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冷漠的从骂娘中醒来,恨不得一锤子锤到莫灯非的头上,说是黑团子,还真给她成了个白切黑,好好看个戏,你给我整这出,最后还把人给绑了!
私奔?他咋不上天呢!
上天多好啊,简单又方便,还能提前投胎!
林琅气狠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家乖巧听话的徒弟居然来了个基因突变。
她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酸软无力,抬根手指都在颤颤的发抖,更别说两条腿了,尝试着运转灵力,却发现丹田处被锁,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流不出来,换句话说,她现在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一些。
林琅听到了自己清晰的磨牙声。
她在一个山洞里,身下垫着厚厚的毛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阴冷,风不像是从外面灌进来,倒像是从山洞里头吹出来的。
洞外的风景很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湿雾,凭她现在的眼力,什么都看不见。
白雾里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了人的心上。
“师父醒了。”
熟悉的含笑的嗓音在山洞里响起,林琅偏过头,不想看到他。
“师父可是还在怨恨灯非?”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
她还在想着,突然腰间一紧,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从腿弯处将人打横抱起。
两百岁的老人家抱住自己最后一丝倔强,“成何体统,我是你师父!”
头顶被人蹭了蹭,温热的呼吸从面庞上一闪而过,语气间带了几分狭促,“徒儿近日看了一本书,书名叫做‘我与徒儿——’”
看到怀里的人埋得彻底没了脸面,莫灯非忍俊不禁,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两百岁的老人家。
卒。
山洞外头是一片红色荒漠,辽阔无际,一眼看不到边,沙子裹挟在风里,带着炙热的温度扑在人脸上。
沙漠里的温度很高,走了不稍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背后的衣衫湿哒哒的粘在身上,难受的厉害。
方才山洞前的那阵白雾似乎只是她的一个错觉,在这样荒茫无边的沙漠,怎么可能会有水雾出现。
她也不知道莫灯非要带她去哪儿,在她剩下的印象中,只有走啊走啊,一直到再次昏沉睡去,那片红色荒漠还是没有看到尽头。
莫灯非看了眼怀里沉睡的人,向来冰冷苍白的面容如今染上浅浅的绯色。
她这般安静乖巧的睡着,真是难得。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加快了脚步。
——
林琅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先是梦见了前世还在孤儿院的事情。
小小的一家孤儿院,本来就靠好心人的资助才生存下来,自然不可能照顾到方方面面。
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买一根大街上的糖葫芦,这个愿望放在有父有母的家庭,不过是最寻常的一件小事,但是对于小林琅而言,却只能每日望着糖葫芦咽口水。
她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一个长得很奇怪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买了根糖葫芦送给她,但她不敢接陌生人的东西,连忙跑走了。
跑的过程中她还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他看着那个糖葫芦,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这个梦很快就结束了,紧接而上的是另外一个梦,她又回到刚收莫灯非为徒弟的那个时候。
掌门不知多少次感叹她竟然让好苗子扫地和做家务!
林琅心想,扫地有什么不好,中扫地僧可是和咪咪怪并称“界两大高手”,更何况,无妄峰上灵气充足,这种温和的方式也更适合小灯非练习吐纳基本功。
最重要的是,无妄峰的家务终于有人包了,用清尘诀她总觉得不太干净,但她人懒,又不愿意自己动。
可是梦中的那一天,钟响三遍,小灯非却意外的没有准时起床。林琅疑惑的推门进去,才发现云被胡乱的蹬在床的另一边,小团子围在床的一角,整个人缩成一团,面色红的不正常。
如今外头寒冬腊月,小院里亦是落满了飘雪,林琅本就是冰灵根,这样的天气于她而言乃是极佳,于是小院中自然就没有布什么防护结界。
但小灯非本就生的弱小,加上又冻了一夜,即便是修炼之人,也扛不住病魔的侵袭。
林琅是在孤儿院长起来的,应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轻车驾熟,但她不清楚修炼之人是怎么应对发烧的,所以特意去找了掌门,结果得知什么都不必做,这应当是洗灵根后带来的副作用,新的灵根还在适应他的身体,等这阵发烧降下去就好了。
话虽如此,林琅看那孩子烧的都说起胡话来了,自然也是不忍心,打水将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以期让他好受一点。
一日一夜后,小灯非身上的烧这才降了下去,彼时林琅单手支着额头,靠着桌子睡觉。
小灯非安静的看了她一眼,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将自己的云被盖在师父的身上。
林琅本来是睡着的,但是他一醒她也就跟着醒了,等到小徒弟关上门,她才睁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香味,她闻着香味出去,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口雪。
整个人瞬间从梦中惊醒,原来是她从床上摔倒了地上,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脸疼,不过面瘫脸即便是疼,看起来也若无其事。
她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力气,但是丹田处依旧空荡荡的,一点修为也没有,恐怕还没出这个屋子,就会被人抓住。
对,她现在在一间像是客栈的屋子里,外头传来嘈杂喧嚣的叫卖吵闹声。
林琅迟疑了下,还是慢慢的向着窗那边走去。不大的方形窗子,足够人看清外头的景象。
头顶是一丝光亮都没有的暗沉天幕,沉沉的压在这方天地上,远处是一条黑色的河流,很宽,河流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不断地跃起然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重重的沉了下去,因为隔得太远,她并没有看清河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离河上岸,是一片繁华无比的地界,到处都点着灯,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魔气浓重的人或者……妖魔!
