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完全多虑了。
不等陈娇娘询问何出此言,她已经自顾自地埋怨起来。
“上次挨着林哥哥睡,他身体可烫了,当时是春天,天气不热,我还能抱着暖和暖和,现在可是夏天了,挨着他跟挨着一个火炉子似的。”
杨薇抱着她的枕头往床边挪,小嘴撅得老高,能挂起油瓶了。
“我力气大干活多,身上也热还爱出汗,我俩在一起还不把床铺给打湿了,满屋子都是臭味儿,把你们熏吐了,你们下次就不和我睡了。”
比起火热滚烫的林哥哥,杨薇更喜欢和软糯清香的两位姐姐一起睡。
摸摸这个抱抱那个,像是抱着软乎乎胖嘟嘟的小奶狗小奶猫,她睡得可舒服了呢。
“……”
陈娇娘认为,在相公前往益州的这段时日里,她可以教小薇一些必须知道的事情了。
“……”
林羽则是转身就走。
他倒不是打消了一起睡的想法,而是打算先去洗澡,弄清爽了再上床。
只是被小薇嫌弃太热没关系,要是被嫌弃滂臭的话他能自闭。
平时林羽喜欢冲凉,今晚结结实实地搓了个全身,把皮都搓红了才罢休。
等他一身清爽地重回房间时,早已洗漱完的娇娘灼灼和小薇,已经各自找好了自己睡觉的位置。
“相公,你就睡在我和灼灼的中间吧。”
睡你俩中间?
林羽只怕自己会热得半夜睡不着,不是他自己一人烙饼到天明,就是拉着两人一起做饭,明早无法准时起床。
为了防止擦枪走火,他决定挑战更具困难的一位。
“我睡小薇边上吧,免得她滚下去。”
他不由分说地拿起自己的枕头,放到了杨薇的旁边,一个滑翔扑过去,平躺在杨薇的旁边。
陈娇娘和陈灼灼见他主意已决,尽管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二女对视一眼,纷纷笑着靠在了一起。
没有相公(夫君)在中间,她们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夫君,你的被子不要了吗?”
陈灼灼难得贴心把横亘在她与娇娘姐姐之间的薄被递了过去。
谁知,林羽举起手臂摆了摆手。
“我热,所以不用盖被子,小薇,你说是吧?”
“是……是吧?”
杨薇就算脑子少一根弦,也明白林哥哥这是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
再想把人赶走,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想到林哥哥不光让她吃饱饭,还给了她那么多零花钱,更是经常给自己下厨做好吃的,她强忍着热意躺了下去。
啊!
果然很热。
“不盖被子也是热。”
杨薇自说自话地脱掉了衣服。
时隔许久,林羽终于又见到了那对绣花野鸭。
不同于初见时的瘦弱,它们如今已经颇具丰满的羽翼,身形变得肥美了起来。
林羽强忍着伸手摸一摸的冲动,合上衣服,转过身背对着杨薇三人。
“林哥哥,你今天不是起得很晚吗,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我还想向你请教练功的事呢。”
“……”
林羽现在不敢说话。
他生怕一开口,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会断掉。
可可爱爱的小鸭子爬到了肩膀上,杨薇眨巴着会说话的杏眼,询问他有没有空。
没空。
睡了。
林羽果断闭上双眼,隐隐听到娇娘与灼灼的低笑声,心道:笑吧笑吧,等我养精蓄锐,下次就让你们哭笑不得。
不盖被子也没聊成天,半夜还被杨薇挤得浑身冒汗热醒了两三次。
鸡叫时分。
林羽睁开眼睛,穿好外衣下了床,跑得比兔子还快。
先去浇了遍凉水澡,又去逮了熊娃子在竹林里跑了一圈,消耗完体力,心情也变得平静下来。
路过窖藏着重碧酒的家中酒坊时,大咪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带着三只已经长得半大的猫崽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喵~~”
原酒坊里的酿酒槽子,早已挪到了村口的酒坊里使用。
然而,大咪这一次却没有跟上去。
林羽伸手摸了摸大咪不太光滑的毛发,知道它应该上了年纪,懒得动弹了。
“一会儿我让三哥在这边给你们在竹林里建个猫舍,家里人多粮食存的也多,老鼠也会随着增加,你们天天吃自助,既营养还能多锻炼。”
“喵~~”
大咪将三花猫往他的腿边拱了拱。
小三花满脸的不情愿,却还是伸出两只爪子,勾住了他的裤腿。
林羽起初还以为小三花是想和他玩耍,揪了一根狗尾草逗弄了一会儿,起身要走时,裤腿再次被勾出丝来。
他终于领悟到了大咪的意思。
“你是想让它陪我一起出远门?”
“喵。”
林羽伸手摸着大咪的脑瓜,忍不住赞叹。
“你可真有灵性。”
只是带着小三花出远门的事,还是被他婉拒了。
“等我在益州安顿好,新作坊立起来顺利卖出了酒,再接小三花去当看守总管事。”
这一回。
小三花没再勾他的裤腿,欢快地跟着另外两兄弟,跑到竹林里抓田鼠去了。
连家里的大咪都惦记着自己出远门的事,更别提娇娘她们了。
“这时候的车马还很慢,不能说见面就见面,比起在外打拼的危险,留守在家里的家人还要更煎熬一些。”
快走了。
他再给媳妇们做顿丰盛的午饭吧。
饭后。
再不想走也要走了。
陈娇娘三人将林羽送到大门口,杨薇还好,没有伤别离的心思,只是叮咛林羽:“林哥哥,你要好好吃饭啊,如果吃不惯益州的米面,到时候我给你送我自己种的大米,可香咧。”
“你的稻子刚插了秧,成熟要等七八月份,我等不到七月份就能回来了。”
“啊?合着你就走一两个月啊。”
这番话,让陈娇娘和陈灼灼把眼泪憋了回去。
特别是陈灼灼,想到爹爹出远门,一去就是个月,而益州距离旌阳,快马一日能打个来回。
别离之情,骤然减轻。
“相公,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写信回来。”
林羽看向温柔如水的娇娘。
还是有过夫妻之实的媳妇懂得心疼人。
这时,陈灼灼旁敲侧击地提醒他。
“夫君,在外面记得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被那些别有居心的姑娘祸害了。”
话是好话,但听上去,怎么像他要去益州城拈花惹草似的呢?
林羽伸手给陈灼灼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故意反驳她:“你夫君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祸害谁还不一定呢。”
陈灼灼捂着额角嗔了他一眼。
当场没有发言,等林羽上了车,拉着陈娇娘的胳膊开始诉苦。
“娇娘姐姐,我就说必须有人跟着夫君一起去益州吧,你看夫君他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心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