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羽列夫泪眼汪汪的眼神中,冷酷的音驹二传放下了“今天之后一周不给列夫你托球”的宣言。
“安心吧，还只是一周，又不是一个月。”黑尾铁朗安慰他说。
灰羽列夫顺着他的话转念一想,“对哦。”
甚至没有夜久学长损他的时候举例的时间多。
“那研磨学长等下你能给我多托几个球吗？”
他眼巴巴地将目光投向自家大脑。
“不能。”
冷漠脸。
流泪猫猫头.jpg
……
福永招平发球。
目标很明确，他瞄准了户美二传先岛伊澄。
圆润的黄蓝色大球越过球网,驶向二传方向。
到了这时候,两边选手们基本上都已经摊牌了。
对手和观众们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在对着各自二传下手。
先岛伊澄后撤一步，避开了迎面而来的这球。
自由人赤间飒就在他的左侧,先岛伊澄后撤的同时朝右侧一跨,垫起了这击发球。
“户美的走位相当流畅啊！”解说上线。
球流畅地从二传手上传到了前场,大将优顺势起跳，抬臂扣球。
“虽然户美的一些手段确实不太干净,但在团队配合这方面,的确不差啊。”看台上,社畜1号说道。
社畜2号也给予了肯定态度：“户美的实力确实不差,不然就算耍了心眼也挤不进四强赛。”
东京可是出了名的死亡赛区，即便每年春高有三个名额比其他府县多了一两个,但架不住学校数量放在这儿，又有不少强豪学校，竞争激烈程度也就比棒球差一点，指不定前一年取得了全国优胜的队伍今年连全国都没挤进去呢。
“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些小动作。”社畜1号道。
“附议，”社畜2号肯定说，“如果只是擅长假动作观众只会佩服他们的技术,但如果将这种‘技术’用在遮蔽裁判视线上,未免有些太不道德了。”
再者说，户美的假动作虽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
“……假动作什么的,还得看音驹啊。”
音驹这边，轮换到前场的黑尾铁朗咬死大将优，丝毫不给他一点漏洞钻。
两个人就像是磁铁的同极，属性相同但永远互相不对付。
每次碰到都是互相推搡排斥。
户美主将睨到老对头行动的瞬间挤了挤鼻子，这是个厌恶的表情。
即将扣上球面的右手也及时收了力，将原本应当是扣球的动作变为了轻碰。
“大将选手在黑尾选手的拦防下及时换成了吊球！！”
黑尾铁朗连忙朝后伸手够。
在扭头朝后的前一刻，他瞥见了球网对面大将优嘴角升起的那抹无法忽视的笑意。
这条蛇！居然临时换了吊球！
这轮
角逐算他吃了个亏。
黑尾铁朗的转身并未使他够到球。
但好在，有人接下了。
“咚！”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垫在了球面与地面之间。
球体撞上手掌，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音量。
一道身影，从后至前急速穿掠，几乎跑出了残影。
音驹新换上场的自由人芝山居然接住球了！！！?_[(”
红色的影子扑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黑发自由人胸膛被撞得令他倒吸一口气，但不消片刻他又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夜久学长可不会接个球就在地上待半天，更不会影响到队友们的行动。
自由人可是要时时刻刻关注着球的动向呢！
芝山优生才从地上弹起来，下一秒就看见海信行扣出的球被户美拦了回来。
芝山猫猫：！！！
站还没站稳，就直接冲了出去。
又是一次全力以赴的鱼跃，险而又险的，球被他接了起来。
坏消息，是个户美的机会球。
黄蓝色大球飞旋着高高弹起，在音驹众人尚未做出反应的时刻，飞过了球网。
“嘭！”大将优一击扣杀，排球落地。
落点很巧的还在孤爪研磨脚边，把布丁头二传刺激地头发都炸开了。
掏出小本本。
开始记仇。
大将优摸了摸脑袋，毫无罪恶感地笑着说了声“真是抱歉呢~”
借着手臂的遮挡，眯起的眼睛像极了孤爪研磨在动物世界中见到的那种有着剧毒的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在难以被人发觉的草丛中用那双冰冷的眼窥视着过路的猎物，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孤爪研磨侧过脑袋，用头发遮挡住了此人极为火热或者说是赤//裸的视线。
音驹大脑自然是没有被他吓到。
但这种行为不免让对方猜想：是被吓到了吧。
多记几个仇。
记仇小本本名单更新ing
