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自然不可能拒绝,于是两人约好第二天下午在学校附近咖啡馆见面。
明天就要坦白了，程砚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没睡好，他怕秦越一怒之下会忍不住揍他。
他看过秦越照片,打完篮球之后,汗津津球衣贴在身上,露出明显肌肉线条，以程砚经验来看,秦越至少有六块腹肌。
程砚虽然高考之后有在努力锻炼，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体质问题，肌肉倒是紧实了,腹肌却一点都没练出来。
这瘦瘦身板可能抵不住秦越一拳头。
程砚叹了一口气。
其实揍一顿也好,这样他也能安心一点,就怕秦越太生气,以后都不理他,那才是真毫无办法。
另一边。
秦越也好不到哪去，明明已经把灯关了,脑海里却自动播起了小剧场,全是有关小橙子,弄得他一直辗转反侧到半夜。
这一晚上，注定两个人都睡不了好觉。
第二天程砚起来时候，室友已经回来了，四人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程砚借口有事出门。
他顺便把化妆品和衣服鞋子也带了出来,特意用黑色袋子，打算出去再换衣服。
今天才开学第一天,要是直接在寝室里穿裙子,他怕自己会吓到室友。
出门后,程砚特地找了个人少公共厕所，把假发和衣服鞋子换好，原本衣服装进袋子里。
刚好也到了吃午饭时间，他随便进了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四人小包厢，把化妆品摆在桌面上。
暑假两个月学习，让程砚化妆技术进步了很多，不再是让人看了辣眼睛妆容，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很好。
程砚试了试最近很火夏日水光感清透妆容，在眼尾画了比较自然棕色眼线，他底子很好，睫毛又长又密，根本不用贴假睫毛。
化好后妆面干净漂亮，显得整个人又纯又欲，嘟嘟水光唇像镜面一样透亮。
程砚拿着小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这么好看妆容，不拍个照说不过去。
程砚咔嚓咔嚓自拍了好几张，发在微博上。
【@小橙子v：尝试了一下新妆容·v·[图片]】
发上去后获得了一致好评。
【呜呜呜好好看！】
【多来亿点谢谢】
【我缺这点流量吗？[捶桌]】
【求教程！】
刚好菜上来了，程砚把口红擦掉，一边看评论一边吃饭，吃完之后还要把口红补上。
他看评论笑得乐开了花，却不知道秦越也看到了这条动态。
昨晚秦越直接顺着他直播间摸索到了他微博，然后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珍藏那些照片，比这些差多了。
微博上照片都是程砚精修过，他没有发朋友圈习惯，从秦筱雨那里“偷”来照片自然比不上。
一时秦越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好笑。
恋爱果然会降智，现在能想到东西，偏偏他那时候没想到，要是他早点找到小橙子微博，也不至于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打开小橙子刚发照片，秦越一张张看过去，心里不由得冷哼，小骗子为了跟他见面打扮得这么隆重，肯定是想让他心软。
想着想着，思绪又开始漂移。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
约定时间是下午三点，刚好是下午茶时间，程砚提前了半小时过去，没想到秦越已经到了。
少年坐在靠窗位置，隔着玻璃窗，能看见他干净利落侧脸，额发随意地往后梳着，眉目冷峻。
光看这沉稳气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九岁少年。
程砚感觉手心已经紧张地出了汗，他深呼吸一口气，踩着低跟丝带平底鞋走了进去。
咖啡厅门被人推开，少年闻声抬起头，撞入来人视线。
对视之间，他难堪地错开眼。
有力心跳从胸腔传来，一声一声，将他浑身血液点燃。
秦越攥紧了手里铁勺，明明知道这是一个男生，为什么他还是难以克制地心动。
程砚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用软软嗓子喊：“……越哥？”
秦越抬起头，怕自己嗓音暴露出什么，只嗯了一声，用手示意他坐下。
程砚坐在了他对面位置，明明在微信上两个人已经十分熟稔，现实中见面还是避免不了尴尬。
一直以来都是程砚比较话多，因此他开了头，尬聊：“哥，你也是S大啊，我们真有缘分，你是什么院呀？”
“经管院。”秦越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还是不敢跟程砚对视。
被女孩无辜又水灵灵大眼睛盯着，他实在受不了，只能看向窗外，却不知道自己微红耳根暴露了出来。
程砚盯着他耳朵，心里预感有些不妙。
他之前就觉得秦越有点喜欢他，但听秦筱雨说他有女朋友，就把怀疑打消了。
结果秦越从见了他之后一副面红耳赤样子，还不敢看他。让程砚想起了上辈子向他表白那些女生，也是这样躲躲闪闪，避开他视线。
不会真让他猜中了吧？
于是程砚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哥，我听筱雨说你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像是兜头冷水，把秦越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彻，心脏温度彻底冷却了下来。
