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付胭鼻腔一酸。
是季临来救她了吗?
原来她并没有被人放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来找她,想要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付胭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心脏飞速跳动,砰砰砰地砸着胸膛,几乎要从她薄薄的胸肋冲破而出。
她生怕被霍渊时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身子,躲开霍渊时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几乎要碰到她脸颊的唇。
“怎么了?”
被打断之后,霍渊时并没有表现出生气,只是声音更沉了些。
付胭的眼睛眨了一下,纤长的睫毛柔柔软软的,“我想去洗手间。”
霍渊时弯曲着手指,碰了碰那看上去十分乖巧的睫毛,付胭闪躲了一下,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去吧,我让安莎陪你。”
霍渊时侧头,示意安莎跟上。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付胭才知道安莎对霍渊时是真的百分百的恭敬和忠诚。
她对霍渊时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就好像一条狗对主人的忠诚。
就连霍渊时害死了她的姐姐,她都能无动于衷。
当初在里昂的精神病院,她说霍渊时是她的男朋友全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越靠近洗手间付胭的心跳就越快,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因为冰岛的极光还未真正的开始,所以现在珍珠楼的游客还不算多,旋转餐厅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洗手间里挺安静的,外面看只有两个女人在洗手。
“你也要上洗手间吗?”
付胭问跟着她进门的安莎。
安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您去哪我就去哪,这是霍先生的意思。”
安莎就像是霍渊时的移动监视器。
随时关注付胭的一举一动。
付胭走进去,发现其他两个隔间都有人,只有最后一间显示里面没人。
付胭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马桶上坐着一个人,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要说不好意思。
可就在对方抬起头来的瞬间,她的眼底闪过一片难以置信和惊恐。
“怎么了付小姐?”
安莎就要走上前来。
付胭皱着眉头回头看她一眼,拉着门,“没事,就是有人没冲厕所。”
说着,她走进隔间,并锁上门。
隔间里传出冲水的声音。
安莎在外面等了大概两分钟,付胭才从隔间里出来。
亲眼看着付胭洗完手,安莎才继续跟着她的脚步回到餐厅。
霍渊时已经吩咐服务生将餐盘收走。
付胭刚才的位置上放了甜品。
他看了一眼安莎,安莎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任何异常。
霍渊时收回视线,拉着付胭的手,指着远处的天际。
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天边竟涌动着一丝丝的绿光。
“现在太阳刚下山,还有些光源干扰,等天再暗一些,极光就会越来越漂亮了。”
他牵着付胭的手让她坐回到自己的身边,“你先吃点甜品,等会儿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坐在他身边的付胭只是低头吃甜品。
有一丝糖粉沾在她的鼻尖上。
“又吃到脸上了。”霍渊时低声笑着,拿着手帕擦她的鼻尖。
两人靠得很近。
霍渊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昨晚他用过的她的浴巾上的香味一样。
想到他的血混着她的体香的那股令人沉沦的毁灭感,霍渊时攥紧手帕,低头,吻了一下付胭的嘴角。
正吃着甜品的付胭浑身一僵,精致的叉子用力扎在甜品上。
霍渊时吻到了她嘴角边的香甜。
呼吸陡然一沉,下一秒,他抬起付胭的下巴,吻上他日思夜想的唇。
正准备强硬地撬开付胭的唇齿瞬间,他的动作停下来,倏然掐住付胭纤细的脖颈!
“你不是胭胭!”
女人的脖子几乎要被霍渊时掐断。
她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正常到涨红,渐渐变得紫红。
餐厅里已经有其他顾客发现这边的动静,有的人站起来观望在考虑要不要过去帮忙,有的人快速找到服务员并要求报警。
然而霍渊时一声令下,“把他们都赶走!”
顿时,一些分布在不同餐桌上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们正是霍渊时安排在这里的保镖。
看到他们拔出手枪,顾客们和服务员各个吓得惊慌失措。
霍渊时掐着女人的脖子,惊人的臂力将女人提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从对方下颌和耳朵衔接处按了一下,随后用力一扯。
一整张面皮撕了下来!
现场还未跑走的顾客吓得大声尖叫,四处逃窜,乱作一团。
旁边的安莎怔愣在原地。
她看着被霍渊时撕掉面皮后露出来的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下意识要返回洗手间。
“她已经被带走了。”霍渊时丢开几乎要断气的女人。
他站在夜幕降临的窗前,整个人的气压令安莎觉得毛骨悚然,出于本能地后退一步。
“霍先生……”
“是霍铭征,他没死。”
霍渊时的嘴角划过一抹阴测测的微笑,“那就让胭胭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杀了他的。”
……
十分钟以前。
付胭快速关上洗手间的门,她看着马桶上坐着人的顶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对方冲着付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起身在付胭耳边说:“我是来换你的。”
“是谁让你来换我的,季临对不对?”
女人摇了摇头,“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把裙子脱下来让我换上,我怕时间太久了外边的人会起疑心。”
整个过程付胭异常的冷静,心跳也趋于平常。
只是她在穿上对方的衣服时,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在对方要开门出去的瞬间,她拉住对方手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情,“放心,会有人保护我的安全,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会有人来接你的。”
直到对方离开隔间,付胭的心跳才又开始快了起来。
她屏气凝神关注外面的动静。
奈何这里和霍渊时距离很远,她听不到任何的风声。
忽然,隔间门上扣扣两声。
付胭的眼瞳猛然收缩。
是刚才那个女人说的人,还是被霍渊时察觉到了?
付胭攥着门把,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胭胭,是我。”
一道熟悉到令她午夜梦回,肝肠寸断的声音灌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