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小叔又细细地看了一下方子,无奈极了:“我身体没有问题。”
薄爸爸就看他,随后轻咳一声:“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有数儿,对了,看看崽崽的方子吧。”
薄小叔被放过了,这才拿过另一个方子来,细细研究。
他对中药方面涉猎虽然不似薄年尧深,但也是几分精通的,两人低低地商量,大概半个小时后弄好一份补方。
大功告成。
薄年尧放松下来,叫来了家里的管家去抓药熬,让崽子中午就能喝到薄爸爸爱心补汤,但是管家才去就被薄夫人叫去了,薄夫人不放心自己亲自地熬……
另一边的书房,沉色沉香,薄年尧闲了下来泡了一壶茶,这才和儿子谈心。
先是问了问意大利的情况,只有两人薄小叔就低低地说了:“性命无忧,但是总归和以前不一样了,另外,可能要接受全方面的植皮整容,后期会很痛苦。”
薄小叔说着就想起了见到风笙的场景。
风笙的状态很不好,除了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王先生没有和他见面,避免刺激到,但是风笙明显已经知道了,精神有些恍惚。他给风笙做了基础大手术等过了危险期就回来了,风笙父母在那里照顾。
他轻叹一声道:“只有林桦不知道。”
薄年尧问:“风家人怎么说?”
“风笙可能会一直留在那里。”薄熙尘淡淡一笑,不无遗憾。
薄年尧也是可惜了好一阵子,才换了话题,“熙尘,我听说那天你和崽子去看老贺了,他……怎么样?”
薄熙尘肃然:“还是老样子,只是阮姨不大好,安西透露出可以挽回的意思,但是阮姨拒绝了,她说要带贺老去老家。”
薄年尧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你阮姨确实是个深明大义的,反而是老贺辜负了她,还辜负了一双儿女。”
气氛有些低沉,薄熙尘也未说话,双方心里都不好过。
亦师亦友,一个又是长辈,现在落成这样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叹息。
书房点着的沉香幽幽,静默了许久,薄年尧才打起精神:“熙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江城?”
薄熙尘轻声开口:“过两天就出发。”
他顿了一下:“父亲,我想把安西留在家里。”
薄年尧喝了口茶,点头赞同地说:‘我和你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崽崽身体不好过去你又忙,又没有一个人好好地照顾着,确实不大行,但是那里又需要你过去。’
“这样,你先去,崽崽在家里多休养半月就差不多了,到时我亲自给你送过去。”薄年尧开口。
薄熙尘含笑:“父亲想得周到。”
他顿了一下又说:“怕是……很难说服。”
薄年尧就笑了起来,教训儿子:“看看,一个小崽子都搞不定,还要父母操心。”
薄熙尘含笑不语。
薄爸爸想想又对儿子说:“孩子固然重要,不过今年就算了。你心中有数。”
薄熙尘点头,随后就想和自己的父亲说几句话,但是薄年尧的面色却是忽然沉了下去。
薄熙尘不解之际,薄年尧开口:“熙尘,去了江城千万要当心,江城可是陆家的发家地啊,我听说陆家那个儿子陆衡去了是不是?”
“是。”薄熙尘也沉了声音:“是江朝歌请他回来,算是制衡我们薄家的。”
薄年尧手扶着沙发扶手,细细地触碰,过了片刻才开口:“陆家这是要想卷土重来了,有陆家回来,医疗界就无宁日。”
他又望向儿子:“这一次务必除干净了,让他们再无立足之地。”
薄熙尘微微点头。
薄年尧把正事说完,又疏散了一下心情,这才让儿子回去看看那个小崽子:“你回去看看,我去厨房那儿看看补药怎么样了。”
两人分开。
薄熙尘回兰室,顾安西趴着睡得正香,蜷着身体,小脸埋在白色枕头里只露了一缕青丝。
薄小叔拉拉她的头发,她醒了一点,却是把小脸蛋埋得更深了些:“小叔,我好困。”
“肚子饿不饿?一会儿吃饭了,全是你爱吃的。”他温柔地说。
小奶精恍了一下神,把脸蛋挪过来贴着他,喃喃地说:“不想起来。”
“那我把饭菜让人送来,我们就在这里吃。”他心疼,也挺好说话的。
顾安西哦了一声,乖乖的,但就是不肯放手。
薄熙尘心里一软,低头叫她宝宝,她就霸占着他。
良久,他捏她的小脸:“我打个电话。”
艰难地腾出一手,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父亲。
于是,崽子的年尧爸爸就更有些看不起儿子了,这是……有多大的出息啊。
不过,年尧爸爸也是十分地疼爱崽子的,挂了电话就精心地选了几样菜色,食盒装好,当然还有一份爱心大补汤。
送来后,年尧爸爸就自觉地先走了,把时间留给儿子。
这两小只自从在一起后就没有怎么分开过,这后面一分半个月怕是想念得不行,薄爸爸一边走一边叹息,年轻真好啊。
兰室内,食物香气飘飘。
当然,还有补汤的药味。
顾安西坐在小餐椅上,皱眉。
薄小叔替她盛了一碗,哄着她喝,她抬眼,巴巴地盯着他好看的唇……
他失笑,声音哑了:‘你确定?’
