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星域,罗阳星,仙罗大陆的东南方向。
坐落着一片庞大的山脉叫擎天,山脉的南边错落着大大小小无数的支脉。
其中有一国,为几百年前人族新拓之地,位于山脉西南部,辖域只有三州之大,取名为‘越’。
越国历五百三十二年,三月。
时至暮春,越国中部平原地带已是草长禽飞、众英绚烂、绿染心田。
而位于越国西北的怀溪镇,由于靠近大青山的主脉。
却依然霪雨连绵,寒风料峭;高山顶上,残雪还未消化完。
这时天已过午,在通往山里的道路上,行走着三个挑担挎包像山民的青年。
其中两个年纪大点的挑着担,担上还挂着几个能遮盖人身的大斗笠,三人看着都身高近九尺。
其中最年轻的那位长的眉目秀气,白面朱唇,一股书卷气,背后挎着个大包。
这人就是被家里老爷子打发到镇上,去采买日常用品的陈风嵩。
旁边先后挑着担,长的浓眉大眼,带着些微凶悍气的是二哥陈风峤。
长的浓眉大眼,一股憨厚相的是四哥陈风岫。
迎着料峭春寒,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你追我赶的往家的方向走。
正此时,二三十米外的路左林子里,传来了野鸡群骚乱的声音。
陈风峤和陈风岫一听,就知道这是野鸡遇到捕食者了,而且还不是大型兽类捕猎。
因为看野鸡群的动静并不大,要是大型的兽类在捕食,鸡群早就四散而逃了。
“老三,老五,你们等下,我去去就来。”
声还未落人已窜了出去,只剩一副担子在地上左摇右晃,再看人已出现在十米外了。
“二哥等等我。”
老四陈风岫也紧随在后,两人奔走时,手同时伸向腰间,从腰袋里掏出几颗指肚大的卵石,看两人腰间沉沉的样子,估计里面还有不少。
这是他们近距离用来打小型猎物的,因为羽箭制作不易。
就剩陈风嵩在风中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两副担子。
陈风峤两人到了林边,左右分开围向鸡群喧闹处,不一会就见两人笑容满面的出来。
两人手中各提着两三只颈折翅断、隐现血迹的野鸡。
把野鸡挂在担子上,几人展开提纵身法顺着扁担颤动的节奏,加快脚步的向家赶。
由于都练了武,赶路速度远超普通人一半不止,三人中只有陈风嵩还没达到后天境。
但也入了炼骨境,所以赶起路来很轻松。
速度相比普通人快一大半,路上已经越过了四五个村庄。
三人是昨天早上去的镇上,带着一些皮毛和山货到镇上换钱,再采办些日常用品。
顺便替老五妻子办些需用之物。
老五妻子,距临盆之期已是就这几日了,陈风嵩还不知道他媳妇已经在家待产了。
昨晚老二和老四歇在他们姐夫家里,陈风嵩则到他岳父家住了一晚。
今天很早就起来从镇上出发了。
眼看着快到家了,三兄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他们所去的小镇,镇名怀溪,这三兄弟住在怀溪镇辖下百五十里外一山边小村,此村名为五峰村。
在村西边有一片院落分布着,这些院子就是三人的家族所在。
当家人名叫陈山,现年七十七。
这时其中一座就三间瓦舍,坐北朝南的院子里,站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头儿,这人就是老爷子陈山。
今天的陈老爷子,穿着新衣,身形笔挺,白发丝丝分明,浓眉银髯飘飘间透露着喜悦。
只因自己又要多一个孙子了,小儿子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五个儿子中其他四子皆有了子嗣,只有小儿子才成家不到一年。
现在小儿子也有子嗣了,了了一桩心事,老陈家添丁又兴旺了一点。
今天一大家子,除了老二老四老五不在家,被老爷子安排去镇上办事,其余人都在这里等着老五的孩子出生。
陈山一直觉得自己五个儿子里,最合心意的就是小儿子。
小儿子陈风嵩今年二十三岁,人很聪慧,就是没有几位兄长筋骨雄壮,显得文弱。
和当年自己在军中的那文书好友,很相似,就被陈山安排到了镇上进了学。
由于陈风嵩人长的俊朗,被那先生看上就成了翁婿,其他几兄弟就不行了,都不是读书的料。
陈家自从老五陈风嵩长大后,出外办事,对外交接,都是小儿子出面。
当年陈山自己在军伍里就因为学问不够,错失了很多上进的机缘。
从此后对学问高的人就很是敬服,因而陈风嵩在家族里就很有话语权。
现在小儿子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到时候自己教他习武,他父亲教他学文,前途肯定比自己父子两辈要远大。”
这时的陈山心里,压根就没有生孙女又该如何的想法,是越想越高兴。
也不管天色逐近暗沉,乌云覆顶,不知不觉间,就围着院子里的那张桌子,绕了好几圈,当刚想在竹椅上坐下歇会儿。
就在这时,在下雨前的风声呼啸中,耳朵里传来了远处坡下,有人负重踏跃的脚步声。
猜测是外出的几个儿子回来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在院子里一起焦急等待的老大老三两兄弟,和一大帮小子辈见老爷子笑了。
赶紧凑过来问:“爷爷,爷爷,是不是小婶婶生了?我们是不是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陈山看着围过来的一大帮孙子孙女,和两个儿子,随手抱起最小的孙女:
“没呢,是你二伯他们回来了,响雷了,眼看快要下雨了,大家都到檐下去,被雨淋湿了,要难受的。”
这让一大帮孩子都一阵雀跃,因为三位长辈出门前答应会给他们带好吃的。
就听话的将椅子等物件挪到了屋檐下。
等挪完东西,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的就朝着门口跑去,等着几位长辈。
陈风嵩妻子有临产反应的时候是午时。
