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直接断成两截,虞云羲上前几步不着边际地挡在宴辞渊身前。
“出来!”虞云羲冷喝一声,眼神闪过杀意。
这箭是冲着取她面门来的,想取她性命。
秋猎虽说规定不可杀人,若真死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谁又能说得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过这根箭漂浮无力,破空声短小,应该是个女子所射的。
想取她性命的女子,虞云羲皱眉思索。
难道是……赫连玥?
“呵,四小姐当真好剑术啊。”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赫连玥从林后走了出来。
赫连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宇文徹。
虞云羲视线落在宇文徹身上,随即就移开了,在此之后宇文徹才将目光看向虞云羲,眼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这一切都被宴辞渊看在眼里,男人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深沉的目光和宇文徹对视上。
宇文徹心里一惊,这男人好敏锐的观察力,随即将目光移开。
“不及淳于公主的‘贱术’,竟会在没有猎物时射出。”虞云羲反讽,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箭就是冲着她来的。
若非赫连玥是一国公主,杀了她会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否则从那次擂台上她对安乐初下的毒手之时,虞云羲就想取了她性命,她剑下的亡魂很多也不介意多一个或者少一个。
“虞云羲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赫连玥听出来了虞云羲在羞辱她。
“王爷你听见了吗?是她先出言不逊。”
在面对宴辞渊的时候,赫连玥又换成了一副柔软可欺的脆弱模样。
虞云羲心底翻了几个白眼,得了,都是宴辞渊惹的烂桃花,不好好处理,全冲她这了。
“本王不瞎。”
宴辞渊声音很是不耐烦,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赫连玥。
“王爷……我…不是的,刚刚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将箭放了出去的……我不是故意的。”赫连玥慌乱了起来。
赫连玥没想到宴辞渊竟然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情面,赫连玥想要上前几步去扒拉宴辞渊的衣袖。
宴辞渊一个侧身就避开,目色冰冷又厌恶,“本王最不喜别人碰。”
刚才赫连玥太慌张了,一时间脑子没跟上来,就想要去拉宴辞渊,在反应过来后,赫连玥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她犯了宴辞渊的大忌讳。
赫连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虞云羲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在听到宴辞渊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时候,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骗鬼呢!
这男人说个谎连个草稿都不打,还一本正经的,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明明他几次……算了,虞云羲甩开这些念头。
眼看着这样僵着下去也不是办法,还要去猎杀野兽和寻找木牌的,虞云羲刚打算说些什么。
“赫连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下次再让本王知道,你知道后果的。”
宴辞渊开口了,低沉的嗓音不带一丝情感。
赫连玥惊恐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宴辞渊,宴辞渊是在拒绝她?还是……在护着虞云羲?!
她那么喜欢他,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现实告诉赫连玥,宴辞渊是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有情愫的,可赫连玥直觉不是这样的,却又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就连虞云羲也没想到,宴辞渊会做得这么绝,再怎么说赫连玥也是宣明帝的女儿,是一国公主。
看来宴辞渊是真的厌恶别人触碰他。
虞云羲心里冒出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难道……宴辞渊是在护着她?
不,不可能的。
虞云羲立刻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她和他的关系很简单,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站在赫连玥身后的宇文徹心头一凛,垂眸掩下眼中的深意,摄政王和虞云羲之间当真就如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话毕,宴辞渊率先抬脚离开了,虞云羲正要跟宴辞渊离开,发现宇文徹正在看她,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宴辞渊不耐烦喊道,“跟上。”
虞云羲立刻收回了目光,跟在宴辞渊身后。
在经过宇文徹的时候,宴辞渊深深地看了宇文徹一眼。
那一眼宛如深渊,冰冷刺骨,像是能把人看穿。
收回目光后,宴辞渊和虞云羲就错身离开了
宇文徹眸色深沉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啪”
宇文徹的脸偏了过去,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看什么看!你也是在看虞云羲那个贱人?”宴辞渊一走,赫连玥连装都不装了。
见宇文徹还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就觉得宇文徹是在看虞云羲,更是气不过。
宇文徹将偏过去的头慢慢转正,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赫连玥,一言不发。
在被打的时候宇文徹没有一点反应,在赫连玥骂虞云羲贱人的时候,宇文徹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你一个西凉质子也配这样看本公主?!就你这个怂货还敢喜欢人?不过虞云羲那个贱人和你这种垃圾倒是挺配的。”赫连玥出言讽刺着宇文徹。
要不是抽签的结果不能改变,赫连玥才不愿和宇文徹这个扫把星一组,她堂堂一国公主竟要和这种废物在一起整整五天,想想就恶心。
赫连玥也不等宇文徹,转身就离开了。
只剩宇文徹一个人站在原地,与之前不同宇文徹脸上看不出半点懦弱,而是变得邪性无比。
“出来吧。”
一个灰袍老者来如同鬼影般,突然出现在宇文徹面前,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宇文徹脸上的红印的时候惊呼。
“殿下你的脸!又是那个赫连玥?!”老者嘶哑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门吱呀作响,“那日就不该留她性命,这次属下就取了她的性命!”
这个她自然就是赫连玥,和宇文徹组队的之后,赫连玥对其就是非打即骂的,极其恶劣。
“屠奉。”宇文徹喊了声老者的名字。
“殿下,那赫连玥如此辱你,本就是罪该万死……”灰袍老者还想再说些什么。
“到底谁才是主子?”宇文徹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属下知错。”灰袍老者单膝跪了下来,老者意识到他多嘴了。
若是虞云羲在场的话,就会看到一个与前世别无二致的宇文徹,甚至比前世来得更深不可测。
宇文徹问道:“之前让你去帮的事怎么样了?”
灰袍老者回道:“事情都办好了,就等殿下的命令了。”
宇文徹颔首,“下去吧,有事再通知你。”
“是,属下告退。”灰袍老者说话毕后,就消失在林子内了。
灰袍老者离开后,宇文徹伸手缓缓摸上胸口的位置,回忆起刚刚赫连玥说的话。
喜欢?
难道他,喜欢虞云羲?
这便是喜欢了么?
在想到那人的名字时,心里的波动会更快更剧烈些。
喜欢就是这种感觉?
宇文徹口中轻念着虞云羲这三个字。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再次睁眼宇文徹觉得这不是喜欢,他对虞云羲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她为什么会救他两次,甚至第一次还不顾性命。
与赫连玥那个蠢货不一样,就在看到虞云羲和宴辞渊第一眼的时候,宇文徹就察觉不对了。
两人的外袍都不见了,衣摆下沿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难道之前是发生过了什么吗?
而且在两人经过的时候,宇文徹很确定他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有人受伤了。
会是谁?
宴辞渊武功极高,绝对在虞云羲之上。
难道是她受伤了?
宇文徹眼底滑过一抹微不可见察关心。
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