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书,还没等小厮通禀,就见鄂国公世子常琴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府中低等婆子。
见常琴一脸着急,鄂国公心里头直觉不好。便听常琴快步走来,道:“阿爹不好了!”
“说。”鄂国公放下手里的兵书,稳住问道。
常琴微微俯下身子,低身道:“七七被脏东西给附身了!”
“什么?!”鄂国公好不容易稳住的面上不由惊骇,从椅子上倏忽站了起来,“哪里来的?”
常琴看向身后的胖婆子,“她们几个方才在门房唠嗑,看到七七从外头回来,察觉到不对的。”
“是谁?”鄂国公看向几个婆子,声音阴郁。
几个婆子摇头,胖婆子道:“看影子应该是一个女子。”鬼魂是没有影子的。但是却可以藏进影子里头。
方才她们做法轻微压了一下七娘子身体里的东西,她一时没有守住差点儿被压出去,为了不出去就藏进了影子里头须臾,才又回到身体里头。
藏进的影子自也会变成她的模样。
“女子?”鄂国公说着,放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转头看向常琴,“去请闾丘氏过来。”
“是。”常琴应声,退了出去。
‘常戚戚’跟着常臻来到了鄂国公府的院子里头的时候,鄂国公正坐在厅堂里头,跟下手方坐着的常琴说着什么。
而常琴的下手方的桌案后,跽坐着一个老太太,背着门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一头苍苍的白发,和一根獬豸纹的麒麟头拐杖。
一踏进院子,‘常戚戚’就捂住了心口,心口上的沉闷让她很是难受。
“怎么了?”常臻转头,似是不解地询问,“哪儿不舒服?”
‘常戚戚’摇头,“不知,就是一踏进这院子心里头就有些闷。”
“莫不成是着凉了?”常臻关切地问道,说着,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罩在了她身上。
果然一罩上,她便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多谢。”‘常戚戚’舒了一口气,说完之后似乎又发现自己这个歉道得有些不适合。用余光觑了眼常
臻,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才放心地跟了上去。
带着向着厅堂走去。‘常戚戚’一面认真地看着庭院里头的布置,似是想要把这些好生记住,免得以后忘记似的。
踏进了屋子里头,常戚戚才收回目光。第一个看到便是鄂国公和常琴,以及背对着她的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
常戚戚扫了眼那个老人便收回了目光,朝着鄂国公和常琴行礼,“阿爹,大哥。”
鄂国公面上无异地点了点头,朝着她身后摆了摆手。
‘常戚戚’回头,只见三四个光着头的穿着黑色大斗篷的人正缓缓关上门。光头上画满了奇怪的纹理。
关好门回头的时候,‘常戚戚’才发现这些人脸上也画满了奇怪的纹理。
有传说中的恶兽貔貅,也有满身青光的巨蟒,或者吃人的猰貐等。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颤,觉得心里头很是不舒服,“这是要作何?他们又是谁?”她疑惑地问道,转头看向鄂国公。
鄂国公面上冷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若是不想魂飞魄散,我劝你现在就离开她的身子。”
“阿爹,你在说甚?”她装作不懂的模样,看着鄂国公疑惑地开口。
她说着,常琴身边的老妪转过了头。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却温润的脸,脸上干净。唯一不同的是她额头上画了一条缝。
那缝隙看着常戚戚,缓缓睁开,成了眼睛的样子。
那眼睛看着‘常戚戚’一眨。她面上惊惧地连连后退几步。
“若是你能自己下身,老身便留的你一缕魂魄投胎转世。若是你不愿,休怪老身无情。”闾丘氏杵着拐杖看着‘常戚戚’说道。
‘常戚戚’看着闾丘氏,很是常戚戚地眨了眨眼一脸桀骜,“是么?可惜我听不懂婆婆你在说甚呢。”
“若是平常人家,你霸占着人家的身体自然无可奈何。”常臻在一旁道:“可惜,这是我常家。”
“林珺,你不知道常家是作何的罢?”他问。
‘常戚戚’转过,不,应该说林珺转过了头,看向常臻,先是诧然,诧然他竟然看出自己了。却也不问,只不屑地笑了一声:“作何?不就是舞刀弄枪的么
。”
鄂国公是开国将军之一,跟陛下一块儿打江山的人。
常臻冷笑一声,“若真只是舞刀弄枪的武夫,你倒是走运了。”
说罢,他飞快地一伸手将常戚戚身上那件自己的大氅扯了下来。
扯下的一瞬间那种撕扯的疼痛感瞬间席卷了林珺,她尖叫着上前去抢常臻的大氅,却被身后的光头挡住了去路,手里头一把桃木剑打在她身上,顺着一声尖叫响起,几个光头开始喃喃念起了咒。
林珺在地上翻滚着尖叫,闾丘氏上前,从手腕上拨下一串手珠,捻起虚空就向常戚戚的身子上方一丢。
手珠遽然变大虚浮着套在常戚戚的身上。
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尖叫,虚浮着的手珠越来越紧。旁边的光头念着咒语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串手珠套在了常戚戚身上也缚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渐渐地,手珠束出了一个与常戚戚身形不同的影子。
闾丘氏杵着拐杖站在常戚戚正前方,脚步一动,缓缓绕着常戚戚跳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动作缓慢而
沉重,身形诡异而奇怪,身上的大裙无风自鼓,在这安静的夜里呼呼作响。
绕过一圈之后,闾丘氏站在原点出,忽而猛地张开手臂,“起!”她呼道。
一瞬间,手珠束缚着的影子从常戚戚的身体之中抽离出来。
伴随着一声撕裂夜空的凄惨叫声。刺人耳膜。
挣扎蠕动着的常戚戚身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而此刻她的上方,正浮起一个虚浮的人影,全身都被一串涨大的手珠束缚着动弹不得丝毫。
人影高耸着的坠马髻上别着流苏鬓唇,一直玉笄扎在髻上,只是此刻的玉笄上还挂着一条水里的叶子。
头发丝上正往下滴着水渍,一副刚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模样。
“果然是你。”常臻怒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