她这分明是到了妖魔界,底下那些不是妖,就是魔!
现在想来,之前穿越的那片红色荒漠就是阻隔在修真界与妖魔界之间的死亡荒漠,因为除了妖魔,鲜少有人能穿越那片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更何况,妖魔界的人想要到人间,自然是有别的法子,所以时间长了,人们几乎都快要把那片地方给忘了。
林琅倒吸一口气,啪得一声关上窗。
魔界!
他怎么会带她来魔界,你说私奔就算了,怎么还私奔到魔界来了!
门外传来莫灯非模糊的声音,好像在和人讲话。
林琅连忙躺回床上,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吱——
房门被推开。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会儿,不急不缓的从外面踏进来,一直到她床边才停下,呼吸声渐渐靠近,最后停在离她一掌的距离处。
林琅……一紧张,给自己闭气躺尸了。
男人轻轻笑了下,“师父要是再不醒的话,徒儿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唇上突然落下一根手指,沿着弧形优美的唇形,在最饱满的地方压了压,然后像是调戏人一般,指尖灵活的钻了进去,在贝齿上敲了敲,清脆的声响在两人耳边回荡,感受到里头有一颗尖尖的牙齿,指腹在上面磨了磨,然后才满足的退了出来。
“这样师父都还不醒吗?那徒儿只好……”
林琅睁开眼睛,里头的恼羞成怒和他刚抚摸过的娇嫩唇瓣交相辉映,向来高不可攀的云冷仙子意外的呈现出了一种别样的勾人风情。
男人的呼吸紧了紧,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师父还是别这样看徒儿的好。”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手放下来。
林琅久久的看着他,“若你还当我是师父,就将我送回万剑宗,否则,你我师徒情分到此结束,你莫灯非再也不是万剑宗无妄峰的弟子,也不是我云冷的徒弟。”
“师父。”他像是毫不在意的坐到桌边,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说道,“我尚且记得,幼时师父说过要做我永远的师父,怎么如今却反悔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做师父的徒弟,我想做师父的……夫君。”
林琅下床,打开门,冷声道,“滚出去!”
等到人走了,她才沮丧的一头倒在了床上,两只脚烦躁的踢着床板。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来自剧情的不可抗力吗?明明先前她自觉已经将命运线掰正回来些,结果一夜之间,就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如果不是明台不在,她都恨不得将那只乌鸦揪出来好好问一下。
她自认自己没有美若天仙或者和圣母一样的善良胸怀,这莫灯非怎么就不长眼的看上她了呢!
妖魔界,他们现在是在妖魔界。她简直不敢深想,他们为什么能够进来……
在客栈里三日,莫灯非日日白天出去,晚上回来。
妖魔界当然没有昼夜之分,全靠绕此界而行的那条忘川河来区分时辰,若是河水汹涌,则为白昼,若是河水平静,则为深夜。
三日后,林琅从客栈到了一座宅子,宅子不大,和他们在无妄峰上住的差不多,就连里面的家具布置,都被他弄得跟小院一模一样。
她第一眼看的时候,还以为是走错地方了。
“师父,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那日之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叫着她师父,依旧嘴角噙着笑,依旧像是万剑宗最受人欢迎的莫师兄。
林琅的任务是将他的命运线扭转回正确轨道,让他成为万剑宗掌门,然后在五百年后飞升。
如果莫灯非真敢乱来,那她也绝对不会手软,反正她当初可没答应以身饲虎。
随意推开一扇门,看到里头满满一屋的话本子。
莫灯非:“这是徒儿特意为师父寻来的,除了修真界和凡间的,还有些许妖魔界的,想着师父应当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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