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大张旗鼓地请亲戚朋友过来吃饭, 虽然句句不提他们拿了多少拆迁款,但做的事情样样都暗示了他们“有钱”,而且是“超级有钱”。
这不, 桌上的菜据说是君豪酒店的最高规模,一桌就能吃掉两千!五十桌就是十万!
听完, 陈今看看眼前刚上的大龙虾, 拍了下忧心忡忡的陈永安, “两千一顿的菜难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吃饱了待会好看热闹。”
“热闹?啥热闹啊?”陈永安虽然还想着小姑父变了的事情,但听到隔壁桌的人说今天请客的规模是两千一桌,心也收回了大半,和三姐一起琢磨起了大龙虾怎么吃。
他们这边也是临海省份, 平时也不缺海鲜,但比人脑袋还大的龙虾, 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着。
陈今笑笑不语, 大表哥和二表哥、三表哥他们几个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现在张家一大家子分开来,小姨就过来他们这边招待,他们这边都算安静的。但是小姨的两个妯娌, 她们的娘家可就没那么安静了,盯着张家的富贵看红了眼。另外还有张婆子的娘家人、张老头那些嫁出去的妹妹......
亲戚多了不怕, 怕的是有那么几个亲戚要扒着吸血,那别的亲戚见了, 肯定也要上去分一杯羹的。
瞧瞧, 刚刚张老头过来敬酒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在她大舅面前套近乎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想给她小姨买一个商铺记在她名下, 但总归是他说出来了。她可没错过小姨那两个妯娌的脸色,都跟吃了苍蝇一样,不消说,回去就得闹起来。
也可能都等不到回去的时候。
吃到了八分饱,陈今就有点吃不下了,想着待会还有饭后水果。陈嘉和田苗说要去上厕所,她和陈婷是被拉着陪她们去的。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陈今打死都不同意陪她们出去走这一趟!
她刚返回大厅,刚开始以为是这些人喝多了聊嗨了,但她走进去几步了,才觉得不对劲。这哪是聊起劲大声了啊,这是吵起来了啊!
一抬眼,就看到了陈永安一脸兴奋地朝她招手,陈今心头激动,加快脚步小跑过去,悄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陈永安手挡着嘴巴:“小姑的大嫂的娘家人,刚刚追问张老头要钱呢,说张老大是长子,得占家业的大头,现在就得分出来,不然怕以后出意外。”
陈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过来,“他们还说了,要么给张老大分钱,要么就给他们的小儿子也在翰林苑买套房。啧啧。”
陈今:“......他们也真的挺敢想的。”
她知道张家的那些亲戚早晚得闹起来,但她没想到闹起来的理由会这么离谱。一个儿媳妇的娘家人,逼着亲家公分财产,否则就得给他们儿子买房?
离谱!没见过,她得多看看。
“小姑的弟妹娘家也跟着闹呢,说既然分家,那就干脆一起分了。”
“啊?!张老头呢,他就看着他们闹?”陈今觉得张老头这个人是有点飘,但不至于到傻的地步。人家有钱是大手大脚地花了,但也想着拿钱做点别的投资继续生钱呢,不然他找她大舅问西城区郊区的地做什么?
“张老头定得住呢,直接放话说了,让两个儿媳妇自己考虑,能继续在家过就过,不能过了就离婚滚蛋。拆迁的钱和房子都是在张老头名下的,她们这个时候离婚什么都分不到。刚刚张老大也骂了他老婆,差点打起来。”
陈今啧啧了两声,又看向另外一个闹哄哄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边又是怎么了?”
陈永飞:“没搞懂是张家的什么亲戚,有一个人开口要借两百万做生意,其他的就跟着要借一百万的,有的人借得少,也要借二十万。”
随后回来的陈嘉等人都觉得一言难尽,二十万难道是二十块钱、两百块吗?
二表哥陈永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特意看着陈婷道:“手里有钱还是低调一些好,人一高调就容易被人盯上,人家变着法地跟你借钱都是小事,有些激进一点的,谋财害命都是正常。”
被自家二哥盯到恼羞成怒,陈婷明白二哥话里的意思是在点她,但非得这个时候提出来吗?以后让其他的兄弟姐妹怎么看她?
生气地扭过了脸去。
陈今来得迟了些,都怪外边的女厕所排队的人多了些,耽误时间,不然她早点回来还能看热闹。哎呀!错过了!
这个时候,闹的人见张老头沉着脸一声不吭,渐渐地没了闹下去的底气,个个缩着脖子坐回原位去。有人是喝了点酒又被人怂恿了下,才想着要闹一闹看。这时酒意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做了蠢事。
张家人暴富起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们这些亲戚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要是好声好气地借钱肯定不难,但关键是在这个场合就闹了起来......
