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随着声音响起,有人从缀景楼的二楼窗户滚落,直接跌到一楼。
江宛宛听到动静,推开窗户往下看。
咦?什么动静?
“喵……”
只见一只猫正从下面跑过。
她摇摇头,关上窗户。
片刻后,夜影一瘸一拐,龇牙咧嘴地走到墨羽擎面前。
“你干什么去了?主子不是让你去打探江小姐住在哪个房间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被狗追了?”
赤影捅捅他的胳膊,一脸惊诧。
“快别提了!我现在需要静静!”夜影满脸纠结。
他该怎么跟主子说这件事情呢?
直接说吧,他怕主子揍得他满地找牙!这不说吧,主子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呢?
“有屁就放!”
看他一张脸跟便秘似的,墨羽擎直接瞪了他一眼。
“主子,属下不是去打探江小姐住在哪个房间吗?谁知我刚靠近二楼窗户边,就听到了江夫人和江小姐的谈话,我……”
“说重点!”
一个杯盖直接飞出,墨羽擎打断了他。
“属下听着,江夫人似乎对主子挺满意的!不过,江小姐却说……说……主子不喜欢女人,主子是……是断袖!”
夜影支支吾吾半天,总算说完了。
然后,他一脸紧张地看向墨羽擎。他就怕下一刻,再飞出一个茶杯。
“哦!”
谁知,墨羽擎只淡淡地哼了一声,便再无下文了。
“不是……主子,你不生气吗?也是,你当然不会生江小姐的气!我是说,你不准备去解释一下吗?江小姐如此误会你,那你岂不是……”
岂不是没戏了?
断袖?主子连这个都能忍?
夜影满头问号。
“本座,喜欢用行动证明!”
墨羽擎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便向缀景楼走去。
行动证明?
夜影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主子威武!”
赤影摇摇头:“依我看,没那么容易!”
当晚,江宛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起离开中州前,外祖父跟她说的话,她的心里,就像堵着一团什么东西。
“你的外祖母沈时沅,出身武将世家。十五岁那年,认识了当时还是雍王的先帝。两人相识于一场宫宴上,雍王对你外祖母一见钟情,从此百般维护。而你外祖母,也被雍王的真情打动。随后,便陪着他四处征战,还在暗潮汹涌的储位之争中,助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就在这时,原太傅之女苏蕊汐喜欢上了雍王。苏太傅便向雍王承诺,只要他娶了其女为正妃,便助他登上帝位。就连苏蕊汐,也暗中找你外祖母谈过。太傅当时在朝中,门生众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了雍王考虑,你外祖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她给雍王的理由,是她移情别恋,爱上了我。我和你外祖母也是打小相识,一直走得很近,雍王便信以为真了。其实,是我暗恋你外祖母多年,而你外祖母的心里,自始至终也只有雍王。随后,我和你外祖母便成亲了。没过几日,雍王也大婚了,娶了苏蕊汐为王妃。三个月后,雍王顺利登上帝位,封苏蕊汐为后。你舅舅满月宴那日,先帝竟然来了。他把你外祖母单独叫到书房,将青鸾给了她。谁知,这件事被苏蕊汐知道了。我们一家的噩梦,也就开始了。你外祖母,就是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苏蕊汐,害死的。”
想到这里,江宛宛的眼泪没来由地流了下来。
先帝对外祖母还真是痴情!
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愿意把自己亲卫的调动权,都交给外祖母。
只可惜,世事弄人,两人终是有缘无份。
苏蕊汐非要置外祖母于死地,不仅仅是因为青鸾,还因为先帝对外祖母至死不渝的情意。
或许她以为,只要外祖母死了,先帝就能放下。可是,先帝直至驾崩时,手里都还握着外祖母的金簪。
这也就是为什么太后苏蕊汐恨毒了外祖母,恨毒了叶家人的最大缘由吧!
她害死了外祖母还不解恨,还想害死外祖母所有的亲人。
她已经偏执得近乎疯狂了!
否则,也不可能勾结北越人,对付中州军了。
她可是大朔国的太后啊!
“走水了!走水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随后,采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酒楼里走水了!乱成一团!”
她揉揉太阳穴,打开房门。
酒楼里果然乱哄哄的,一楼也有烟雾飘上来。
“是哪里走水?”
除了闻到烟雾,她也没看到哪里着火啊!
“是后院,不知怎么烧起来了?已经蔓延到一楼了!小姐,咱们先出去吧……”
“杀人了!杀人了!”
“啊……救命啊!”
还不等采芝说完,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随后,大批戴着铁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直奔二楼。
“小姐,先回房吧!这儿交给属下!”
这时,北初带着侍卫出现,挡在了江宛宛面前。
“我娘呢?”
“小姐放心,夫人那边,有北戈在呢!采芝,你在小姐门口守着!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北初说完,叮嘱了采芝一番。
江宛宛看了一眼冲向各个房间的铁面黑衣人,点点头,回房关上了门。
“谁?唔……”
她刚经过屏风前,就感觉后面有人。
还没等她呼救,那人便闪身到了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
她侧头,看着这个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捂着她嘴的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然后,她右边胳膊一用力,捅向那人的腹部。
趁那人分神的功夫,她一个灵巧的转身,用膝盖狠狠踹在那人的小腹下方。
“嘶……”
男人表情痛苦,立马放开了她:“你这小野猫,下手可真狠啊!”
“我并不这么认为!对于擅自闯入我房间,还非礼我的男人,我觉得这已经够客气了!你说对吧?墨指挥使!”
江宛宛说完,不屑地瞥了墨羽擎一眼,自顾自地坐到桌前。
哼!流氓!摸她的腰?还捂她的嘴?
她只是礼貌地回敬了他一记断子绝孙脚,已经算是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