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短暂的休整,第二天一早,音驹众人神采奕奕地出现在白鸟泽校门前。
和枭谷一样,位于宫城县仙台市的白鸟泽学院同样是一所偏差值相当高的学校,只有文化成绩优异的学生才能进入,但若是在国中阶段收到了体育特招,也是有很大机会进入的。
但,大多数时候,白鸟泽只会对两者兼备的同学开放大门。
某位落榜王者并不在其列。
玲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据她说白鸟泽的教练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更多的情报并未透露。
“又紧张又激动,一想到要和牛岛若利比赛就感觉比上次和枭谷打比赛还要兴奋!”
犬冈走一边走一边说。
与其说这人是走,不如说是在蹦跶。
黑尾铁朗提醒了好几遍“等下有的你跳的”
,但效果甚微。
考虑到这家伙是所有选手中体力最充沛的,说了几遍之后黑尾就没有再管他了。
音驹大家长:拦不住,真的拦不住。谁能拦住一只想要拆家的狗?
“这可是白鸟泽!最近两年打进全国还没掉出过前八的白鸟泽诶!”
和犬冈走一样的,山本猛虎一腔激动的心无处安放,一早五点不到就醒了,多亏他还记得不打扰自己正在熟睡的队友们,不然起床气不小的孤爪研磨高低得抄起床头的游戏机给他来个物理版昏昏倒地。
“给我把你们脸上这些不管是激动还是高兴还是紧张的表情都收敛一点,别丢了我的老脸。”猫又育史冲着他们说。
“白鸟泽不比枭谷,和咱们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就连我之前都没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第一印象都给我强势一点。”
猫猫们乖乖住嘴,眼神乱飘。
我们学校也不是以力量和身高见长的呀。
除了一两个长得一脸黑涩会老大模样的队员,剩下的人一个比一个纯良,怎么给白鸟泽一个强势的第一印象?
天生一张好人脸的猫猫们看着自家教练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
*
排球是白鸟泽的明星项目之一,光是排球馆就有二个,猫猫们跟着领他们上前的白鸟泽监督来到了第一排球馆。
早在门口就听见了球馆内一阵阵球鞋擦过木地板的摩擦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扣球声,杂乱无章的声音共同绘成排球馆内训练的景象。
领着他们进来的年轻监督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音驹众人。
除了那两个用发胶将头发竖起来的人(黑尾:要说多少遍,我这是睡出来的!)外,剩下的人身高和气势在白鸟泽的筛选中都不是很达标,而除了那个黑头发的鸡冠头和那个莫西干头外,进攻性都不强。
他不知道东京那边的排球队有多少种风格,但在他们宫城这边,几乎都是进攻性强的队伍,以防守为主的,只有伊达工业,但这支队伍也是硬是把防守打成了进攻,在拦网这方面是全国级别的。
所
以无怪乎他不理解,鹫匠教练找了一支专门打防守的队伍来,是为了锻炼和突出队员们的进攻吗?
不只是他,随着音驹队员们进入排球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若非鹫匠锻治威信颇高他们不想被骂,早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了。
而且粗粗一扫,队伍里还有好几个身高不到170的人……
除了里面队服颜色明显不同的自由人之外,剩下两个人……是兄弟吗?身高和长相都很像啊……他们也和稻荷崎的那对双胞胎一样染发彰显自己的不同?