“我要是张老头,我回去了肯定不会再搭理这些人。”陈永飞道:“三姐你没看到刚刚张老头的脸色多难看。”
二表哥陈永信却笑了笑,道:“那可不一定,等回去了,这些人再上门去说几句好话,还是能借到钱的,只不过能借到的不可能是几十万罢了。”
“啊?为啥啊?你说他图啥啊?”
陈永信环视一圈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宴客厅,“有人就乐意被人捧着呗。”
张家内部还有得掰扯喽,但他们也不能继续留下来看热闹,小姨看出他们几个的未尽之意,笑道:“改天回去我再给你们说。”
哈哈,果然还得是他们老陈家的人!
陈今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她开车去送二舅一家回家,剩下的大舅和三舅两家都有车,尤其是大舅家,足足有三辆小轿车!
不过大舅和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各有各的工作忙,就算二表哥是跟着大舅都在建筑公司里,但二表哥管的业务不一样,两人都是分头忙工作的。
二舅也跟着分了一栋桥西村的楼房,陈今估计他的钱不太趁手,或许是跟大舅借了一部分。
周末看了一场热闹,陈今周一去上班时,又遇上副总的老婆过来公司捉奸了,在秘书办闹了一圈,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跑到了行政部来闹。
这人一来就先随手拿起某位员工的盆栽一摔,然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边骂边扫视全场,“花别人男人的钱买车买房你有种啊,给我站出来!”
林欣然皱眉,“好癫啊,闹完前台,又去闹财务室,今天是到了秘书处和我们行政部了?”
这段时间和陈今待久了,林欣然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描述一个人不合常理的行为时,也用上了“好癫啊”概括。
有人已经跑去找姚经理过来了,还有人去通知副总。
“她次次都这样来闹,集团就没想过让副总管管?”
“你看她,是能管得着的吗?这位的副总老公是老板家亲戚,另一位副总是自己凭实力上来的,你看看这个差距。”
很快就有人来把闹事的人给劝走了。每次都如狂风过境,来闹一场就留下一片废墟,让某位副总的名声一降再降。
庙浅王八多,庙大了癫公癫婆也多。
陈今只当无聊的工作里有多了点添加剂。但没想到这破事还能牵扯到她身上来。
第二天早上有人好像在悄悄地看她,那眼神不对,陈今也不瞎猜测,直接去问行政部消息最灵通的明姐,“这些人背后嘀咕我啥呢?”
“你听到了?”
“没听到,但他们那个眼神我熟悉啊,一看就没好事。”她在村里见得还少?
明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些人嫉妒呗,见你长得好看又开好车,把你和副总老婆说的小情人给联系起来了。”
陈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真是造谣一张嘴!
没半天,整个行政部的人都从林欣然那知道了第一手消息:陈今是拆迁户。
一直以来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案:人家不是富二代,人家通过拆迁直接变成了富一代。
陈今不仅有车,还有上百万的房子住着,几十套房子收租......
谣言不攻自破,副总在外面包小三都出不起这个包养费吧。
明姐跟她开玩笑,“以前以为你是谁家富家小姐,有的人还不太敢放手追,现在可有信心了,准备要对你展开攻势呢。”
陈今不理解,“他们觉得富家小姐眼光高看不上他们,难道我陈今是个暴发户就该看得上他们了?”
“谁让你单身啊,总有的人觉得有机会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陈今随口胡诌,“高的帅的,比我学历高的,比我有钱的。少一样都不行。”
“你要求多少有点高了吧?”
“我妈给我留下那么大一份家业,总不能是让我去别人家里吃苦吧?不高不帅没学历还没钱,我图啥呢?一对一扶贫吗?”
明姐:“......”话糙理不糙,说得非常有道理,无法反驳。
设身处地想一想,难道她长得好看学历高还有钱,会看得上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
陈今和明姐说话时完全没压着声音,整个行政部的大部分人都听得到。后面的半个月,也没谁往她跟前凑,或许人家没少在私底下骂她有钱了狗眼看人低呢,但这又怎么样?
上完一月份的最后一天班,和姚经理、安兰和明姐互换了联系方式,陈今和林欣然去财务处提前拿到了这个月的实习工资。
寒假正式开始了。
“陈今,你寒假要做什么?”
“很多事。”陈今细数了一遍。
收租,学化妆,换个新发型,桥西村的房子建好了得去看看,过完年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去北京旅游......
事情真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