“小猫咪没有被吓到吧？”果然，蛇队队长又假惺惺地开口问道。
黑尾铁朗顺着他的话说：“对啊，被吓到了呢，需要精神损失费精神治疗费心理咨询费，加上是我们家大脑，脑子可是非常金贵的但凡出点问题你担当得起吗？林林总总加一块先浅要你个1000万好了。”
他伸出手，面无表情道。
大将优：“……”
蛇队队员们：“……”
“后续不够我再管你要。”黑尾铁朗的手朝前又伸了一截。
户美选手们将视线投向了自家队长：老大，你挑衅人家之前有考虑过对方这么难搞吗？
山本猛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黑尾铁朗的骗术，抓着孤爪研磨的胳膊碰瓷说：“我们家研磨还被气流震伤了呢，这也要补偿。”
大将优：“他这不是半点事没有吗？”
山本猛
虎松开手，露出孤爪研磨手上的红印子：“喏！”
大将优咬着牙：“这是你抓出来的吧！！”
“那还有内伤呢！！”
大将优转身就走。
再搭理他们一句就让他永远追不上小美华！
见证了全程的夏目：“……”
他面无表情转过去问同样面无表情的队友们：“猛虎学长什么时候学的话术？”
手白球彦回忆了一下：“之前有回我周末的时候见到他和虹的选手们走在一块，可能互相交流了一下心得吧。”
交流什么心得？做小混混的108招吗？
“也有可能，是天赋异禀。”
“嗯，青出于蓝。”
队友们纷纷开口，越交流越觉得真。
为什么没人说黑尾铁朗？
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大将优的发球局。
在黑尾铁朗这边吃了个瘪后他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家球场，朝后走了好几步，哨响之前一直在不停地将球朝地上砸着。
黑尾铁朗肯定道：“指定憋着气呢，这家伙。”
孤爪研磨盯着他看：“是谁造成的呢？”
音驹主将顾左右：“嗯，是谁呢？”
肯定不是他。
大脑心累。
大脑叹气。
大脑想罢工。
在想要罢工的同时，大脑还不忘再度分析扫视一边户美选手们的表情。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计划没有问题，但是……户美的二传手，真的是这支队伍的核心人员吗？
他的面前似乎蒙着一层面纱，模糊的，朦胧的，令人看不清的。
他更想将这层罩着眼前的景色的迷雾拨开了。
球飞向了他。
意料之中。
孤爪研磨身边的黑尾铁朗在球脱手的瞬间就和他换了站位。
——用两只手扒拉过去的那种。
心累的大脑：……
扒拉得很好，下次不许了。
一传被黑尾铁朗顺利接下，大将优的跳发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他接下球的那一刻还特地关注了一下户美球场大将优的表情，那个青中透紫的脸色真的很有意思。
孤爪研磨原地一跳，一击二次进攻打乱了户美的阵型。
拦网不及，主攻潜尚保接下了一传。
“我我我！”
接应高千穗惠也又一次担任了二传任务。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孤爪研磨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他抓住了什么。
“嘭！”背黑晃彦对着黑尾铁朗的手扣下一球打手出界。
音驹主将也不愧是假动作的行家，看出了他的意图后直接手掌一抬，原本的拦网动作紧急应变在触碰到球体的瞬间朝后一推！
海信行一传，
球飞至孤爪研磨头顶。
头脑风暴的同时并不影响动作的音驹二传高抬起双手，转体的同时上半身朝后深深一压。
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前后起跳。
左翼左翼！！
始料未及的?_[(，前面提到的两个人没一人扣球，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尾铁朗又一次抬手扣——
不对！不是扣球！
他对着户美这边也吊了个球！
“精彩的反转！用吊球对吊球！”
“黑尾选手用刚刚背黑选手用过的一样的手段来对付户美！”
球从背黑晃彦和高千穗惠也的双人拦网上空越过，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冲着他们做鬼脸说拜拜一样。
速度不快，但完全不足以让人反应过来。
“救球！快——”
大将优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
赤间飒直接一个劈叉横在球和地面中间。
球弹到了球场外。
大将优追这去冲出了球场，横跨过防护垫，两只手交叠起来，朝后重重一捞！
“咚！”
双色大球飞向户美球场，大将优整个砸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哐啷声。
