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羲细白的腕子上,赫然出现着一道口子,鲜血还在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宴辞渊又倒出几粒断红丹,碾碎敷在手腕上的伤口处,在从衣物上直接撕下布条将虞云羲的手严实地包裹起来。
手上的伤口不深,鲜血很快的就被止住了,棘手的是虞云羲后背上的伤口。
宴辞渊抽出身上的匕首,轻轻将虞云羲的衣服划开。
后背的衣物早就被鲜血浸湿了,染红了一大片,可当衣物全都拨开后,宴辞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眼里闪过心疼。
之前虞云羲受伤后,宴辞渊就用断红丹为其止血,接着又用布条包扎伤口。
可这次虞云羲受的伤太严重了,或者换句话说在短短几天内,虞云羲的后背一直都在受伤,加上刚刚火灾的那次都有三次了。
每一次受伤的时候,伤口都未曾愈合,一次又次的受伤,早就使虞云羲后背上的皮肤溃烂不堪了,再加之刚刚泡水,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有些发炎了。
之前用来包扎的布条,在受到撞击后,已经陷入虞云羲后背的肉里了,血还在不断地从裂开的伤口处流出。
得快些处理伤口了!
再也耽搁不得了,宴辞渊注意到虞云羲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发白了,就连体温也下降不少。
宴辞渊直接拿取其中一根布条,轻柔地将其拿下来。
“嘶。”
虞云羲忍不住地皱着眉头呼痛,挣扎着想逃离宴辞渊的手下。
布条陷入虞云羲的肉里,拿取的时候自然会疼痛不已。
“听话,一会就好。”宴辞渊将手放在虞云羲的额头上,轻轻安抚着,这是宴辞渊第一次哄人。
宴辞渊再次拿起了另一根布条,缓缓将其剥离虞云羲的伤口。
反复几次虞云羲逐渐清醒起来,也不再呼痛。
“痛就不要忍着。”宴辞渊看见虞云羲微颤的肩膀,沉声道。
虞云羲没作答,反而是咬紧了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见虞云羲醒来,小狼崽兴奋了起来,一直摇着尾巴在虞云羲身边转。
“乖……”虞云羲安抚了它一声。
在宴辞渊将最后一根布条剥离后,虞云羲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见宴辞渊就要为她上药了,虞云羲阻止了。
“王爷……可否先将臣女身上的腐肉剔除了……”
虞云羲医术高超,就算是没有看到伤口,也知道受伤的地方发炎溃烂了。
若是不将这些腐肉溃烂的地方剔除,伤口绝对长不好,甚至还会更加严重。
感受到宴辞渊的迟疑,虞云羲再次开口:“王爷动手吧。”
宴辞渊拿着匕首,一点一点刮除发炎溃烂的地方,男人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地轻颤,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
在宴辞渊还能上战场的时候,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可是对怀里的这个人不同,宴辞渊不可否认的是他心疼。
若非他不能动用武力,虞云羲又何须受这么严重的伤?
可是男人心底最阴暗的地方却不是这样想的,若不是他身中剧毒,虞云羲才会和他合作,他们之间交换着最隐晦的秘密。
一想到这宴辞渊就眼里浮现出一种名为偏执的情绪,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在剔除好发炎溃烂的伤口后,宴辞渊将最后几颗断红丹全都倒了出来,并将其全都碾碎,敷在虞云羲的后背上,但是血还是没有被止住。
“血……止不住了。”
“可以止住的……剩下的就交给王爷了。”
虞云羲将袖中的玄铁针递给宴辞渊。
“王爷……听我的话,扎下去就行了。”
宴辞渊接过虞云羲递来的玄铁针。
“四小姐就这么信本王?”
“那…王爷想让我……死吗?
“你不会死的。”一听到‘死’字,宴辞渊的眸色就变得深沉不少,“说吧,要本王什么做?”
“……王爷将这几枚银针扎分别入郄穴,阳郄,这两个穴是阴经上的穴……对血有调节作用,可以止血,还有肺经孔最穴,以及颈部上的隐白……”
血流的太多了,眩晕再度袭来,虞云羲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要扎的穴位全和宴辞渊说了一遍。
虞云羲头一偏就倒在了宴辞渊怀中了。
宴辞渊按照虞云羲刚刚所说的几个穴位,一一对照的扎入,不一会儿虞云羲身上的血就渐渐止住了。
有用!
宴辞渊这次在撕扯下来新的布条,再次为虞云羲包扎伤口。
处理好虞云羲的伤口后,宴辞渊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虞云羲的衣物在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被男人用匕首划了破了。
宴辞渊双手环着昏迷过去的人,视线不自觉落到散落的木牌上。
木牌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无形间刺痛了宴辞渊的目光。
那是谁的血,宴辞渊在清楚不过了。
那些都是虞云羲的血,那么瘦削的一个人,怎么会流得出那么多的血?
虞云羲会重回林里取回木牌和兽首,实在是出乎宴辞渊的预料了,宴辞渊不可能不多想。
宴辞渊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取得兽首和木牌之后,获得的荣誉居多的会是他,冰凌花最后也会用在他的身上。
虞云羲你对本王当真是清清白白,没有一点私心吗?
宴辞渊伸手将虞云羲垂落的碎发别了回去,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王爷,有人来了。”
一直注视着四周的林萧前来汇报。
有人来了?
宴辞渊眼底露出一抹深色,杀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