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万事,皆都须得低我一身。
所有人都震惊的无法言语。
不可谓不强悍!
波涛翻涌。
云层压顶。
宽阔无垠的孔雀湖,已然与世隔绝,只有凌天一个人,面色沉静,站在那里,挺拔的身躯伴着小船的浮沉而微微摇晃。
石千尺提起锋利的长刀。
立于桥边,双目微沉,遥遥相望。
二人之间仅仅距离不足千米。
一人随波而动,一人静止不动。
七十多万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哪怕战斗还未打响,可是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一般,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所有人几乎不敢呼吸。
也不敢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画面中蓦地闯入一只小船,石千尺眉头一敛,瞧见了撑船过来,站在桥底下对石千尺招手的石青衣,她的眼里是浓浓的不舍意味。
“保重。”
石青衣咬这唇,眼角挂着亮晶晶的眼泪,她努力憋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路途遥远。
至此一别,时隔经年,便是阴阳两相隔。
石千尺终于来了,他一出现,便引起了一阵喧哗和关注,大家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热切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
湖泊的南方处。
一柄气势磅礴,几乎有毁天灭地之势的长剑,静静地伫立在险峻的山间。
旁边一位穿戴整齐的中年男人,赫然一幅道士打扮,他立于门边,眼里闪过复杂的光,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小道。
赫然是老和尚和小和尚,两人缓缓走来。
“我瞧着这路不像是孔雀湖的,我们是要去哪里?”宁流儿摸了摸光溜溜的头,好奇地看着老和尚问道。
老和尚闻言,目光深远:“真仁山。”
“呵。”
宁流儿还想再问呢,耳畔蓦地传来一道不屑的冷笑声,紧接着,他便感觉有一股雷霆万钧的气势扑面而来。
“死和尚。”
紧接着响起的三个字,更是让人心神一震。
宁流儿面色一凌:“刚才他是不是对您出言不逊?”
老和尚面无表情,眉眼温和地点了点头。
“您不找他算账吗?”宁流儿略有几分气愤。
老和尚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抬脚便继续往山上走。
这位道士号赵太阳,看着老和尚面上露出气鼓鼓的表情,他见老和尚过来,陡然走过去两手一揣,便直直地拦住了两人的路。
“做什么?”
老和尚面带疑惑,神情肃穆。
“你说做什么,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吗?你一个臭和尚,不好好的待在你那破庙里面,跑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赵太阳双手一摆,故意板着脸说道。
老和尚闻言,爽朗的笑出了声:“没想到啊,都这么多年了,你这臭脾气还没改。”
“哼,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枉费我每年清明上坟时还不忘给你烧纸钱,浪费了浪费了。”赵太阳挑衅的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里浮现出一抹深思的意味。
两人这样对视了良久,最终都会心的笑了出来,尽管他们一见面就斗嘴斗个不停,可是心里还是挂念彼此的。
“怎么?到底有什么事?”赵太阳素来不爱耽误时间,他略一思考便直言问道。
老和尚闻言也直言:“随我一起下山去。”
“哦?要去哪里?”赵太阳面露好奇。
老和尚敛眉,指向孔雀湖。
赵太阳顺着老和尚的指尖看过去,目光微微闪动,脸上浮现了一抹了然的神色,他看着老和尚,意味深长地问:“你更看好谁?”
“自然是凌先生了。”
赵太阳闻言点了点头,感叹出声:“凌先生的确前途不可估量。”
凌先生的目的是想让皇族垮台,这在京都几乎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哪怕是与世隔绝的赵太阳,也是略有耳闻的。
“怎么?想让我加入吗?”赵太阳试探性的问道,内心却早有答案。
老和尚闻言,颔首,面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赵太阳见他还真敢点头,瞪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拿起棍子把老和尚从这里赶出去似的。
他之前还以为这老和尚死了呢!结果现在突然又出现了,如果不是他尚有几分镇定,恐怕还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了呢。
两人间一时无话,许久,赵太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一侧遥遥相望的黄渠山。
黄渠山云雾缭绕,景色宜人。
他们真仁山的道观和黄渠山的道观,都是京都本地的道观,可是差别却天壤之别,黄渠道观近些年来发展的十分顺利,比之真仁道观要领先太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场灾难的话……
赵太阳眸光深远,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好酸啊。
往日的那些情仇,原本是应该随着时间消逝。
然而,赵太阳终究是觉得,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因为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场灾难的话,现在他们道观哪里会沦落成这幅样子,更别说让黄渠道观骑到他们的头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和尚见状,也跟着微微叹气,对于这些旧事,他也是知晓一些的。
真仁道观之前在京都,那可是颇负盛名的第一宗门,可谓是势头磅礴、发展迅速,再加上他们的掌门人乃是大能高手,几乎让其他宗门望尘莫及。
而掌门人几乎费尽心血,直到大限将至的时候,才制造出了那一把旷世绝品灭世法宝。
然而让人扼腕的是,因为有人向六大皇族之一的五皇告状,然而究竟是谁、怎么样告的,现在也已经无法调查清楚。
五皇几乎施了巨大的压力,传来一道命令,让他们将这一件灭世法宝交给五皇,否则的话,便会对道观下手。
从那以后。
掌门人便救兵卧床,最后,大限已至,就那样含恨死去。
身为掌门人最器重的赵太阳自然而然的接替了掌门人的位置。
随着掌门的死,这些事本应该和他一起如土,至此尘封的。
然而,他们道观陨落了,便有其他道观发展起来,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他们对侧的黄渠道观,似乎暗自咬牙想要超越他们真仁道观。
这些事,他们已经扯烂了说,都已经说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