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梁春澜都要惊叹的美貌那必然不是一般的美貌,她看着何长风的脸,瞪大了眼睛,又去看周围的人,发现大家表情都如出一辙。
“咱们公司里还有……这么牛逼的帅哥啊。”
“我滴妈呀,你干脆去当演员拯救古偶吧。”
另一边的猛男壮汉对着何长风竖起了大拇指,“你这长相,不当明星太可惜了!”
何长风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将夏恩星的手拿开了,还要说一句,“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对自己真的毫无察觉啊……”
夏恩星看见何长风又恢复了那副刘海遮盖住大半张脸的样子,喃喃着说了一句,“不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脸挺白的。”
何长风嘎巴愣住了,隔了好一会他说,“少说这些听起来言辞暧昧的话好吗!”
夏恩星乐了,女流氓似的吹了一声口哨,“你原来还会害羞啊,我以为你只会在边上当个不动声色的观察者呢。”
毕竟何长风这人平时总摆着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眼睛也不怎么露出来,故作玄虚高深莫测,没想到还长着一张……嫩了吧唧的小白脸!
梁春澜在一边问道,“何长风,我们都共事这么久了,我今天是第一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话说你是怎么来到公司里的?”
“我亲自挑选的人才。”
夏恩星倒是一脸得意,对着何长风站着的位置努了努嘴,“高学历的人才啊。”
“真假?”
梁春澜冲着何长风竖起大拇指,“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我大学都没毕业。”
何长风说,“我高中学历。”
众人原本要走了,这会儿又扭头来看夏恩星。
夏恩星说,“哦,学历我去查了,他读了牛津,读了一年,没毕业。读哈佛去了,然后读了两年,还是没毕业。”
所有人都惊呆了,“你居然能考上牛津和哈佛?那为什么不毕业?!”
“我学完了啊。”
何长风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大家,“读完了就走人了啊,干嘛非要毕业?我又不是没把知识学完,懒得去领结业证书了。”
“……”
梁春澜摇着头说,“我滴妈呀,我们这里居然有一尊大佛呀!太恐怖了,何长风,你不会是隐藏的富二代吧?”
何长风被逗乐了,否认了这一说法,“并不是,我在福利院里长大的。”
福利院。
这三个字让夏恩星恍惚了一下。
招何长风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他简历上写着有去哈佛和牛津学习的经历,就算没有毕业,夏恩星也还是大着胆子搏一搏决定录用他,但是夏恩星完全想不到,何长风的过去居然也和福利院有关系……
“你也是福利院长大的?”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何长风,后者见她终于发现了什么,露出了一些令人看不懂的笑容,“是啊,我从小没爹没妈,被人丢在福利院里长大的,九年义务制教育结束之后,我本来要没钱读书的,但是福利院里的婆婆得知我考上重点高中之后,砸锅卖铁说什么也要送我去,我不太想让长辈担心,拿了十块钱去买了彩票。”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他说下去。
而后便听见这位欧皇用特别平静的语气说道,“然后就中了六十万的彩票,这下好了,大学的学费也不愁了。”
梁春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命这么好?”
“大学也是,牛津和哈佛面试国人只允许一个通过。”
那么多国人打破脑袋都想去牛津和哈佛,但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他们只会放进一个以及两个国人。
“我就是其中之一。”
何长风指着自己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回答了一些问题,就给我过了。”
“……”夏恩星感觉自己都不太能直视何长风了,他的人生经历跟小说一样传奇,甚至开满挂了,主角光环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可能这就是没爹没妈换来的吧。”
何长风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用一种深沉的眼神注视着夏恩星,“所以给了我点满的幸运值。”
如果能换的话,何长风还是想要疼爱自己的父母。
寥寥数语,大家对何长风已经彻底改观,本以为他是个默不作声的细狗死宅,没想到是个欧皇天才!
说完这个,何长风率先拎起了自己的公文包,第一个朝着公司的大门走去,拎起包的时候,挂在他公文包上的宝可梦可达鸭玩偶因为惯性左右晃了晃,睁着一双呆呆的眼睛看着大家。
这些属性真的很难结合在一个人身上,但是何长风就是这么神奇地拥有了这些全部属性。
目送何长风出去,夏恩星也总算回过神来,催促大家赶紧回家,毕竟最近梅雨季节,出行都不方便,晚了危险。
只是夏恩星没想到的是,何长风回去以后并没有回家,反而是打车去了一个福利院,到了福利院门口,院长阿姨正等在那里,见到他,亲切地来握手,“长风,你长个子了,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瘦?”
“下着雨您还特意出来接我。”
何长风掏出手帕替阿姨擦去了脸上的雨水,撑着伞朝着她的方向倾斜,“我来看看您,顺便和您打听一些事儿,十几年前咱们福利院里,是不是还曾经……收养过一个陆氏集团的小少爷?”
