妹妹,我果然是多余的……”
顾明尘都要无语了。
顾明珠对这一招似乎真的情有独钟,当然,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在顾府中屡试不爽。
也不知道谢陈氏会不会同顾府人一样。
顾明尘的想法还没落下,就听到谢陈氏冷冰冰的怒喝:“柳姨娘!还不赶紧把你家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领回去!”
屋内空气一滞。
紧接着,就听谢陈氏连珠带炮的,一顿输出:“我真是服了,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啊。”
“顾府的人把鱼目当珍珠,让你站得太高,都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还说什么不是嫉妒,而是羡慕,你那张嘴脸上都写着‘嫉妒疯了’这四个字。”
“嫁入侯府,你的母亲确实是我,但你真正的婆母是柳姨娘,你想要好东西,让你的亲婆母给你,跑我面前跪舔个什么劲儿!”
“还有,你的嫁妆比尘儿的少不是应该的吗?你嫁的是侯府庶子,又不是世子!难不成规制还想跃过真正的世子妃不成?”
“我看你不只是多余,还跟酸菜一样,酸不拉几的。”
别说是顾明珠了,就是顾明尘都有些怔然,万万没想到,表面恭谨贤良的侯府夫人,嘴巴竟这般厉害。
护国侯都想抹汗了:“冷静……”
“冷静个什么!”
“柳姨娘,带着你臭味相投的儿媳回去!”陈静韵冷冷训斥,直到柳姨娘面色难堪地带着谢宇轩和顾明珠走后,她还有些心气不顺。
抬眸看到顾明尘时,陈静韵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暴露了真性情,尴尬一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顾明尘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揭过刚才的事情:“世间难得真性情,儿媳还真的羡慕母亲。”
能直言直语,还不怕得罪人。
谁能说,这不是好事呢。
话语落,顾明尘又看向被地榆小心捧着的头面,低声说道:“母亲,这头面,还是您保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