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一个带着笠帽的白衣人站在将军府门前,白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没多久就被虞府里的人请了进去。
叶佳月站在虞夫人身后,偷瞄着眼前这个白衣人,心里有困惑。
虞夫人在看见此人的信后就把人给请进府来了,就连她的话都不听,还强撑着身体起床,来前堂迎接。
在看见那个白衣人为虞夫人诊脉的时候。
叶佳月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手间开始出现黏腻的汗渍。
“夫人的这脉像不对,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白衣人语迟。
“先生,不妨直说。”叶佳月察觉到虞夫人一副极为信任此人的样子,心里不停地打鼓。
“据脉象所看,夫人是中毒了。”白衣人清雅的嗓音传来,身边的两人皆是一惊。
“怎么可能?我为夫人诊脉,明明是湿寒之气入体,才所致的头身困痛。”
叶佳月急得脱口而出,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又开始懊恼,心里更是不安。
“哦?如你所说不过就是一个湿寒之症,为何整个帝都大小名医都束手无策,偏偏你就可以?”
白衣人不恼,倒是反问起来了。
“我……我…”
叶佳月无法反驳,顿时语塞。
“若如你所说是中毒,那你能解得了吗?
叶佳月死咬着不放,眼神有些漂浮不定,柔美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就不信眼前这个白衣人有什么解药。
“如你所愿。”白衣人从拿出一瓶碧蓝色的药,放在虞夫人面前。
虞夫人伸手去接,被叶佳月打断:“夫人,此人来路不明,怎可以用他的药?”
“佳月,不得无礼。”虞夫人一向和善,这次竟有些不悦。
虞夫人接过药来,混着温水服下后,不一会儿就感觉身子暖洋洋的。
比之前冰凉的手脚回温不少,整个身子都舒爽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说我来路不明,那你又是什么来路,又师从何处?”
白衣人见虞夫人好了不少,转头向叶佳月问道。
一道惊雷在叶佳月耳边炸响,她背后的衣裙都被冷汗浸湿,极力想要强装镇定,眼前的这个白衣人到底是谁,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我的医术是爹爹生前传给我的”
叶佳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未想过会出现如此状况。
见状,虞夫人心底大概也是有谱了,就挥了挥手让叶佳月下去。
“夫人,我……”
事情发生太突然,叶佳月有些措手不及,她上前搀扶虞夫人,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虞夫人神情平静,有些不为所动,神色还是缓和,“你照顾我多日也累了,我有事和这位先生说,你先下去吧。”
叶佳月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叶佳月离开后,虞夫人谬赞道:“没想到药王谷的年轻一辈如此不俗,药王谷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白衣人让人送来的那封信,信中已经说明得来人的身份。
“夫人谬赞。”白衣人客气道。
白衣人随后交代了些注意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后来,将军府夫人顽疾被人治好的事被传了出去了。
帝都多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神医,不少人慕名而来,那就是后话了。
白衣人离开将军府,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迅速脱下衣服,脚尖轻点几下,就悄悄返回了将军府。
之前的白衣人竟是虞云羲!
今日借助药王谷的名头治好了母亲的病症,让叶佳月错失了这次机会,要再想取得母亲的信任,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
虞云羲才从角落走出来不久,就遇上老熟人。
“你就是刚回来的四小姐?”说话的人正是虞云羲二叔最宠爱的孙姨娘。
女人一身珠光宝气,发鬓上插满了珠钗,艳粉色的衣裙鲜艳得有些刺眼,还未走近虞云羲就闻到一股脂粉味。
“有事?”
虞云羲掀起了眼皮,语气有些冷淡。
孙姨娘从进门就被虞家二叔捧在心尖上宠着,又受虞老夫人关照,多久没受到这样的轻视了,心里更是气得不行。
“就是你把虞家的下人给解散了?”
虞云羲不想理睬此人,抬脚就要离开。
“休想走,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解散我的下人。”
孙姨娘趾高气扬地出言挑衅。
今日孙姨娘醒来,发现自己的下人少了一大半,一问缘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刚回府的乡野村妇小姐竟敢摆这么大的架子。
“凭什么?”虞云羲回身一步一步逼近孙姨娘,“就凭我是虞家主家的嫡小姐,你不过是旁支从侧门抬进来的姨娘,这个理由可足够?”
孙姨娘被虞云羲这个眼神吓得发怵,寒气从脚底钻入,心里慌得不行。
虞云羲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家里的这些蛀虫,她也会一一清除,只不过现在还时机未到。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要救出爹爹和哥哥们。
接下来该引蛇出洞了。
回到虞母屋里。
“羲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虞母连忙起身,把虞云羲拉进身旁好好看个仔细。
今日在听到是小女儿去敲响登闻鼓的时候,虞母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要出府寻虞云羲的时候,被徐伯拦下了,这一天都是忐忑不安的。
“母亲你放心,我无事,摄政王会和陛下请命重新彻查此案。”虞云羲心疼,不断地安慰着虞母。
虞云羲反握住虞母的手,暗自诊脉,“母亲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提及此事,母亲有话和你说,我的身体并非病症,而是有人下毒,将军府内恐怕是有暗度陈仓之辈。”
虞母把今日药王谷来人的事和虞云羲全都说了一遍。
虞云羲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未将自己就是白衣神医的事情告知,有些身份适于在暗处,不宜露面。
“今日女儿已经让一些吃里扒外,心思不纯的人离开了,大房这边的人暂时没问题,不过旁支那边就不知道了。”
难怪当时她会觉离开的家仆熟悉,那些人就是这几年旁支有意无意塞过来主家这边的人。
大房的人基本都是家生子,或是将军府在外救助的人。
对大房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反倒是那些旁支的人心智不坚,全是些个墙头草,已经跑了不少。
“母亲,那些所谓私造的兵器是在哪发现的,还有那些消失的银两?”虞云羲佯装不知地问道。
“兵器是在你父亲的军营里,而银两你的两位哥哥更是从未见过。”
虞母忿忿不平,她对夫君的品行清清楚楚,对那些歪门邪道的事虞向横根本不会理睬,而自家儿子贪污赈灾银两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两个孩儿自幼长于膝下,何种为人虞母最是清楚。
“兵器可以暗度陈仓藏于军营,银两也不会不翼而飞,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虞云羲娓娓道来分析着。
看来这些暗处的鼠辈,不仅仅藏匿在将军府,就连军营里也渗透,虞云羲面无表情,眼底有道凌厉的寒光闪过。
“如此虞家腹背受敌,敌人躲在暗处我们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还需要母亲和姐姐你们配合我。”虞云羲靠近虞母悄声说道。
“赵氏,你是怎么持家的?我才走了几天,这家就要散了!”
还没见到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就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