暴雨如练,夏恩星回到家中,萧昂和夏流光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包了粽子等着夏恩星回家,“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我想吃鲜肉粽诶。”
“啥也不懂。”
萧昂嗤之以鼻地说,“甜粽才是最好吃的。”
夏恩星瞪了他一眼,将粽子放入蒸锅里,“咸粽天下第一!”
萧昂说,“你不配吃我包的粽子!还给我!”
打打闹闹的时候,夏恩星的手机震了震。
因为在厨房里蒸粽子,而手机放在外面的茶几上,夏恩星没听见动静,倒是让夏流光察觉到了,小男孩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眼神闪了闪,便偷偷将她的手机拿起来,走到了书房,门一关,他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明显愣了几秒才开口,“夏流光?”
“嗯。”
夏流光认得出来这串数字是谁的手机号,自然也不客气,“什么事找我们,陆沧夜?”
对面的陆沧夜抿抿唇,心跳得像是打鼓,他说,“你妈妈夏恩星呢?”
“哦妈咪啊。”夏流光勾唇笑了笑,故意说道,“妈咪在给萧昂蒸粽子吃呢,一时半会可能接不了电话,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好。”
陆沧夜听见这个,呼吸急促起来,“萧昂住在你们那里了?你妈咪和萧昂同居了?”
“算是吧,怎么了。”
夏流光察觉到了陆沧夜有事要说,“你不如直说,打电话过来,总不可能是,想我妈咪了吧?”
陆沧夜的眼神一沉,“我只是想找她问问当初五年前绑架案,以及关于夏如柳我查到了一些……”一些她可能会需要的证据。
“陆少想查的话,什么查不到呢。”
夏流光抬起头来,看向书房的书架,所有的信息都被他清清楚楚复述出来,“2004年4月9日,天气阴转多云,花家坡800弄的仓库库房,你被人绑架,被困在花家坡深山野林的仓库里,绑架的同伙里有花家坡花家村的村民,他们掩人耳目将你藏在库房并且让你的父亲陆海给出一个亿的赎金。而此时,我的妈咪夏恩星正好和福利院的人来花家坡游玩,她喜欢冒险,所以闯入了库房发现了你的存在,惊动了绑匪,她为了救你,背部被村民自制的生锈长枪刺伤,流了很多血,但最后还是带着你逃出生天。”
所有的细节都那样清晰,仿佛这一幕在夏流光面前发生过一遍。
他怎么会记得……这么仔细呢?
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能把全部的东西都记下来?陆沧夜的心有些发凉,面对夏流光的锐利和直接,他竟然是苍白无力的那一个,“你怎么会记得这么仔细?”
“我说过,我妈咪忘记了的东西,我替她记着。”
夏流光说,“只要是我看见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忘记。”
那一瞬间,陆沧夜汗毛倒立!
看见过?
不,不可能,那个时候他和夏恩星还是个孩子,夏流光根本没出生,又怎么会亲眼看见这些事情的发生?
那么他口中的看见过就是……
“当时有人把这些画面录了下来。”陆沧夜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只剩下一个心惊肉跳的真相,“有歹徒没被抓,甚至拍下了全过程,数年后你出生,这个歹徒……在你面前……”
“重放了一遍。”
夏流光面无表情地帮陆沧夜把话说完了,“你敢这样想象,陆沧夜,我稍微有些欣赏你。”
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孩子。
但是陆沧夜的逻辑是逆人性的,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人性这个特质,所以才能够,做出这样惊人的推理。
“看见这些画面的时候,我两岁。”
夏流光低笑了一声,“那个时候,那群人在我面前不停地重放着这些画面,在我年幼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恩星妈咪是如何为了你身受重伤的。以至于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坐标。现在我八岁了,我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陆沧夜脑海里疑惑太多,为什么歹徒会拍下那些画面,又为什么会放给一个两岁的孩子看?
这背后到底有多少谜团……夏如柳,也是谜团里的一环吗?
“福利院。”
夏流光给出了三个字的回答,“这是所有因果的,也是你的,陆沧夜。”
如果你愿意回到,那么一切,也许会迎刃而解。
“可是就算是你两岁的时候——”陆沧夜忍不住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桌面,“你才两岁!为什么你会这样——夏流光,是谁把你变这样的?就算一直给你看那个画面,你才两岁为什么会记得这么仔细——”
话音骤然一顿。
难怪夏流光看一遍就能记住他手机号,难怪他能辨认那么多东西,难怪他曾经小小一只孤零零地重复说:遗忘是一种能力,可惜我没有。
隔着看不见的壁障,夏流光站在书房中央看着天花板,世界周转,他是唯一正中央的坐标。
记得,原来也是一种惩罚。
“你应该……猜到了吧。”
那一刻,夏流光咧嘴,“我相信你脑子里已经给你答案了吧,我的高效能反社会人格‘父亲’。”
陆沧夜缓缓抬眸,如同杀人犯抬起了沾满血的眼皮,他的眼里全是腥气,“……超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