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换位赛顺利结束,ABCD组别的人员都各有变动。对其他球员来说,最让人欣慰的,大概是A组不再是立海大一言堂了,迹部和亚久津进入了A组。
不管怎么想,就算是全国冠军,和其他队伍的差距,也不至于有那——么大吧?
大部分人理智其实知道他们和立海大的差距,但一直被压制心理压力就会特别大,这时候如果有人能站出来表示“不只有立海大人很强其他人也可以”,那他们至少能得到喘息的空间……虽然迹部和亚久津也不是什么普通选手。
“啊恩,本大爷的华丽无人能敌。”感觉到其他人想法的迹部对此不屑一顾,“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这算是话里有话吗?”幸村笑着问他。
是的,虽然迹部自己进入了A组,而立海大有两个人去了B组,但幸村情绪还不错,看上去还有些高兴。对比起来,迹部自己赢了,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这在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时表现得特别明显。
这一整天的安排就是换位赛,有人连续打了三场(亚久津),再训练体能上会受不了。并且比完赛以后每个人也都需要一个个人空间去复盘比赛,分析比赛,身体也需要在高强度训练以后休息,所以下午就变成了自由活动时间。
其实比完赛就已经算是下午了,一群人吃过了迟来的午饭(或者说是下午茶),有一部分人就回去午休,一部分人则从助教那里拿了自己的比赛录像回去分析。
迹部和幸村打算除了自己的比赛以外还分析一下队员的比赛,拿了录像以后去找空着的房间,就在室内活动室相遇了。
对上眼神的瞬间就明白对方的目的,于是两支球队的队长干脆坐到一起,也算是可以互相给出一些意见,从别人的视角去分析更多问题。
刚才迹部看完了自己队伍其他人的比赛,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他想,冰帝的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桦地和日吉倒是够拼了,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了不少进步,但是慈郎和忍足,到底为什么不能更认真一些?
比较一下,立海大的正选每一个人,每一场都……不,也就是柳好像没有在好好比赛,但他第一场对手很弱,第二场直接对上幸村和丸井,也算是帮丸井好好查缺补漏了。
去年练习赛时,毛利仿佛态度也有些不够端正,但现在再看,毛利站在球场上的眼神已经和去年截然不同。
自己的对手也是,去年刚打全国大赛时,虽然也认真,但总有些“在球场上获得收获就好胜负不重要”的洒脱感,便显得还给自己留了余地,但之前的练习赛,和这次与自己的比赛,那家伙都全力以赴了。
进步真的很快,天赋也很出众,意志力非常漂亮。
迹部客观评估,认为以后再让小仁王和忍足比赛,说不定会赢得更容易……所以忍足那家伙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大概猜到迹部想法的幸村莞尔:“你,每次
嘴上说得难听,但本质没有逼迫他们吧。”
“太心软是不行的,迹部。”幸村温言说着可怕的话,“想要让人发生改变,就必须给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并且不断给予压力,强迫他发生改变……怎么了,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迹部对幸村刮目相看:“虽然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但说出这种话,啊恩,‘神之子’根本不适合你,你应该是暴君。”
听到“神之子”的幸村嘴角往下,笑容淡了一些,听到“暴君”则变得有些微妙:“我并不喜欢‘神之子’这个称号,但‘暴君’也……”
迹部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揶揄道:“这个称号,是你们私下里给你们教练的称号吧?而你,就算是教练,也不希望你和他联系太深。真是傲慢啊,幸村。”
“换成是你,你不也会这么想吗?”幸村没有反驳,只是反问道。
迹部不置可否地颔首。
他说:“但相比较起来,立海大那个白发小子,仁王雅治,不是这么想的。”
“仁王的立场和我,和我们都不一样。”幸村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想更深入地了解仁王君的想法。有时候教练的安排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分……所以,我确实不喜欢‘暴君’这个称号。”
“因为你认为和教练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吗?”迹部笑了笑,“啊,从这个角度倒也可以理解。但或许,你觉得过分的事,仁王并不那么认为。”
幸村不打算和迹部聊太多自家教练的教育问题:“说起来,你将不二安排在单打一,原本是打算让我和他比赛吗?”
