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江老夫人怒气冲冲地来雪苑,然后心平气和地回去了。
让方怀柔母女把这四年来贪墨的银钱补上,至于那几件被当掉的首饰,就不追究了。
这是江老夫人的意思。
对此,江宛宛没有任何异议。
她闹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那几件首饰。
“小姐,奴婢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老夫人妥协?让方怀柔母女把那些首饰都还回来,不是更好吗?”采芝满脸愤愤不平。
“你这傻丫头,你以为我闹这么一出,仅仅是为了那些亏空的银钱吗?我闹这么一出,只是不想便宜她们母女罢了!况且,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方怀柔母女和祖母离心。经此一事,她们之间必然会生出嫌隙。再者,那些被她们母女当掉的首饰,都是母亲的嫁妆。是当年外祖父和舅舅特意为母亲准备的,我怎么可能让它们落入别人的手里?放心吧!我已经让北初暗中派人赎回来了!”
江宛宛说完,笑着拍了一下采芝的脑袋。
母亲的东西,自然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能让方怀柔母女把亏空的银钱补回来,又间接让她们和祖母离心。
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果然,江老夫人发了话,方怀柔母女的办事效率就快了。
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将亏空的银钱都补了回来。
“小姐,醉心坊传来话说,漠王明日请楚楚入永安宫,为安嫔贺生辰。乔岳问小姐,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北初走了进来。
安嫔过生辰?
江宛宛听罢,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安嫔虽深受帝宠,但终究只是嫔位。
所以,不可能在宫里大肆举办生辰宴,朝臣的家眷自然也不会进宫朝贺。
不过,既然漠王邀了楚楚进宫,为安嫔贺生辰,那她也可以乔装一番,随楚楚一起入宫。
刚好,借此机会,她可以到紫辰殿探一探,凌彻究竟是不是容妃安插在江府的细作?而那个让凌彻心心念念的阿谖,又是谁?
第二日午饭后,江宛宛乔装成楚楚的婢女,随她一起坐上了漠王派来的马车。
楚楚只是民间歌姬,按规矩,入宫是不能带婢女的。
不过,漠王开恩,每次进宫都允许她带一个婢女随身伺候。
所以,此次就只有她们两人一起入宫。
江宛宛经过乔装,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鬟样貌。
她们到永安宫外时,漠王的贴身侍卫青柏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江宛宛砸砸嘴:看来,慕君陌对楚楚是真的上心,竟然安排自己的贴身侍卫在宫门口等候。
见到安嫔的第一眼,江宛宛由衷感慨:怪不得,她能深受帝宠这么多年!
再怎么说,安嫔都已经快四十岁了,还生过两个孩子。可在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色宫装,衬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顶多三十岁呢!
安嫔看到她和楚楚,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继续闭目养神。
倒是慕君陌,看到楚楚时,显得格外热情。
他将跪在地下行礼的楚楚扶起来,温柔地说道:“我母妃最喜欢你弹的那首秋月夜,今日你就弹这首吧!来人!赐座!”
说完,他瞥了一眼楚楚身后的江宛宛:“今日,你怎么不带小桃了?这个……是你的新婢女?”
楚楚点点头:“小桃感染风寒,不便带进宫。这是小梨,也是我的贴身婢女。”
慕君陌笑笑,便没再管江宛宛,自顾自的坐下,开始欣赏楚楚弹琵琶。
一曲终,慕君陌拍手称赞。
而安嫔,也满意地点点头。
“姑娘,奴婢身体不舒服,想去如厕!”
这时,江宛宛走到楚楚面前,表情痛苦地说道。
楚楚点点头:“去吧!别乱跑!”
随后,江宛宛出了永安宫的门,便直接朝紫辰殿的方向走去。
她虽没去过紫辰殿,但楚楚已经事先告诉过她具体路线。
从永安宫到紫辰殿,如果从大门进去的话,要绕好长一段路。但如果从紫辰殿的侧门进去,只需绕过一个荷花池,便到了。
当然,江宛宛也没打算走侧门。她只是想寻一处矮点的宫墙,翻进去而已。
一进紫辰殿的后院,她就感觉浑身涌上一股莫名的凉意。
难怪宫里人都说,紫辰殿是冷宫,还真是冷冷清清啊!
她一路走来,愣是一个宫女都没看见。
“你怎么又在这儿偷懒了?娘娘想喝的百合莲子羹,你做好没?”
正在她琢磨怎么寻找阿谖时,拐角处突然传来宫女的声音。
“喝什么莲子羹,还真当自己是得宠妃嫔吗?如今,这紫辰殿里,就只剩咱们几个了!若是可以,我真想离开这儿,哪怕去个低位妃嫔的宫里伺候,也比在这冷宫里强啊!”
“行了吧!你以为想走就能走吗?你看看阿谖,在娘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整个紫辰殿,最得宠的就是她了吧?可是,每月还不是只能像我们一样,拿这么点可怜的月银!对了,阿谖刚刚去花圃那边了,说要给娘娘采一些花泡茶呢!我要去帮忙了,你快去炖莲子羹吧!否则,娘娘知道你在这儿偷懒,有你好受的!”
听完两个宫女的对话,江宛宛便悄悄跟着那个粉衣宫女,往花圃的方向走去。
“阿谖姐姐,你采了这么多啊!我帮你……”
粉衣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宛宛从后面直接劈晕了。
“你是谁?你想干嘛?”
阿谖看到江宛宛,戒备地放下手里的花篮。
“你就是阿谖啊!果然好姿色!怪不得,会让他念念不忘。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问你一句,你认识凌彻吗?”江宛宛说完,直视她的眼睛。
“凌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他的?他怎么了?”
阿谖说着,满眼担忧地看向江宛宛。
“唉!他……他死了!”
江宛宛叹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阿彻……阿彻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