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开着车将几个高中生送到了U17训练营附近。当然不是大门口,大门口有监控,作弊也不是这样作的。他不担心平等院会爽约。显然平等院知道他的身份,那么现在的平等院不会浪费这个机会——或许有和职业选手对战的机会。
几个高中生下了车以后,仁王对着平等院比了个挥手的姿势,直接掉转车头开车走了。他选择的位置非常刁钻,避开了U17训练营大门附近的全部监控。他对训练营太熟了,而且精神力让他对监控摄像头格外敏感,系统也会做出相应的提示。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平等院看仁王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他自然会将这种能力理解成仁王的观察力。哪怕在黑夜中也有这样的观察力……这就是能拿到四大满贯冠军的职业选手吗?
秋庭红叶看着平等院的脸色,疑惑道:“老大,那是职业选手吗?”
“法网冠军,温网冠军。”平等院冷哼一声,“你难道都不关注职业网球的比赛吗?”
秋庭红叶小声反驳道:“我有看美网。”
“法网和温网是红土和草地场。”陆奥兄弟想了想,“我们也不怎么看红土比赛和草地比赛,有些太难理解了。”
平等院:“……”
“行了,走吧。”他转身,懒得和这几个脑子不太灵光的老相识交流。
下午训练后开车去了神奈川,带着小仁王做了夜间特训,又开车回来,中途还带了几个人去了U17训练营附近。仁王晚上回到青训的场所时已经过了零点,训练营里的灯都暗下去。他将车停好,上楼时发现一层的房间都关了灯,也没有声音,很安静——大概是晚上特训完就很累了,洗漱以后都睡熟了。
二层还有个房间在做夜间会谈,是二枝和大和。仁王之前没想过二枝和大和会有交情,并且看情况交情不浅。
大和的情况很复杂。他伤的位置太要命了。肩背位置受伤以后,腰部和手臂也连带着因为代偿而出现了损伤。他是部长,无法避开比赛,也没办法安心休养,还曾经为了维持住自己的状态过度训练,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实力下滑的征兆。
仁王需要确认大和自己的想法。他这种伤,要治,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但并不是不能治。
如果大和能放下……但话说回来,大和的心态应该也很复杂吧。
仁王是很难对这种心态感同身受的,他决定在训练中去确认大和的想法。人都在他眼前了,放着不管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教练应该做的。现在二枝和大和关系不错,那么通过二枝去了解大和的想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到两个人的房门前,仁王敲了两下,里面的声音瞬间就停了。
而仁王这时候在门口说:“查房。小鬼们,已经到了该睡的时候了。我不希望明天晨训看到你们状态不佳。”
他控制了音量,利用呼吸将声线集中起来,理论上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两个人能听到他说的话。不过在他敲门的时
候,好像也在开座谈会的隔壁也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个房间住着的是忍足和千石,两个人在热聊文艺电影。
明天训练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在迹部面前提一句好了。冰帝的人还是得冰帝自己管。榊教练大概是懒得管的,但现在的迹部应该还没有那么好的心态。
仁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两个房间都安静了,确实开始入睡,就又上了楼。
他走路没什么声音,但到楼上开门时,就听到隔壁住着榊教练的房间响起了走动的脚步声。房间灯还没关,脚步声也是往门外来的,仁王就没走进门,而是在门口等了几秒,果然隔壁房门打开了。
“MASA.”榊教练对他点了点头,“我对之后的训练项目有些想法。”
仁王听懂了他的潜台词:“那就聊聊吧,爱德华。”
这边两位教练深夜还在根据今天的训练数据和训练表现修改训练计划,那边,平等院已经带着二个“拖后腿的”队友成功完成了今天的物质补充计划。
原本平等院打算直接在厨房带点醋充当酒。他对酒鬼教练没什么敬意,也被折腾得想要反向折腾一下二船教练。但夜晚和仁王的偶遇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在厨房里挑了一会儿,准确挑中了最好品质的酒,还用特殊的容器装好。
旁边的秋庭:“那是教练给你的特别任务吗?”
平等院:“嗯。”
“果然,不愧是老大。”秋庭就这么信了。
四个人避开监控离开了U17训练营,但平等院走之前看了一眼门口侧边某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摄像头。而摄像头背后,同样醒着,就等着四个人的黑部和斋藤,则在分析今晚的监控。
“不愧是平等院。”黑部感慨地说,“实力真的很强,基本没有被拍到。倒是秋庭和陆奥兄弟,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行迹有些明显了。”
“平等院是发现了摄像头。”斋藤端着杯咖啡,摇了摇头,“秋庭和陆奥兄弟根本没发现摄像头。”
“不过,以平等院的性格,为什么专门给二船教练带了酒?这是应该的吗?”黑部有些疑惑,“他应该不是这么尊敬教练的性格吧?”
