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消息了!”
这日,江宛宛正在笨手笨脚地给江泽琛缝制护膝,采芝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江宛宛摇摇头:这个采芝,虽然大她三岁,却似乎比她还像小孩子!总是大大咧咧的,喜怒全写在脸上!
话虽如此,不过,此刻的她,其实也很着急:“怎么样?快说说!”
“刚刚,锦衣卫全都从长平侯府撤走了!陛下已经下旨,说侯府通敌之事,是场误会!为了安抚侯府,特意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误会?被诬陷通敌叛国这样的大罪,一句误会了事?金银珠宝?哼!长平侯府可不稀罕什么金银,李伯父和伯母素来节俭!”
不等采芝说完,江宛宛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护膝。
采芝也满眼困惑:“是啊!小姐,你说,这事就这样了结了?难不成,当初诬告侯府通敌之人,就不处置了?还有长平侯,被人诬陷如此大罪,就这么忍气吞声了?”
“处置?怎么处置?那背后之人,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还有李伯父和伯母,他们不忍气吞声,难不成和霍家拼个你死我活?哪有那么容易!罢了!走,去街上买些礼品,我们去侯府看望一下卿姐姐吧!对了,你去把我二哥也叫上!”
江宛宛说完,叹口气,起身去更衣。
诬告侯府通敌之人,背后有霍家撑腰,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既然陛下要将此事就此带过,自然有他的考量。
而长平侯浸润朝局多年,自然也清楚,这件事,他只能暂时忍下。
“不是……宛宛,你要去侯府探望谁,那是你的事,叫上我干嘛?我明日就要走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呢!”
江泽琛被江宛宛拖上马车,一脸不情不愿。
“这怎么是我一个人的事呢?李伯父和伯母是母亲的好友,母亲今日不得空,咱俩代她前去探望一下怎么了?还有,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收拾的,磨磨唧唧!你若不跟我去,我就告诉大哥,说你欺负我!”她说完,顺便补了江泽琛一脚。
“行行行!小祖宗,我怕了你了,我敢欺负你吗?从小到大,还不都是你欺负我!”江泽琛龇牙咧嘴地摸摸腿,满脸无奈。
看到他们兄妹特意过府探望,长平侯夫妇眉开眼笑,拉着他们问长问短。
“宛妹妹,这次侯府之难,多亏你当时出面说话,请受我一拜!”
这时,李容卿走过来,就要对江宛宛行礼。
她立马一把拽住李容卿:“卿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咱俩是平辈,你行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对了,这是我二哥在合香阁买的胭脂水粉,送给你和伯母的!这茶叶是今年淮南的新品,我带点给伯父尝尝!还请笑纳!二哥,愣着干什么?把东西递给卿姐姐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江泽琛使眼色。
江泽琛再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东西递给李容卿。
什么他特意去买的?这个宛宛,竟然把他拉去胭脂水粉店?
想他堂堂刑部尚书府二公子,在外面也算是个人物,去逛胭脂水粉店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帮他这个好妹妹试用胭脂好不好?怎么试?那自然是统统往他脸上招呼啊!
唉!他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多谢泽哥哥!这胭脂很好,我很喜欢!”
接过江泽琛递过去的胭脂,李容卿羞红了脸。
而江泽琛,也尴尬得手足无措。
江宛宛捂嘴轻笑,随后拉起李容卿的手:“卿姐姐,我二哥明日就要离京了!今日过府,一方面是探望一下伯父伯母;另一方面,也是向你道个别。”
“离京?泽哥哥,你怎么突然要离京?还这么仓促?你……我……”
听完江宛宛的话,李容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但更多的,是不舍。
“这是陛下突然下的旨,是仓促了了一些。不过,让我去中州军营历练,这也是好事。否则,一直在宫里做伴读,也终究不是个事!卿妹妹,后会有期!宛宛,我去马车上等你!”
江泽琛说完,也不等李容卿说什么,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容卿满眼不舍。
“卿姐姐,我二哥这一去,过个年的,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又可以聚在一起了!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江宛宛自然也看出了李容卿对二哥的不舍,她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拍拍李容卿的手,转身离开。
她当然希望,二哥和卿姐姐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是,为了二哥不至于被利用伤害,为了将来考虑,他必须远离京城。
翌日一早,江宛宛早早就起来了。
也是很久,江府的人没有这么整齐地坐在一起用早饭了。就连方怀柔母女,都来了。
席间,江明城一直脸色不太好。还没吃几口,就借口公务离开了。
而江老太太,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房休息了。
江宛宛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开心,二哥突然离京,自然是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所以,他们也不可能给二哥送行。
“泽哥哥,你这一走,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吧!这是我做的点心,你带着路上吃!景哥哥,这是柔儿特意为你做的披风,希望你喜欢!”
就在这时,方怀柔站了起来。
“点心啊!多谢怀柔妹妹!”
江泽琛接过点心,客气地谢了一句。
他可不爱吃甜食,给凌霄吧!
还是宛宛酿的梨花醉好喝!可惜,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喝不到了!
“我整日在京城,也用不上什么披风!不过,既然是怀柔妹妹做的,那我自然会收下!正好,阿泽出门在外用得上!阿泽,给你了!”
江景琛说着,客气地接下披风,转手就递给了一旁的江泽琛。
方怀柔脸都绿了。
这可是她亲自做的,景哥哥怎能轻易送人?
江宛宛努力憋住笑:方怀柔送点心给二哥是假,借此机会亲手做披风给大哥是真。只可惜,大哥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自然不想和她有瓜葛。
随后,江宛宛走上前,抱了抱江泽琛:“二哥,这是我缝制的护膝,丑是丑了点。不过,中州潮湿多雨,你应该用得上!还有,我前几日特意酿了几坛梨花醉,给你带上!顺便,也请外祖父点评一下我的手艺!”
“宛宛的心意,再丑二哥也不嫌弃!还是我家宛宛了解我,知道我最好这梨花醉,不枉二哥疼你一场!”
江泽琛说着,摸摸她的脑袋。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江宛宛早已泪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