潜尚保面无表情起跳扣球，右手朝后一拉一扣，黄蓝色大球呼啸着飞向音驹后排。
“嘭！”球落地，声响。
一个标准的压线球。
户美得分。
***
比分14：12。
音驹叫停。
黑尾铁朗cue了一下自家幼驯染。
“研磨，你要说什么吗？”
孤爪研磨从上两轮灰羽列夫发球开始就一直蹙着眉。
幅度不大，和平时懒得做表情而表情不多一样。
虽然他的表情几乎一直没有变化，但对于和他从小到到一起长大的黑尾铁朗而言，分辨出来孤爪研磨的情绪还是轻轻松松。
读心术技能max。
猫猫们盯着自家大脑，后者说道：“我在思考，或许我们可能找错蛇的‘七寸’了。”
“怎么说？”黑尾铁朗问。
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了自家话不多的大脑。
孤爪研磨低垂着眼眸，汗水从发间流下，淌进半敞着的领口里。
“一般人眼里，『二传』这个角色一定是队伍的核心没错吧？”
他抬眸看向队友们问道。
“对呀，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山本猛虎回答说。
黑尾铁朗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是我们习惯性将『二传』当成一支队伍的核心了。”
孤爪研磨指了指自己，“因为我的原因，大家都会潜意识地将二传看成是一支队伍最关键的一环，这是不对的。”
音驹这支队伍，因为自家二传是大脑的原因，已经下意意识将『二传』一词和『核心』划了等号。
孤
爪研磨想，这也是他的问题吧。
如果换成了是其他队伍，或许不会有这么明确的『二传』=『核心』的观念，但音驹则不然。
在他们眼中，二传就是整支队伍的核心，就算是心眼八百个的黑尾铁朗和身为『脑』本身的孤爪研磨，起初也没有意识到这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中，二传就是一支队伍的核心。
黑尾铁朗静静地听着，听见这句话时突然捶了下手掌：“没错！”
他语气极快地说：“大家还记得白鸟泽吗？这支队伍的的核心可是牛岛啊！”
二传虽然也起到不小的作用，但充其量也仅仅是作为辅助王牌进攻的一环罢了。真要论起“核心”，谁又及得上牛岛若利呢？
“这么一看，枭谷也是啊。”
这支队伍虽然很多时候各自分工明确，但更多时候都是在为辅佐王牌木兔光太郎而行动的啊。
从二传到其他的攻手们，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家王牌能够更好地发挥出进攻性，为王牌选手保驾护航。二传赤苇京治虽然也会给其他人托球，但也是在不影响自家王牌状态的情况下。
“这么看来，我们确实被‘二传是核心’的这种想法蒙蔽太久了。”因为自家二传是核心，所以下意识地将其他队伍的二传也当成了核心，只有在某些特定的角色过于突出的时候这种定向思维才会转变。
黑尾铁朗手指摩挲着下巴，表情严肃。
“户美虽然也分工明确，但这时的‘分工明确’象征的却并非‘谁的活谁来做’而是更偏向于‘谁碰到谁就上’，二传的存在感其实并不强。”
“或许可以类比井闼山？”芝山优生猜想。
井闼山也是那种二传虽然厉害，但更多还是将闪光点给到自家攻手们的。
“不，饭纲的存在感可比户美的二传强多了。”黑尾铁朗摇摇头反驳道。
何止是强，人家又是二传又是队长，进攻防御一个不落，拦网一传也都远高于平均水平，就算是单放在井闼山这支队伍里也是顶尖的。
可就是这样一名顶级的二传，在面对整个队伍的大局时，也会选择将自己“隐身”。
孤爪研磨也接着说道：“但，饭纲是‘隐身’是他自己选择的，有一定余地，先岛的‘隐身’是他别无选择的。”
在之前的环节里，他注意到，有很多次的二传并不是先岛伊澄这个明面上的二传来担任的，相反，主攻手、接应、副攻手甚至自由人都偶尔会担任二传的任务，而身为二传的先岛伊澄也会接一传，原先还以为是因为他们音驹的进攻令他不得不接下一传，但现在想来，并不是“不得不接一传”而是“因为有人可以担任二传所以接不接二传无所谓不如就顺了音驹的意将计就计接下一传好了”的心态。
“户美并不缺他这个‘二传’。”孤爪研磨得出结论。
没了这个“二传”，还有会另外的“二传”，身为二传的先岛伊澄可以是主攻副攻也可以是接应。
其实户美的选手调度也是十分灵活的。
这点应该在他们选择用各种招式轮换着进攻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这么说来，他不是核心？”灰羽列夫听不太懂他们前面说的话，但能听出结论。
山本猛虎也问道：“那真正的‘核心’是谁？”
总不能和枭谷（去掉木兔版）一样六个人不管缺了谁都能断尾逃生立马转换吧？
“核心肯定是有的。”黑尾铁朗说道。
