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比刚才好了一些,“也不算狼狈。”
他松开季晴的手,“好了,这两天伤口别沾水。”
“谢了。”季晴看了看缠着伤口的纱布,翻转掌心,“还挺好看的。”
秦恒弯唇,“也不看看是谁包扎的。”
“秦院长厉害。”
季晴这话明显的敷衍,秦恒不跟她计较,“我叫人买了衣服送来,你换一身。”
季晴表情微愣,“你刚才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好歹是老同学一场,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你的同事现在正在处理伤口,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过了一会儿,隋兴果然提了两个袋子来。
秦恒瞥了一眼。
隋兴解释道:“秦少,您要我快一点把衣服送来,商场离得远,我只好在附近的步行街买了。”
这话的确是秦恒吩咐的。
不怪隋兴,他当时的原话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衣服送来。
隋兴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次给女人买衣服。
“季总,您别介意。”
季晴无所谓道:“至少比我身上的强,先凑合着吧。”
隋兴见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季晴看向秦恒,“秦院长这里有能让我稍微清洗的地方吗?”
公共洗手间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
秦恒点头,“我办公室是个套间,有浴室,季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你用用。”
“没得挑了。”季晴眼尾扫过他。
秦恒认命似的点了点头,从隋兴手里拿走袋子,长腿一迈,跟上季晴的步伐。
隋兴站在原地直到他们进了电梯,才转身离开。
秦恒的办公室虽然是个套间,但套内面积不大,休息室的门嵌入办公室的背景墙中,秦恒推开门,走进去,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季晴。
季晴没接。
他解释说:“我用过的也不可能给你用是不是?”
季晴还是没接。
秦恒知道她这大小姐难伺候,又说了一句:“烫洗过的。”
季晴这才接过毛巾。
秦恒带她去浴室,“架子上有沐浴露,记住,左手别碰水。”
说完之后,秦恒就出去了。
季晴拧开花洒的阀门,一手握着花洒,一手挤出沐浴露。
当泡沫在身上揉开的瞬间,香味渐渐散发出来,季晴抿了抿唇。
这味道。
这么多年他还用这款沐浴露。
季晴快速洗了个澡,等她擦干身子,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的时候,才看见内衣上有吊牌。
果然是隋兴在步行街上买的衣服。
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有吊牌的内衣。
吊牌的绳子有点紧,她扯了一下没扯断,浴室里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割断的利器。
但这吊牌穿上身上太难受了,不解开不行。
“秦恒。”她往门外喊一声。
等她喊完才想起来秦恒可能离开休息室了,可下一秒,门外隐约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嗯?”
季晴一愣。
秦恒生怕她误会什么,连忙解释:“我没偷听你洗澡。”
他只是生怕她临时有什么吩咐,这个大小姐从小就不好伺候。
浴室门打开。
一条白皙修长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带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秦恒当即移开视线,“干嘛?”
“帮我把吊牌剪了。”
秦恒抬眸看见她的手里提着一件玫瑰红的内衣。
两张卡片被一条细绳穿着,挂在内衣的肩带上。
他想象不到,当时导购员将几件34c的内衣摆出来让隋兴挑的时候,隋兴的脸有多红。
看都不看直接指着其中一件。
此刻秦恒的脸色不比隋兴的好看,他半晌都没抬手,直到季晴催他:“快啊,我冷。”
她轻轻一抛,将内衣抛出来。
秦恒下意识伸手去接,没料到内衣的料子那么滑,他来不及抓住,改为两条胳膊一抱,将内衣抱在怀里。
如果此刻房间里出现另一个人,一定会看到秦恒的脸色爆红的一幕。
他刚想拿着内衣出去,他桌上有美工刀。
可一想到万一他出去后,有人进来办公室找他,看见这一幕,影响不好。
他便将季晴的内衣放在他的床上,快步走出房间,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美工刀。
浴室里的季晴不知道他心理活动那么复杂,催他:“好了没?”
秦恒划开美工刀,“快了。”
他将吊牌的挂绳割断,因为季晴催得紧,他想也没想,抓住内衣的罩杯,细滑柔软的触感令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是心外科的专家,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是肾上腺素飙升的迹象。
导致肾上腺素飙升的原因有很多。
他体质好,身体很健康。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情绪波动大。
而导致情绪波动大的原因……
“到底好了没?”季晴催促的声音谈不上急躁,也没有过分埋怨,慵慵懒懒的,听得秦恒肾上腺快炸了。
他呼出一口气,走到浴室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能开。
但他没推,只在门外说:“你把手伸出来。”
一条细白的胳膊从门缝伸出来。
秦恒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内衣,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随即将内衣塞进季晴的手心里,转身离开休息室。
走到办公桌前,他拿起水杯,一口气将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心跳这才缓和了不少。
这很正常。
他二十八岁,正值壮年。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太过了,他自认为自己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么多年,他因为父母离异的事情,对待感情并不愿意深入去探究,所以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
一定是因为自己禁欲太久,才会因为一件内衣而情绪起伏。
是了。
一定是这样。
秦恒又倒了一杯水,水喝到一半的时候,季晴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是她换下来的脏衣服。
“丢垃圾桶里吧,晚点会有人来收拾。”秦恒提醒她。
季晴将来两个袋子丢进垃圾桶里。
她走到秦恒的办公桌前,坐在他对面,随意拨弄了一下头发,发尾还有点湿。
当秦恒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下意识放在她的胸口时,立马移开视线,拿起杯子将剩下一半的水喝完。
季晴叹了一口气,撩起眼皮问秦恒,“有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