白鸟泽队员们一边训练,一边拿余光瞄了好几眼这些穿着鲜艳队服的cityboys。
鹫匠锻治咳嗽了一声,将白鸟泽正选们召集起来。
“这个老头看上去好凶。”
“感觉不好惹的样子。”
“这么一看,咱们教练简直是个天使。”
“犬冈,虽然我知道你国语不太好,但麻烦下次用词提前给我们个警示。”
白鸟泽的正选们几乎各个都是高个子,就连自由人山形隼人也有174,站近了看两边队伍高低分明。
“他们的发型都很别致啊。”黑尾铁朗的目光顺着站位一溜看过来,忍不住嘀咕。
夜久卫辅:“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站二人中间的海信行:……
教练组短暂的寒暄过去,双方队员进行热身。
白鸟泽众人先前热身做了一半,如今只需要再熟悉一下球感。
于是乎,来自东京的猫猫们头一回见到了仙台土生土长的牛大炮的威力。
和木兔光太郎一样,身材健硕的牛岛若利浑身上下散发着强者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头一回见,对方一本正经板着脸的模样使得他的气势比木兔光太郎更强。
他身侧一个浅棕色头发斜刘海的人给他托了个球,这位著名的大炮双腿蹬地,同时起跳。
起跳动作流畅老练,双手后摆至身后,像只张开翅膀亟待猎食的成鹰。
他右手前伸,左手后拉。
紧接着,对着降至身前的球,振臂一挥!
被气流裹挟着向前冲的排球直直飞向球场,发出震耳的撞击声。
“嘭!”
黄蓝双色排球在地上一撞,高高弹起,飞至二楼空地处。
一球扣完,牛岛若利若无其事地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示意白布贤二郎继续给他托球。
“左利手,真是少见啊。”
“威力好大!”
“连扣球动作都好难习惯,等下接球有得我们适应了。”
猫猫们议论纷纷。
“和木兔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呢。”
“一看就知道精神很稳定。”
“而且靠谱。”
“而且内敛不爱炫耀。”
众人连连点头。
光
看脸就觉得值得信赖。
哦,还有身材。
但鉴于上一个身材这么好的人还是木兔光太郎,所以身材这项暂时不列入考评标准。
这么一看,是个牛逼哄哄的劲敌啊!
“话说那边那个5号拦网看起来有点像木兔学长诶。”夏目道。
“你是指发型还是眼神还是精神状态?”福永招平相当会抓重点。
夏目:“……”
别说,乍一看更像了。
他向球网另一侧看去,敏锐度拉满的天童觉同一时间看过来,一双红色的眼瞳在一瞬间缩了缩,随后,对着夏目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夏目没什么反应,他身后背对着球网的芝山优生不禁抖了抖。
牛岛若利困惑地问天童:“你在看谁?不热身吗?”
“看到了一个感觉会有点有趣的小家伙~”红发少年扬了扬自己本身就不低的眉毛,发出好奇的声音。
大平狮音抱着球,老实地说:“先为那个小家伙默哀一秒吧。”
“刚刚那个人,”夏目往犬冈走身边凑过去,用眼神示意天童觉,“我在看他的一瞬间他也看到我了。”
“我敢保证不是碰巧,他是察觉到稳定目光的同时锁定住了我的方向。”他笃定地说。
“这么说来,”犬冈走眨眨眼,“——也是一个直觉系!”
他眼睛发着光,灼灼地看向网对面。
正在和队友聊天的天童觉感受到背后如芒刺背的目光,眯着眼睛一转,和一双狗狗眼对上了。
“哦呀,是一只混进了猫猫队伍里的小狗呢~”他眼睛也亮了一下。
“若利,你说我等会儿比赛的时候如果欺负小狗狗,小狗狗会不会哭啊?”
“小狗狗?”牛岛若利反问了一句,“除非你弄痛它或者让它伤心了,不然不会轻易哭。”
他停了停,又问:“为什么我们比赛的时候会有小狗狗?”
“这不重要。”天童觉摆了摆手。
“反正我直觉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情~”
*
“好久不见啊,锻治。”玲子对着鹫匠锻治打招呼。
“你的眉毛还是那么有特色呢~”
鹫匠锻治矜持地点点头,但暗搓搓在搓的手显示出他的不平静。
川西太一对着山形隼人悄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直呼鹫匠教练的名字。”他顿了顿,“天童学长除外。”
“而且用这种话调侃,教练居然都没有生气!”换平时肯定早就跳起来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了。
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山形隼人也有些好奇:“这位和教练什么关系?看着和音驹那个13号是亲戚吧。”
五色工被二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鹫匠教练有关系很好的女性吗?他通常不都是从大清早就开始盯着我们训练了,哪来的时间和女孩子聊天?”