“……你这家伙居然会去打双打。”为了部员亲自下手,这种事迹部……嗯,迹部倒也不是不会做,只是他自己对双打十窍通了九窍,亲自上场只会误人子弟。
他没反驳幸村的话:“我觉得不二的实力不算差。手冢离开以后,青学总得有能扛鼎的人。大石的性格沉稳,实力却差了一些。如果不二可以……但那家伙,完全不主动,也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识。”
迹部说着微微皱眉,是有些失望的意思。
他也一直记得手冢。去年手冢直接在赛场上打败了冰帝的前辈,那时候手冢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非常欣赏。如果只是这样,那迹部也不会太在意手冢,毕竟立海大这么大的目标摆在这里,幸村那么耀眼,手冢连部长也不是……
但没多久手冢就因为霸凌受伤出国了。
断臂的维纳斯被称为美神,因为人类本能就会更惋惜于缺憾之美。迹部就不由得觉得,如果手冢没有受伤,以后是不是会变得更强?伤势会影响他的发展吗?离开青学以后他会变得更强吗?
不确定,以及永远不会实现的预设条件,让他始终记得手冢这个人。
他祖宅在英国,圣诞节回英国度假时在欧洲旅行了一圈,在滑雪时遇到了手冢。
和手冢的那次对话,让他发现他自己和手冢有不少网球以外的兴趣爱好,也发现了手冢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传
统忍辱负重的日本人,更发现了手冢变强了很多?,在国外得到了更多机会!
他重新把手冢放在心上,并且非常期待和手冢的对决。
而转过头来,他又发现了青学成绩的败落。
这让他有些惋惜,并且和手冢见面时发现的一些细节,让他意识到,手冢或许会回到青学。
什么啊,都出去了居然还要回头给人收拾烂摊子吗?哪怕明白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故事,迹部总是忍不住为手冢感到惋惜。集训这几天,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大石进步了很多,性格也很沉稳,是非常合格的副部长,乾也求知若渴(就是对柳的执念有些不好看),倒是不二……
不二的实力很强。
他得到的信息是,不二一年级就能和手冢打得难分难舍。
但那是私下里的比赛。
在前辈们面前,不二隐藏住了自己。
这种做法就很不符合迹部自己的美学。他看不惯手冢的“牺牲”,看不惯大石的“隐忍”,但认可他们的付出和意志。可是不二,既然有这个实力,又为什么不站出来呢?
这种想法稍微有些道德绑架,但迹部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并且一直以自己为中心去思考世界上的任何事。所以他会直白表现出自己对幸村的在意和不爽(太傲慢了),也会直白表现出自己对手冢选择的不满(太隐忍了)。
此时他试探出不二的实力底线,又觉得有这样实力的不二不站出来,非常不华丽。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幸村当然能从迹部的言语和行为举止中看出迹部的意思。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幸村说:“迹部,每个人的想法和意志都不一样。对你,对我,对我们这样拥有野心的人来说,掌握一支球队,带领一支球队,是满足个人理想的方式。但对另外的人来说,他们并不喜欢成为领袖,只想要更单纯的成长环境。”
比如毛利。
幸村知道,柳和真田都对毛利不满,但他自己对毛利是没什么额外的意见的。
他认为的,教练偶尔过于严苛的部分,也包括教练想办法对毛利的逼迫。他后来和教练聊过一次,教练就说,我认为毛利在浪费他的天分,我在强迫他训练和成长,而你给他呼吸的空间,这不是正好能够配合吗?
“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幸村。”那个男人的语气虽然是温和的,但听起来却有些凉薄的意味,“我也不会干涉柳,干涉真田的想法。但毛利不太一样。”
如果仁王自己世界的毛利,没有说过“如果当时没有浪费那么多时间就好了”这种话,那仁王也是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的。像是幸村,真田,他自己,是绝不会因自己过去的选择而后悔的。但毛利不同,毛利比他们柔软一些……或许不止一些。
他能够推一把,那就去做,这是仁王的想法。
幸村并不知道仁王的真正想法,却也从仁王的话里摸到一些端倪。
“原来如此,毛利前辈是不同的吗?仁王君也是不同的。”幸村当时一边说一边感慨,“就这样直白地表示对毛利前辈和仁王君的另眼相待吗?我们会伤心的。”
“我想真田不会因此而伤心。”仁王笑道。
但幸村自己其实也并不会因此而伤心。他只是越和仁王相处,越明白教练冷淡的一面,和温柔的一面。如此矛盾,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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