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陆景行为了接她的电话暂停了开会,被她这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又喝酒了?”
语气里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电话另一头的白芷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脚趾在粉色拖鞋上快要扣出三室一厅。她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也太丢人了吧。
陆景行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好像在等着白芷解释一下刚才的奇怪语言。
“陆总,我我想找一个房间当作画室,二楼有一个空书房很合适。”白芷越说声音越小。
“可以。”
陆景行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陆氏集团的高管们面面相觑。
陆总亲自定下了规矩,会议室里禁止接打电话,谁的手机响了都要扣工资,今天他怎么自己接了电话?对面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下午时间,白芷把自己的画具都搬到了陆景行的书房,她很满意书房内的落地窗。
下午的阳光洒满了弧形的阳台,红枫苑每周园艺师来修理绿植,窗外的风景像油画般美好。
白芷站在窗前欣赏了半天,又看了眼自己“搬家”的成果,才心满意足地下楼。
除夕当天,白芷起了个大早,她要去医院给哥哥送一些新衣服,让照顾哥哥的护工在新年当天给他换上。
医院里,白芷坐在病床前,按摩着白安的胳膊和手指,自顾自地对着他讲话:“哥哥,你要快点醒来,等你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家,我不想再这样受制于人了。
陆景行对我其实挺好的,就但是哥哥!”
白芷说到一半,白安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哥哥!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芷激动起来,拉开门就跑到医院的服务台喊医生。
病床上,一颗不易察觉的泪珠从白安的眼角滑落。
白芷拽着医生的白大褂,语气很激动道:“医生,我哥哥刚才手指动了一下!他是不是醒了!”
医生也有些惊奇,看着白芷惨白的小脸上都是眼泪,安慰道:“病人有好转的迹象,建议多给病人按摩,陪病人说说话,具体能否真正醒来这个说不准。”
有希望就好,白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下瘫在椅子上,哥哥变成植物人三年多了,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白芷一下对暗淡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走出医院,白芷比平时脚步轻快了很多。因为心情大好,她去超市买了些年货,打算回红枫苑和三个阿姨一起过个年。
白芷随便拦了个车,报了红枫苑的地址,车子随即启动。
一路上,司机时不时看向后视镜打量着白芷,就在白芷感到奇怪要开口时,司机忍不住问:“小姑娘住在乔枫山庄啊?”
“嗯。”白芷没什么语气的回答。
她内心想道:这不是废话吗,不住那我往那打车干嘛啊,那么远打车费还那么贵。
司机接着接话道:“嘿,还真是巧了,今天一上午接了两个乔枫山庄的单子,那个小姑娘也是住山庄最上面。”
听到这里,白芷感到有些奇怪,别的别墅都是在山庄脚下和山腰上,山庄最上面只有红枫苑一个别墅,既然是去最上面的,那肯定是去红枫苑了。
白芷试探地问道:“师傅,另一个去那的姑娘大概什么样子啊?”
司机从后视镜又瞥了她一眼,戏谑地说:“那个小姑娘可漂亮咯,大浓妆大波浪,还有很香的香水味。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司机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白芷真的有被他无语到。
进了门,林嫂正在正在打扫客厅,白芷见到她东西还没来得及丢,就问她:“林嫂,今天上午有人来红枫苑吗?”
林嫂听她这么一问,想起来上午确实有个人不太对劲,
便说道:“上午确实是有个女人一直往咱们院子里看,当时她看到我还问我这里住人了吗,我说住人了,然后她就脸色不太好得走了。”
白芷想了想,可能是陆景行认识的人吧,反正这里是陆景行让她住的,发生什么跟她没关系。
“不多想啦,走吧林嫂,我买了很多年货,咱们一起做年夜饭。”白芷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对林嫂说道。
林嫂眼里带着笑,像看自己女儿一样看着白芷,宠溺地说:“好。”
林嫂之前也在别的人家做过佣人,他们很多都对她用很不尊重的口吻说话,而白芷从见到她第一面就很有礼貌很乖巧。
特别是陆总嘱咐她过白芷之前经历了什么,有很多的禁忌字眼不能在白芷面前提及,她更觉得白芷经历了这些还能努力生活,真是个天生乐观又善良的孩子。
在白芷的帮衬下,二人做了六菜一汤,餐桌上把菜摆的漂漂亮亮,又倒了些红酒。
这么些菜白芷一个人也吃不完,就喊程管家来一起吃。
陆家老宅内,陆老爷子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旁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围着他说那些陈腔滥调,无非就是陆景行不仁不义的话。
从前他们是怎么迫害三房一家,以及陆景行是怎么对他们打击报复的,陆老爷子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家的丑事,就围在陆宅的墙院内消化了算了,若是再传出去,不知会对陆氏集团的股价造成怎样的影响。
门口传来汽车嗡嗡的声音,随后是汽车关门声,力度很大。
陆景行今天没有带司机,开了一辆保时捷卡宴,车子停在门口的罗汉松旁,正好堵住了大房和二房车的出口。
屋内的两个中年男人看到陆景行停车的位置气的快要跳起来了。
陆景行难得没有穿商务西装,一身休闲装扮得他更加不羁。
陆景行走到客厅,直接越过大房和二房,坐在陆老爷子旁边。
“爷爷。”他开口问好。
陆老爷子选择无视他刚才的一系列的不礼貌举动,侧过身对陆景行说道:
“今天你大伯和二伯都来了,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吧?有什么事咱们一家说开了就好了。”老人家的眼里有几分渴望。
陆景行没有给大房二房一个眼神,语气冷漠道:
“既然他们来了,那我今天就不留下吃饭了。给您买了些东西,已经叫佣人收起来了。”
说罢,陆景行抬起长腿就往外走去,院子里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又恢复沉寂。
门内,陆老爷子眸底闪过一丝惆怅,很快又很好地掩饰起来,大房二房做的事情,当年把他气的吐血。
他的三个儿子并非一个母亲,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亲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情竟然发生在陆家的大院内。
他不怪陆景行这样对自己,当年出了事,陆景行对他这个爷爷的所作所为失望至极,一个人小小年龄就出了国。
除夕夜,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路上的车很少,大家都在和家人一起守岁跨年。
陆景行开着车在京城里漫无目的地逛着,雪越下越大,像白絮一样毫无规则地砸在他的车窗上。
家?他哪里还有家,哪里还有家人愿意陪他过年。
车子仍在雪夜里疾驰,漫无目的地向前开着。
车里,铃声响起,陆景行按下接听键,聒噪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苏炎语气醉醺醺地说着:“陆哥,今晚老地方,哥几个知道你不回去,地方给你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