一只队伍总要有一个主事的，不是队长就是二传，也有可能是其他队伍中存在感极强的攻手。
他将眼神投向孤爪研磨，对方和他交换了个目光。
“其实很明显。”孤爪研磨用指甲敲了敲手里的水壶。
他和黑尾铁朗同时道：“大将/大将优。”
在之前的比赛中，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大将优参与进来的次数是最多的，但因为他本身存在感就高，还时不时打打嘴炮挑衅他们音驹，反而降低了音驹对他的关注度。
“之前户美的『核心』是那个沼井吧？”孤爪研磨分析说，“因为身为『核心』的王牌突然受伤，所以大将才会临时顶替上来，不过根据他之前的比赛分析，他本身也是属于那种在队伍种存在很高的类型。”就算有王牌的存在也不影响他在团队里的执行力。
“所以当王牌下场他临时顶上来的时候队伍并没有太大的波澜，队友们已经习惯于听他的发号施令了。而接手二传的选手托球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时他。”
大将优被传球的数量简直惊人。
就算是身为主攻手，但这种频率都快跟上木兔了，想想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山本猛虎露出恍然的表情，“哦~”了一下，“这么说来，户美的‘七寸’就是大将那个家伙了？”
黑尾铁朗打了个响指：“正解。”
其实他们早该想到的。
只要把大将那家伙打垮，其他人就不足为惧。
其实换成音驹也是同理。
虽然音驹的『大脑』兼『核心』是孤爪研磨，但黑尾铁朗同样担任了很大的分量，他们两个但凡有一个垮了，对音驹都是灭顶打击，只不过几乎没有人想到过后者而已。
黑尾铁朗可是音驹的主将，多强大一个人？天塌了他都不会塌。
加上他打的是副攻，一般轮到后排就会被自由人替掉，更加减弱了对手对他的进攻性。
“不过，要把大将打垮，应该也不容易吧？”
灰羽列夫头一回问出关键问题。
“这还不简单，发球扣球的时候对着他哐哐一顿砸，总有漏网之鱼的时候。”山本猛虎道。
“给他施压就够了，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扣出来的球永远都会被接下’、‘不管怎么扣都扣不到自己心中想要扣的位置’就好了。”孤爪研磨也浅浅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干扰一传影响二传导致球路不稳，或者直接拦网拦他个爽。”黑
尾铁朗也随口说了句。
海信行也保持着微笑：“或者干脆学一下他们之前的语言进攻，不过大将他对于这种类似的招式抗性应该挺高的。”
福永招平言简意赅：“派出黑尾学长就好了。”
正好黑尾铁朗现在不下场，时不时放几句话还不简单？还能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一年级们：O。O
好厉害，这就是前辈们比我们多的那一两年经验吗？
灰羽列夫问了：“那为什么之前没有用同样的招式呢？”
“之前需要提防的人太多了些，现在排除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大将这家伙，专攻他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靠咱们的防守能守就守。”黑尾铁朗回他。
“芝山，没问题吧？”他眼睛朝下一看。
“没！保证没问题！！！”芝山优生立定喊道。
“别紧张，想想你平时练习接的球，再想想户美的攻击，根本不用惊慌。”
“记住不能憋气哦~”
音驹主将卡着吹哨的时间rua了一下自由人的小脑袋，脸上挂上了一贯的笑意。
不断深呼吸以保证充分供氧的自由人再一次站上了球场。
黑尾铁朗暂停一上来就发动了嘲讽技能：“大将，发球会出界哦~~”
大将优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发现音驹打的主意。
“关你屁事？”
“没什么，提前嘲笑一下你而已。”
鸡冠头主将贴着球网，露出了欠欠的笑容。
台下，已经完成包扎的夜久卫辅没忍住吐槽：“其实按照黑尾这家伙的运气，应该说反话才对吧。”信不信你要是夸几句大将他下一球就发出界。
犬冈走：“对着大将说‘你发的球一定在界内’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宇宙猫猫头.jpg（划掉）
宇宙狗狗头.jpg
很难说是黑尾学长的体质发作了还是听到了对手的“赞美”被刺激到了大将才会发出界。
总之，要不黑尾学长你试一下夸夸他？
说不定他发球就出界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