他怎么忘记了，对面坐着可是一个小骗子，外表再好看，也遮挡不住腐朽内心。
或许就是知道他吃这一套，所以程砚今天才特意穿女装来赴约。
难道还想一直瞒着他？
即使心里再生气，秦越也保持着良好教养，他没有骂人，也没有提高音量，而是看着他，近乎冷静地说：“我没有女朋友，只有一个喜欢人。”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有什么想对我说。”
程砚脸色讪讪，看来秦越真知道了。
面对秦越严肃目光，程砚渐渐低下头：“哥，我错了。”
秦越偏要他说出来：“错哪了？”
程砚涨红了脸，小声说：“……我错在不该欺骗你感情。”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真只想跟秦越保持纯洁兄妹关系，因为秦越性格跟他大哥很像，谁知道秦越居然会喜欢上他！
长得好看女生又不是没有，秦越自身条件也很好，怎么就眼瘸地看上他这个女装大佬了呢。
因为心虚，程砚声音难免小了一点，导致秦越一句话也没听清，他皱了皱眉：“大声点，我听不见。”
程砚鼓起勇气：“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感情！”
过高音量让咖啡厅人纷纷侧目，还有人从卡座探出头打量他们，似乎在等着接下来好戏，程砚觉得更丢人了。
谁能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对一个男生说这种话。
秦越也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拉过他手腕：“我们换个地方。”
程砚脑子里乱糟糟，被秦越一路带着往前走。
感受着手心温热柔软，秦越心里再一次升起同样疑惑——程砚真是男生？
两人回了秦越在校外租房子。
大门关上，将一切声音阻隔在门外，秦越让程砚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程砚拘谨地挺直腰背，像幼儿园乖宝宝一样，把手放在膝盖上。
秦越把水端给他：“喝吧。”
为了不弄掉口红，程砚小口小口地喝水。
秦越从没见过哪个男生会这样喝水，内心突然升起一个荒谬想法，会不会程砚就是女生，只不过是女扮男装？
程砚把杯子里水一口气喝光，心头紧张感稍稍驱散。
他直视着秦越眼睛，愧疚道：“哥，对不起，我其实是男，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说完这句话，程砚有些坐立不安。
相比起他慌乱，秦越很平静：“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说，为什么要骗我？”
程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最后总结：“要不是我答应帮筱雨隐瞒，也不会发生这样事。哥，你千万别怪她，都是我错。”
秦越面无表情：“你说你是男生，有什么证据？”
程砚被问懵了，是不是男他自己还不知道吗？还要怎么证明？”
秦越：“把裙子撩起来。”
要是换做别人，程砚早就把人往死里揍了，但说这话是秦越。
他知道秦越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确认自己性别。
于是他想了想，犹豫：“哥，你真要看啊？”
秦越：“别废话。”
“好吧。”反正都是男，看一眼又不会少二两肉，程砚大大咧咧地撩开，“喏。”
粉红色短裙下，两条细长腿又白又直，而在往上地方，有着美好风景大腿根部，是与女生截然不同构造。
虽然没真正看到，但内裤上凸起不会骗人。
秦越简直要把那地方盯出一个洞。
“哥……”程砚尴尬地把裙子放下，“你别这样，我害怕。”
秦越眼珠动了动，缓缓把视线放在他脸上，嘴唇抖了抖，艰涩道：“你害怕？我更害怕。”
没什么能比真实画面更有冲击力。
刚才画面将他仅有最后一丝侥幸打破了。
什么女扮男装，小橙子就是男！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他冷冷地说。
程砚眼睁睁看着他眼眶泛起红意，像是要哭了。
他慌张道：“哥，你别哭啊。”
“谁哭了？我是要疯了，要被你逼疯了！”秦越眼珠发红，低吼道，“你别叫我哥！”
“哥……”程砚也跟着站了起来，追在秦越身后，“我真错了，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秦越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联系之一，他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秦越面色极冷，把卧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只留下一句：“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
客厅里重新恢复寂静，程砚呆呆地站在中央，眼神灰败。
秦越租房子面积很大，按道理并不会让人感觉喘不过气，但程砚就是感觉心口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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