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的李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文人风骨啊……
这玩意儿确实少见。
只是,观点不够尖锐?
翻看一下报纸,确实,自己不过就是蜻蜓点水一般聊一下儒学,主要是让大家放下争端,共建美好大唐。可看这些尖锐的文章……互相扒底裤,别说圣人,都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乃至私下约架的程度。
真理越辩越明……
真理越辩越明……
李二嘀咕着李泰希望他不要下场插手的话。
看看吧。
看看最后是什么情况……
还有。
薛延陀……
不让老将出马,这是肯定的,随着武将老去,武将断层,对大唐而言,很危险。
至于让谁去?
李二其实无所谓……
他只是趁机观察一下朝堂的风向、站队问题,最后顺水推舟,定下大多数人看好的人。
他不会用自己的威信,去赌某个天才将军毕其功于一役,大胜而归。
没必要。
且,要是输了,损的可是皇帝的威信。
大唐能输很多次,可是皇帝的威信,损失一点,弥补起来都很难……
同样,战争的输赢,其实不太重要,就算是东宫、乃至太安宫推出的人挂帅,战争输了,顺势拔掉他们的棋子,赢了……赢了更好,又为皇帝的金身涂抹一层金粉。至于说人才难得,被别人拉拢去怎么办?
呵。
人才是最可笑的一个概念。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要耐心,只要舍得下血本,一次次失败中磨砺,终究能培养出功成名就的将军。
乃至,成为大帅确实需要天赋,甚至天赋更重要,可只要舍得下本,终究能培养出来。
卖油翁嘛……
这次,也就是薛延陀主动跳出来,跳的有点高,触动了太多人利益,这才显得有点扎眼,朝堂上也鼓噪不休,看似大唐到了危机关头,实际上东突厥一战而定之后,大唐很稳。
要说潜在危险,太多太多,不仅仅是薛延陀,像是吐谷浑、高句丽、吐蕃……剩下其余大大小小,只能被统称为蛮夷的势力,太多太多。
单单说吐谷浑,鲜卑族,靠近吐蕃,立国三百余年,对方也玩脑子。
平时袭扰凉州。
等到大军来了,立刻跑路——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大军一走,立刻回来,继续袭扰边关……很恶心,却也很让人头疼。
大唐如今还在那边囤着不少的人手。
没办法。
这是大唐的失血点之一……
大唐类似的失血点不少。
大唐也是老规矩,对于这些人,一般都是分化、拉拢、收买,最后大军压上!
李二夹袋里也不是没有人!
身为大唐的帝王,不缺驱使的人手,想要培养自己人,真的很容易,也很简单。
闹吧。
争吧。
皇帝就是渔夫,坐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水下的动静,唯一的抉择就是,单纯的鱼竿钓鱼,还是直接撒网……
李二翻看过报纸。
批示一会奏章。
然后,拿起《国富论》,当皇帝需要掌握很多知识,要真的什么都不懂,别说骗你,就是借古讽今,当面骂你,你还以为对方夸你,那真就面子砸到地上了。
而且商贾之争论,他很关注。
商贾……商贾怎么能是个好东西呢?
历史经验告诉他,商贾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 这东西压制不住。
哪怕是天天杀猪,也有人想要成为猪!
而百货大楼的出现,确实使百姓得到实惠,生活质量明显提高。
因此,李二经常手不释卷的研究《国富论》,最后目光盯在税收相关的章节,仔细品读……堵不如疏,他想要动一动商税。
大唐的商税,或者说历朝历代的商税,约等于无。
平时,就是衙役城门口、路口设卡,收各种税务……没有太明确的规章制度,多多少少,乃至重复收税,很常见。
这笔钱,也就是地方上直接分了。
国家看重的还是土地长出来的粮食。
可随着柳文岳激活商业……
每每看过九寺五监的账目,李二就莫名心疼,草原的利益不单单是宫里自己吃,就算是自己吃,从原材料到精加工,再到售卖,每一次易手,都应该交给朝堂一分钱才是,可如今呢?
那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李二心痛的无法呼吸。
……
酒楼。
“年轻人,总是时时刻刻想要表现自己,可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亮拽着文,看着程咬金:“宿国公怎么看?”
“怎么看?坐着看唠……”
程咬金谈笑一声,举起酒杯,言语中却带着几分警告:“说归说,咱们可不能坏了规矩,一切要陛下拿主意!可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张亮暗骂一声。
踏马的!
老子想要进步,有什么错?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国公,自己就一个长平郡公,想要上升一个台阶,也当当国公,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