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男人的声音,几乎没什么迟疑。
黎栀顿时一颗心便落了地,果然苏婉雪在故弄玄虚。
傅谨臣肯让她参与他的事情,她是开心的。
她是他的妻子,这时候,她想陪在他的身边,而不是永远像个小姑娘一样被他保护,撇在身后。
他们到了白夫人病房,医生已治疗结束离开了。
白夫人苍白瘦弱躺在病床上,她眼睛看不到显得浑浊不堪,可眼泪却在默默躺着。
看着这一幕,黎栀心里也挺不好过的。
傅谨臣上前小心翼翼握住了白夫人的手,“干妈,网上我会处理,不会让洛琪一直被诅咒。有我和干爹在,白氏情况会稳定,白氏挺过难关,股价上涨网民自然会让洛琪安宁。”
白夫人苍白的脸上焕发出一点生机来。
白震庭也上前,他抚了抚妻子的散发,动作很仔细,宽慰道。
“你听听谨臣说的,有我在,不会让咱们儿子一直死不瞑目的,你就算不信我的能力,也得相信谨臣不是?”
黎栀看着这一幕,面露动容。
白夫人柳月莲跟白震庭是上流圈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
这些年白夫人眼盲身体不好,白震庭也是不离不弃,令人羡慕。
独子离世,令人哀伤。
黎栀跟着上前,“伯母,您要休养好身体,这样洛琪哥在天之灵才能感到安心。”
白夫人朝着黎栀的方向看过来。
她握着傅谨臣的手,问道:“是谁?”
傅谨臣牵过黎栀的手,拉她到近前,“干妈,是我太太黎栀。”
傅谨臣将黎栀的手拉过来,和他的一起握住白夫人的手。
白夫人却神情冷淡下来,猛的甩开黎栀,“什么在天之灵?我的洛琪明明好好的,他在国外处理公务,你这个女人少诅咒我儿子!你给我滚出去!”
白夫人反应剧烈,黎栀被猛然甩开,又被白夫人厉喝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踉跄了一步,这时白震庭担忧的上前,又挤了黎栀一下。
黎栀后腰撞在床头柜上,一阵尖锐痛感。
“月莲!好了好了,洛琪在国外呢,你好好休息回头跟儿子打电话啊。”
白震庭安慰着白夫人。
傅谨臣微微蹙眉,白夫人怕是被网上那些诅咒刺激到,一时悲伤过度有些神志不清了。
“干妈,你别激动……”
白夫人剧烈喘息着倒在病床上,却坚持着指着黎栀的方向。
“谨臣,她胡说八道!让她走,让她出去!”
黎栀呆呆站在那里,神情无措极了。
她只想要安慰人,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结果。
她看着傅谨臣,男人看过来,说道。
“你先出去等我。”
黎栀抿了下唇,唇瓣动了动,她想说点什么,可傅谨臣已转头去安抚白夫人了。
“好。”黎栀嗓音干涩说了句,男人也没再看她。
她被他忽视的彻底,黎栀心里有些难受憋闷。
可这种情况,她好像也不能责怪傅谨臣什么。
她默默的转身,走出病房,关上了房门。
她走到病房旁边的长椅上,扶着后腰坐下来。
那里被碰撞的地方还有点疼,大概是撞青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感觉白夫人好似并不怎么喜欢她。
她记得小时候有次傅谨臣带她去白家拜年,白夫人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红包,唯独她没有。
但她和白夫人又无冤无仇,白夫人也没道理刻意针对她。
黎栀不再多想,她坐在椅子上,谁知有孕在身,格外嗜睡,没一会儿身子朝着长椅上滑倒过去。
在黎栀身子歪斜之际,一只大掌探出,接住了她。
是霍砚白。
他单手托着黎栀的脑袋,将她扶稳。
黎栀睡的很沉,一点都没醒来的迹象。
霍砚白迟疑了下,脱掉身上大衣披在黎栀身上。
他在黎栀身边坐下陪着她,没一会儿,肩膀上就是一沉。
霍砚白呼吸一窒,缓缓扭过头,是黎栀睡着又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女人柔软的发丝若有似无蹭过脖颈,又独属于她的淡淡栀子花香萦绕而来,乱人心扉。
霍砚白浑身僵硬,他知道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应该主动避嫌,或者叫醒她。
但这一刻,他却舍不得,他双手在膝上紧握成拳,放任了自己一时的贪恋。
而傅谨臣从病房里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病房对面的长椅上,纤弱美丽的女人姿态静谧,靠在儒雅沉稳的男人肩膀上睡的正沉。
而女人的身上还裹着男人的大衣。
傅谨臣一瞬俊颜黑沉,嗓音冷厉,“黎栀!”
黎栀猛的被惊醒,迷迷糊糊她就听到了傅谨臣的声音。
感觉身边靠着人,她下意识也以为是傅谨臣。
她探出手,抱住男人的腰,声音含糊,“唔,你怎么才出来……啊!”
黎栀话没说完,便被一股大力钳制着手臂,直接从椅子上提溜了起来。
她晕头转向的踉跄着,直跌进傅谨臣冷硬的怀里。
身上披裹着的大衣,落在地上。
黎栀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眸,看着不远处站起身的霍砚白,再仰头看看脸色格外难看的傅谨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傅谨臣便垂眸冷道。
“你刚刚抱谁呢!?自己男人在哪儿分不清楚吗?”
想到刚刚这女人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往别的男人怀里钻,傅谨臣心口嫉火乱窜。
黎栀被训斥的有点委屈。
霍砚白看不过去,蹙眉道。
“傅少未免对她太苛责粗暴了点,她还有孕在身,傅少却让她自己躺在这样的走廊上睡觉。
孕妇感冒有多麻烦,傅少不清楚吗?若是傅少照顾不好她,就不该将她强行带回来!”
霍砚白这话火上浇油,傅谨臣眼底似席卷风暴,环住黎栀的腰道。
“我傅谨臣的妻儿也用不着霍少来体贴入微,看来上次那拳我下手还是太留情了!”
男人的手似铁拳一般,把着黎栀的细腰。
他手指正好按在了黎栀方才被撞的位置,一阵痛感传来。
黎栀想到方才在病房里的情景,心里有点气,又见他出来不分缘由便发火,她更觉委屈。
此刻听傅谨臣说他打了霍砚白,黎栀看向霍砚白,果然瞧见霍砚白的右脸上还有未曾消退的淤青。
黎栀顿感恼火,她一把推开傅谨臣,皱眉道。
“三哥,你说够了没?!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师兄担心我着凉给我披件衣服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
上次机场的事情,也是我请师兄帮忙的,你要怪就怪我,干嘛牵连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