斋藤思考了一会儿,说:“再等一会儿吧。今晚大概是发生了什么。”
回到后山的平等院,用自己带回来的高等酒,得到了关于仁王的情报。
“啊,你既然知道他,那么也看过相关新闻了吧。‘欺诈师’退役以后选择回国,到家乡的一所中学去当网球教练。”二船教练说,“他不是什么混血,就是日本人,所以他现在就是日本,关东,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网球教练。”
“立海大?”平等院挑了挑眉,“关东大赛冠军?”
“对,关东豪强。所以今年他是关东青年选拔集训的总教练。网协为此也下了血本。而那位‘欺诈师’,同样利用了自己的人脉联系了国外的俱乐部。”二船教练看上去对仁王挺认可的,“他看上去是真的关心网球教育。网协不
知道多高兴。他们一直与越前南次郎保持联络,不就是在期待这个吗?怎么,你遇到他了?”
他一眼看出了平等院反常的原因。
平等院从听到“关东青年选拔”开始,就猜到仁王打算让他做什么了。但他依然不打算拒绝。
他将七日之约告诉给了二船教练,算是报备,毕竟在后山想要离开并不容易,他可不想回来以后被罚。
二船教练则看了一眼平等院:“我听说他并不排斥打指导赛,去立海大执教的第一天就给国中生打了指导赛,之前带着立海大的学生去冰帝打练习赛,也和冰帝的人打了指导赛。越知,你应该认识吧。”
“冰帝的越知月光?”平等院握紧了拳头,“我知道了。我会郑重提出请求的。”
“他是个不错的教练,至少不会敷衍你。”二船这么说完后哼了一声,大口喝了酒,“而且,比起我们,他最大的优势,就在于他本身是个顶尖的职业选手。”
平等院在期待着七日后的来临,为此在后山的训练也格外刻苦。二船教练知道他的想法,心情却也变得微妙起来。怎么,就那么喜欢别的教练?但为此折腾平等院,仿佛也顺了平等院的心意。
平等院和仁王的约定他也告诉给了U17的二个教练,斋藤在知道这件事后联系了老同学榊,于是榊教练也知道了这件事。
和仁王讨论到大半夜,刚睡下没多久就接到老同学的电话,榊教练的声音比平时更冰冷。然后他就听到了仁王夜里还“偶遇”了U17训练营的高中生的事。
说是“偶遇”……如果是MASA,他怎么就觉得是这位年轻人的处心积虑呢?
因年龄而早睡早起的伴田教练就不知道这些风波。
他是第二天负责双打主题训练的教练,早上还特意早了一些起来,起来就发现仁王已经开始做自己的晨训了,而参加集训的学生里也有几个已经开始晨练的。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没错啊?早上的训练是七点开始的吧?
确实是七点开始,但仁王习惯了早晨做一次剑技训练,因此算好了时间五点起床。他起床时真田都已经开始做自己的剑道训练了,见到仁王拿着训练刀还很惊讶。
真田带的是木刀,仁王用的是没开刃的真刀。
想起最开始练习剑技时在真田家道场的那些事,仁王索性修改了自己晨训的项目,像是做示范一样做了一遍好久没做的水之呼吸的剑技。开发出自己的剑技后他很少再重新去练水之呼吸的剑技了,再修炼又有和最开始完全不同的感觉。
而真田看着仁王挥刀,在朦胧的日光中几乎怔住。
时间太早,仁王索性给真田做了剑道指导。他说得很明白,他自己练的不是剑道而是剑技,因此做不了具体的“道”的指导,只能做技巧指导。而比起指导剑道,他其实是将自己见过的,长大的那个真田,在他面前展示过的技巧,再展示给面前的小真田。
那个,在异世界待了十二年,在打击罪犯一线出生入死过的真田,将“道”与“技巧”与“现实”融会贯通的“剑道”。
当第二个起床,提前来进行热身的球员出现时,仁王的特训小课堂就结束了。他自己找了空地重新开始自己的剑技训练,真田也重新开始做剑道训练。
而提前来热身的狄堂和大木,就看到仁王在空地上挥刀。
他们瞳孔地震:总教练居然还有这一手!
等等,这难道就是昨天总教练镇压亚久津的秘诀吗?大木这么想。他几乎想上楼将还在睡着的山吹的唐泽和月见喊下来了。结果还是千石和亚久津本人先看见了仁王的晨训。亚久津原本就很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千石则是苦笑。
所有人都在七点前下了楼,而仁王在七点整准时收刀。
大家都看到了仁王练习剑技的样子,晨训时特别安分。伴田教练忍不住感慨道:“昨晚我和榊给他们特训,他们都没这么听话。”
“哦?”仁王似笑非笑看了身后一眼。
球员们噤若寒蝉。
伴田教练则看着仁王:“总觉得MASA教练昨天做了不少事呢。哎呀,人老了就是会错过很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