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刚落,黎仄就彻底不敢动了,脸颊两侧爬上一抹绯红,抵在他的胸膛处,四周安静到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跳。
夜,漫长幽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黎仄只感觉头顶的呼吸渐渐变的均匀平稳,环着她脑袋的手也渐渐滑落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从他的身上下来,暖色调的白炽灯打落在他精致的五官处,他睡的并不安稳,刚刚得到解脱的黎仄,又被男人勾住了手。
黎仄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他的清秀眉目微蹙,她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清晰的看他,三年未见,他变得又成熟稳重了许多。
到底是哪种紧张,才能让他连睡觉都会蹙眉?
他在害怕失去什么吗?
……像他这样的人,会害怕失去什么呢?
她不知道,黎仄等他彻底睡熟以后,将食指抽离他的束缚,关了灯,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微风轻轻灌入她的衣服里。
她的心情很乱,只有这微微清风才能使她浮躁的心缓缓沉静下来。
她不是他,她没有商业头脑,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和被人尊敬,她在这座城只是一个小小的蚂蚁,苟且偷生的蝼蚁,她已经证实了三年没有他的生活,不敢在公共场所露面,什么都不敢做,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如果说现在这个日子和这三年的日子哪个好,黎仄肯定更倾向于前者,不是因为她犯贱愿意被束缚在这里。
而是已经被生活压迫成尘的她,如今变得有些麻木,好吧,简单来说,她是在给自己决定留下找了个理由而已。
她不是一个好人,也贪,谁不想偷偷懒,那她就等着他彻底腻了的时候,再去思考怎么活下去的问题吧,但现在不需要了。
算了,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这么多年她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再也不像是未经人事的洁白,有些东西,要拿的起放的下,什么事情都有利与弊。
……
漆黑的天空被闪烁的星点缀,黎仄就躺在床上,没拉窗帘,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的景色,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才涌上来,她缓缓闭上眼。
她睡的很浅,到后半夜,某人爬上床将她圈在怀里,熟悉又富有安全感的胸膛再次近距离的贴近感受,黎仄朦朦胧胧的说道,“搂的太紧了。”
“喂,你这么抱我,我不舒服。”
“薄怀瑾……?我想转个身。”
不管怎么说,贴近她后背的男人都无动于衷,什么回答都没有,只有沉稳的呼吸声。
“……”
黎仄试图要将他的手抽离,可奈何怎样都没办法挪动,她呼了一口气,小小的翻了个身,却没想到把旁边这个男人弄醒了。
“明天去医院给你治治多动症。”
一阵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
“给我被子。”
“别抢我被子啊,薄怀瑾。”
“你能不能睡觉了。”
……
好吧,黎仄选择单方面放弃挣扎,静静的任他搂着,又是一片寂静,可能是困意未散,两个人都快速的睡着了。
这个夜,快点走些吧,带走所有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