那只小奶精摇头:“你想多了。”
说着,就爬到他怀里,舒服地坐着,主动地拿了碗喝补药……
薄小叔:父亲母亲真的是把她越养越小了。
不过,他还是挺喜欢。
安西她在旁人面前,并不会这样。
吃完了饭菜,顾安西特别地满足,靠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电视。
薄小叔一边替她顺行,一边就想着怎么和她说这事儿。
半天,还是开口了:“去江城可能会很忙,你薄爸爸薄妈妈的意思是留你在家里小住半月。”
那只小奶精靠在他怀里,软乎乎地问:“是薄爸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笑了笑,低头亲亲她的发丝:“都有一点。”
她不出声,他以为她生气了。
那这可是他们在一起以来,她头一回生气,心中正在想着怎么哄她,又想着怎么说服,他才要开口顾安西就又说话了:“小叔,你会不会想我?”
他愣了一下就失笑:“当然会。”
“我也会想你的。”她有些孩子气地说。
薄熙尘当真是惊讶,这就算是同意了?
这么好说话?
以她粘人的劲头,他以为多少会磨上一阵子的。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顾安西幽幽地开口:“我也觉得咱们得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然会没有新鲜感了。”
薄教授的声音顿时就危险了起来:“新鲜感?顾安西你现在结婚了,还要什么新鲜感,嗯?”
他有心和她闹一闹,但是顾及着她的身体还是算了。
两人又安安静静地在一处,看看电视,她一会儿就说:“小叔我会想你的。”
薄熙尘叹息:“不用一直表白的小薄太太。”
她笑,趴在他的怀里,小手不太安分,他捉住她的手。
她却是安静了些下来:“小叔,我们婚礼就简单地办一办吧,老哥哥那一出我是真的害怕。再说现在江城的局势也严峻,不宜太出风头。”
薄熙尘微笑:“夫人有没有好的建议?”
“温馨隆重就好了。”她搂着他的脖子:“我最重要的人参加就好了。”
他不语,良久,亲了亲她,算是同意了。
……
薄熙尘陪了她两天,就出发去江城了。
飞机才落地,就挺爹系地打了个电话回来,想看看她有没有起床。
电话是薄夫人接的,听了儿子说的话就忍不住笑出声,又把电话扔给年尧爸爸;“你和熙尘说。”
薄年尧和儿子通话,挺遗憾地告诉儿子,家里那只小的在他离开以后就醒了,高兴地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庆祝一下。
薄小叔叹息:敢情她说什么距离感都是假的,她就是想不受他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叹息归叹息,还是把她托付给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对她严加管教,不许乱玩,不许闯祸……
薄年尧把电话挂了,薄夫人笑得如沐春风:“怎么样,熙尘挺失落的吧?”
薄年尧也笑:“何止是失落啊,打击挺大。”
他又问:“崽崽呢?是不是还和老爷子在一起处?”
薄夫人也是好气又好笑:“一老一小正在后院呢,她最近迷上了什么园艺,我看家里的花花草草都要换一遍,特别是兰室那些名贵的草木,熙尘大概会心痛。”
薄年尧笑笑,“随她玩吧,家里也没有个孩子,现在这样挺好的,热闹。”
薄夫人也觉得是,不一会儿她又有些后怕地说:“总之以后,崽崽的安全要加强了,再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薄年尧顿了一下,忽然说:“其实,我看着熙尘暂时不让她跟去江城,是另有心思。”
薄夫人意外了:“他还能有什么心思,难不成崽崽能被人欺负了去不成。”
薄年尧不无担心地说:“怕就是这样,崽崽身手好但是现在伤重,熙尘难免有时顾忌不到。”
他望着东边的方向,手指握得紧了些:“听说陆泽这个老贼从国外回来了,怕是也去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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