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要跟她上楼?
花颜莫名地紧张起来。
感受到男人手心的温度,她的心尖像被火苗撩了一下,滚烫滚烫的。
“不方便吗?”
她一动未动,傅寒霖眸色加深地看着她。
花颜连忙摇头,“没有不方便。”
傅寒霖不是什么乱来的人,她心知肚明。
况且他胃痛得脸色都有点白了,别说乱来,能走到三楼就不错了。
男人悄无声息松开她的手腕。
花颜接过他手里的药放进自己的包里,下车走在前头,傅寒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江由本想下车跟着一起上楼的,傅总胃痛不舒服,他必须得照顾着点。
可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嘛呢?
傅总这棵老铁树好不容易进一次女孩子的家,他怎么好意思当电灯泡!
江由长舒一口气,眼力见这种东西,还是要时刻上心。
他被人骂没眼力见事小。
傅总感情没着落才是天大的事!
傍晚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雨,筒子楼外面是一扇掉漆的铁门,门内有几个深深浅浅的水洼。
花颜提着裙摆跨过一个水洼,下意识转身伸出手要去搀扶傅寒霖。
“傅先生,您当心点。”
而傅寒霖看着伸到他面前的白皙的小手,不由有些好笑。
胃痛而已。
她究竟把他想得有多虚弱?
为了方便行走,下车后花颜就提起裙摆。
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脚踝,以及脚踝下的细高跟鞋。
她背着筒子楼下一盏太阳能的灯,灯光在裙摆的细纱铺开,在脚踝间拂动着,愈发显得脚踝肌肤的娇嫩,仿佛用力攥住,就能掐出青紫。
为了搭配礼服,身高不足一米七的花颜,穿了平时没穿过的高度的鞋子,走平地还行,走这种坑坑洼洼的路还是稍显吃力的。
就这样,她还想搀扶别人。
傅寒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没说什么,而是伸出手反握住花颜的手,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微凉的指尖,“那就抓紧我,别让我摔了。”
花颜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郑重地点头,“放心吧,傅先生。”
傅寒霖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坚定的光。
回想起上周在礼堂,他在台上分享经验的时候,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仿佛在她眼里,他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
……
这栋筒子楼算不上附近最老旧的。
但因为建成的年代也很久远了,住的人也很杂。
走到二楼的拐角,楼道间可见随手丢的垃圾袋,走廊外面快递盒、废弃物到处堆积。
走廊的柱子中间拴着晾衣绳,上面挂的衣服还在滴水。
灯光不太亮,地上黑漆漆的一块一块。
花颜感受到握住她的手的那只大手紧了一下,想是傅先生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会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可傅寒霖的力道却牵扯着她,“路都看不太清楚,走这么快,是想摔倒吗?”
花颜羞红了脸,一是傅寒霖今晚说话还真是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温文尔雅的傅先生也会有毒舌的时候。
二是因为,自己住这样的地方,让傅寒霖亲眼看见了,难免有些自卑和窘迫。
之前她要还高利贷,只能找这种便宜的房子。
现在她欠傅寒霖钱,虽然傅寒霖不会像放贷的那些人追着她讨钱,但她也希望能早点还清。
她……
越来越不想欠着傅寒霖。
“马上就到了。”她小声说。
傅寒霖何其玲珑的心思,在她目光躲闪开的瞬间,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微微敛眸,低沉道:“不碍事。”
……
花颜住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左手在墙上摸了一下,开了灯。
“傅先生,到了。”
门开进去,是有两个中间隔着一道门的房间。
靠近门口的房间在临窗的一边造了一个简单的厨房,另一边是卫生间。
和外面的破败不堪形成强烈的对比。房间的墙上贴了纯色的墙纸,地上铺了木地板革,干净整洁,厨房看上去没有油渍,擦洗的很干净,家电的颜色也很小清新。
可以看出花颜是个很热爱生活的女孩。
花颜领着傅寒霖进屋,担心旁边住户太吵了,反手把门关上。
她快速拿起电热水壶接水,放在底座上烧水。
“傅先生,水开还要一小会儿,您进屋坐会儿。”
傅寒霖身高腿长,这老旧的筒子楼的楼层并不高,他经过那道门的时候微微低了一下头。
里面主要就是花颜睡觉的地方。
傅寒霖没有乱看,而是走到书桌前,准备坐在椅子上等。
然而还不等他坐下,花颜就拦住了他。
“傅先生,这把椅子不稳,您,您不介意的话就坐……床上。”
花颜的脸火辣辣的。
傅先生会不会觉得她故意的啊?
关键是这把椅子的确不稳,她才九十斤,坐在椅子上都会吱呀作响。
傅先生少说也比她重几十斤,她是真怕椅子坐塌了,摔了他。
傅寒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那张床。
四件套是黄玫瑰,很浅的颜色。
花颜弯腰打开电风扇,一转身就看见傅寒霖将薄被掀开一角,坐了下去。
坐的位置刚好是她平常躺的那一块。
大概是要下雨了,敞开的窗户一点风都没有。
即使开着风扇,房间里也是十分燥热,闷得像是蒸桑拿。
傅寒霖单手解开了两颗扣子,仍热得满头大汗。
果不其然,下一秒,窗户外面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雨声。
夏天的雨来得太快,太猛烈。
傅寒霖抬眸看去,花颜将那把不太稳的椅子挪到窗边,看样子是准备站到椅子上去收衣服。
就在她脱掉高跟鞋,准备踩到椅子上去时,一股很淡的酒味靠近,男人温热的胸膛若有似无地碰到她。
花颜浑身一僵,来不及回头。
傅寒霖的右手从她耳边穿过,轻而易举抓住几个挂着衣服的衣架,将窗台外的衣服收下来。
低沉的嗓音仿佛一道电流穿过她的耳膜,“有我在你还爬椅子,当我是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