天童觉竖着耳朵听到了他们对
话,伸出缠了胶布的手,戳了他的腰一下,怂恿他:“那你上去问问呗。”
“??[”
的眼神。
但没人制止。
齐刘海君:“……天童学长,我只是某些方面一根筋了点,但没那么容易往枪口上撞。”
他也是有脑子的好吗?
“呐,这样啊,真可惜~”
玲子在鹫匠锻治身侧戴眼镜的监督惊恐的目光和倒吸一口冷气的背景音中抬手拍了拍鹫匠锻治的背(用很轻的力道)。
“这么多年还在坚持力量和强度的理念呐。”
鹫匠锻治扯了扯嘴角,看上去有点勉强的笑容却是他真心写照。
“还得多亏了你,如果当年没有看到你的那场比赛,我说不定还不会走上教练的道路。”他的眉眼稍微舒展开一些。
玲子从来不站哪一个派别,对她而言,打什么球用哪种方式打球都取决于她的喜好和偏好,就像当年在音驹,她也依旧我行我素走单线大主攻的路数,她的防守不好就不想着防守,一门心思进攻。
她在球场上的任务就是得分、得分、再得分。
说她是另类也好,独具匠心也罢,反正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而当年辞了工作成为待业青年的鹫匠锻治也正是因为看了她的比赛,重新燃起了心中那股打排球的热血。
即便因为身高和天赋的问题被无数球队排斥在外,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排球时激动、雀跃的心情。
那时,春高球场上的玲子,正是他坚定排球道路的催化剂。
既然身高不够,那就选择个子高的,既然力量不够,那就选择力量强的,从所有人当中选拔出最顶尖的那一批选手。只有这样,才能组建出来一支能够横扫球场的球队来。
人类骨子里就是崇尚力量的。
只有强大的人才会获得满堂喝彩。
鹫匠锻治坚信如此。
“看到你坚持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就说明你已经不迷茫啦。”玲子轻快道。
她掏出手机,“来,加个好友吗?”
鹫匠锻治身侧的监督眼镜滑落下来一半。
他看见了什么?自家教练在和一个女生交换联系方式?
不确定,再看两眼。
靠,居然是真的!
白鸟泽的队员们,不管是替补还是正选,就算在热身的,也多少往这边多看了几眼。
五色工的好震惊和好奇要溢出来了:“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拼命压低声音。
今天的白鸟泽,吃瓜比热身更重要!
濑见英太:“不然你去问问。”
他也想知道。
“不了,濑见前辈,我又不是不要命。”
齐刘海小鸟很惜命的好嘛!
和白鸟泽众人一副“今天谁魂穿了我们教练”的震惊神情相比,音驹众人表现得相当矜持。
噢,
??[,
他好惨,现在才加上联系方式。
在猫猫们的眼神交流中,对于直面白鸟泽的压力也消散了大半。
而鹫匠锻治带给他们的压迫,更是微乎其微。
音驹众人脱了外套开始慢跑热身,玲子指着队伍里头的夏目,说:“喏,这个是我外孙。”
俩人长相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玲子又指了指队伍中的布丁头:“那个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个外孙。”
鹫匠锻治:“……”
鹫匠锻治眼底的阴影深了一些,自动过滤玲子后一句话,看着夏目问她:“他和你是一个类型的?”
“不算是,不过力气也不算小,不知道和你们队那个左撇子大炮比怎么样。”玲子耸耸肩。
“反正我过来就是找你们唠唠嗑,谁输谁赢我不管。”
“对了,你们这边的其他训练馆我能逛逛吗?顺便找几个小孩练练球。”
鹫匠锻治沉默两秒,短时间内几乎思考了一个二传纠结传球时的所有可能性的庞大数据量后,默默点点头,对着身边年轻的监督说:“把她带去第二排球馆,随便她打。”
送上门的大师级陪练,不要白不要。
监督趔趄了一下,推了推自己歪掉的眼镜:“好的,鹫匠教练。”
玲子弯起唇:“谢啦!”
鹫匠锻治:“不谢不谢。”
他该谢谢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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