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痞随意找了纱布就把自己的伤口处裹着,然后又去屋内的柜子里翻找。
从里面拿出了掉了红漆的木匣子,几步走到桌子旁,一股脑的全部倒在桌面。
有三小颗小碎银子,还有几十个铜板,桌子上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只有三两银子,这远远不够。
他有些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心里又恨又俱。
东哥是杏林镇上放印子钱的,他不过是一时赌输了想回点本,头脑一热就去借了,结果在赌桌上又赔进去了一百两,然后见势不对他就及时收手。
剩下的五十两他直接宿在了醉香院里供他取乐,还打赏了一些给老相好秋秋。
最后因为他老娘的丧事他就顺势回来了,实则是到了还钱的期限,他心中害怕就躲了回来。
只是还是被他们找上门来了。
想到秋秋,胡二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秋秋对他是真心的,她还说要嫁给他。
她一定会帮他的,胡二痞想到这里瞬间坐不住了,院门也不锁了直接就往镇上赶去。
乡亲邻里见他跟疯了一样冲出来,纷纷躲避到一边去,见他直直的出了村,才有人骂道:“他这次出去以后最好就别回来了,好的不干净整些凶煞的人回来。”
一旁有人附和,“可不是吗?我现在住他隔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出门我都把门锁紧,就怕家里丢了东西。”
一道尖锐女声紧接着响起,“可不是吗?这个狗杂碎的前些日子还偷了我家一只鸡,可不就是欺负我家没了男人,就可劲的欺负我吗?”
“我去讨个公道,村子里也没人帮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道声音响起以后,其他人的声音渐渐消停了下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郑翠花,你家鸡丢了难不成还要别人家男人去帮你讨?你没了男人总还有公婆吧?实在不行就回你娘家去,也没人让你赖在落花村里。”怼郑翠花的是陈段氏,她的身旁跟着低着头的陈春红。
郑翠花在村里名声前几年还是可以的,直到死了男人以后就好像放开本性了一样,四处勾引别人家的汉子。
男方家嫌弃她丢人,直接给了点银子和一处屋子就把人分了出去。
现在双方都没了往来,别说公婆了,她娘家都不待见她。
郑翠花被踩到了痛脚,声音更加尖锐,“我又没住你家,段霞这儿有你什么事?”
“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先管好你男人吧!”
果然,陈段氏听见这么一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跟郑翠花不是才结的怨而是积怨已久。
见她失魂一般,郑翠花才跟斗胜的公鸡一般昂扬挺胸的走了。
周边有人叹息一声,纷纷都散开了,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
陈段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要去撕了那个小娘皮的心。
她看向身旁一声不吭的陈春红,心里的暴戾越来越大,她伸手扇了她一巴掌再直接就掐上了她手臂上的肉,“你是个哑巴吗?没见你娘受了欺负?你不知道冲上去打那贱人两巴掌吗?我养你有什么用?”
陈春红痛得尖叫出声,泪水很快就滚落了下来,哀求道:“娘,好疼,别揪了,求求你别揪了。”
听见这咿唔求饶的声音,陈段氏心里才痛快了下来,她满眼的厌恶,“我看你跟郑翠花那个贱皮子也没什么区别。”
陈春红手捂着被揪扯的手臂,听着陈段氏的话语,她的心里早就没有感觉了。
只是捂着痛处的手越捂越紧,明明是她爹找上了郑翠花,跟那个寡妇偷偷相好。
可每次她都不会去责怪她爹,还装着弱势原谅了她爹的行为。
反过来却是对她无尽的打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她今年也十六岁了,别人家早就开始找人家相看,只有她还在家里做永远干不完的活。
她那日嘲讽赵荟蔚,她觉得童年的阴影都是因她而起,可没有哪一刻的感觉有此刻如此清晰。
她人生的破碎,完全是因为她有一个畸形的家庭。
她好像……没有人生了。
陈段氏的谩骂没有停止,陈春红沉默的承受着,直到陈段氏骂累打累了以后,陈春红才得以解脱。
身上到处都好痛啊……
明明此刻置身阳光之下,她却像在冰窖里一样寒冷。
她微微抬起头,隐藏在黑发下的眼睛接触到太阳有些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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