陈家的几个在家主事的男人们,吃过午饭就来等着了,老娘和几个妯娌也早就在产房里或灶台处有序的忙碌着。
他们现在对生孩子这件事经历多了,大家也就不慌不忙按部就班的准备着。
由于五峰村地处偏远,是没有专业稳婆的,都是亲人或邻里之间互帮互助。
这里等待出生的孩子,就是悲催的无名道观之主陈瑞安了。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当外出回来的三兄弟使劲赶路,堪堪进入五峰村东边村口,跟迎面的村民打着招呼时。
从五峰山方向就极快的飘来一片乌云,乌云不大却很厚,夹杂着电闪雷鸣,遮天盖地的朝五峰村方向而来。
这让陈风嵩脑海里闪过一件事,去年妻子刚显怀没多久,有那么一天半晚,也有这么大片的乌云,夹杂着电闪雷鸣降临五峰村地界。
随后就有狂风暴雨摧残着这片区域,三个时辰才停。
还将自己新婚妻子给惊着了,吓的当夜半宿没睡好,几个小的侄子侄女哭闹了好一阵。
到后半夜才入睡,后边自己还担心了好长时间。
眼看乌云到了头顶,说也奇怪,云中一直夹杂着的电闪雷鸣,在进入五峰村后居然停了一阵儿。
三兄弟赶紧加快提纵功夫,如一阵风朝家里疾驰而去。
刚在老院子里把东西放下,陈风嵩就忍不住心焦,转身就朝自己的小院跑去。
一只脚刚迈入家门,天空就已经漆黑如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又重新响起。
突然一声婴儿啼哭声响彻耳际。
说也奇怪,当这声啼哭入耳的时候雷声也正好停了。
只剩倾盆大雨如注而下的声音。
躲在屋檐下避雨的一大帮小家伙,就嚷嚷了起来:“生了,生了”。
这时陈山老爷子笑容满面的立于檐下,朝着刚好进院子的陈风嵩招了招手。
见这种情况陈风嵩也明白过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刚才出生了。
陈风嵩快步朝着老爷子的位置走去。
到了跟前,小萝卜头们机灵,早就有人搬来了一张凳子给小叔坐。
老爷子不等小儿子坐下,就将家里的情况给陈风嵩大致说了一下。
陈风嵩虽然这会儿心里有点急,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妻儿,但也知道这下再急也没用,压了压急切而难以言表的兴奋心情。
等老爷子问起这两天在镇上和路上的情况,就给自己老爹详细说了一下全过程。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老爷子动作不急不慌的,从竹椅上站起来,朝着刚从卧房出来,转身打算带门的老妻走去。
老妻是三十里外王家村人,叫王秀英,虽已上了年纪,但身形修长,家传一套基础武学,能练到炼骨境。
陈风嵩看见老娘从房里出来,也赶紧跟上朝着王秀英叫了一声:
“娘!”
王秀英听见声音,转头看见自己丈夫和儿子朝自己走来。
朝老头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回身将房门带上,示意不要过来,自己则朝着老头走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知道老头子想听什么,就眉开眼笑的说:“是个带把的!”
老爷子听后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
紧接着问:“儿媳咋样了?”
王秀英回说:“都好!母子平安!”。
陈风嵩听到这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随后妯娌几个就都陆陆续续的出了卧房,看见老两口在那说话,站在旁边听着。
等老两口说话完,老爷子转头看见其他几个儿媳,就想让她们将小萝卜头们带回自己院子去。
可是看看外头的电闪雷鸣和大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而这群萝卜头也早被家里父母叮嘱过,一个个的显得很乖巧,都规规矩矩,不打不闹的。
个个喜笑颜开的在轻声讨论着、争论着刚才哭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这时老二老三两兄弟也到了,大人们就各自找了张椅子或凳子坐下,聊着天。
问问路上的经过,说说产房里的情况,等着雨歇了再回自己院子。
说到产房里的时候,刚才负责抱孩子大嫂,和负责给孩子洗漱的二嫂,就打开话匣子了。
说起刚才孩子出来后呼吸有力,就是一直不哭。
等递到老娘手里,老娘在小屁屁上轻拍了一下,才一下哭出来,而且还是超宏亮的啼哭声。
几妯娌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没听过这么洪亮的婴儿啼哭声,纷纷说自己当时被吓了一跳。
而当时在外面的几兄弟也接话说,刚听见啼哭声时,雷声和闪电居然就停下了。
随后大雨就像倾倒下来似的,一下子天地间就白茫茫一片了。
就像似这啼哭声能号令天地似的。
几妯娌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在那聊着夸着侄子的不凡。
而老爷子却是知道厉害的,在外那么多年,也了解到一些不好的信息。
他知道这世间不只有仙修,还有修魔的,修妖的,并且有些仙修的狠辣程度不比魔修、妖修差。
有时候为了点点利益或不顺,就会杀性大发,动则灭门灭村的。
赶紧下了封口令,严禁再谈这个话题,并将其中厉害跟几兄弟和几妯娌说清楚。
如果这些话语流传到那些修者口中,怕自家会有灭门之祸。
然而有时候人的境遇是很奇怪的,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到这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