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从苏家离开之后,就让保镖开车回去。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霍铭征处理得很好,再加上他的指导,堪称完美,所以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少爷,直接回去吗?”保镖问他。
秦恒刚想说废什么话,可话到嘴边,改成了,“往金融街那条路走,路上比较不堵。”
保镖愣了一下,这个时间段也不堵车吧?
而且往金融街那条路走,要多绕路了。
但他刚才见秦恒上车时,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什么,调转方向盘,朝金融街方向开去。
秦恒靠着椅背,不知不觉摸向了车里的暗格,摸了一下,没摸到打火机和烟盒,这才反应过来这辆车自己平常很少开,而且就算开车也是他自己开,很少使唤保镖。
不像霍铭征,出行都是大排面。
“有烟吗?”他开口。
保镖点了一下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不过我抽的烟您可能抽不来。”
秦恒心想,他什么烟没抽过,而且他又不是什么挑三拣四的人。
没想到第一口烟差点把他给呛到,焦油味太浓。
他按着腹部的伤口忍了忍,打开车窗,吐出烟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始抽第二口。
连续抽了三口之后,他才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以前霍铭征受伤他不让抽烟,怎么到他自己,就忘记原则了呢。
前方红灯。
车子停下。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南城被称为国内名列前茅的火炉城市,到了夜晚,也是热得人直流汗。
秦恒才打开车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正准备升上车窗,忽然一道橙红色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一辆哈雷摩托稳稳地停在红灯前面。
这段路不限摩。
秦恒愣了一下。
这款车,他后来调查过,全球限量,在国内一个手数得过来,而南城只有季晴手里有这辆车。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辆车上,缓缓上移,是被紧身衣包裹着的纤细腰肢,那腰有多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在前段时间,他还抱过。
秦恒呼吸滞涩,第一口差点呛到他的烟,这会儿呛得他连连咳嗽。
骑着哈雷摩托的人戴着头盔,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头盔,秦恒仿佛看清那张冷艳的脸,此刻正看着他,也许是在生气,也许是面无表情。
忽然,就连保镖都没料到,秦恒居然拉开车门,直接下车。
还有五秒绿灯就亮了。
保镖吓得脸色都变了,“少爷,这里危险……”
然而秦恒摔上车门,走过去,迈开长腿直接坐上了摩托车。
“下去!”季晴冷声呵斥。
秦恒一动不动,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无赖的表情,可正在做着无赖做的事。
“绿灯亮了。”他提醒她。
之前载着秦恒的那辆车开走了。
身后传来喇叭声,在催促着季晴赶紧开车,还有骂秦恒神经病的。
秦恒充耳不闻。
白天他去季氏找她,给她打电话,她一个没接,最后还把他给拉黑了,他给欧阳凡打电话,欧阳凡那点心眼根本瞒不过他,季晴不是不在公司,她是不见他。
凑近她,他好心提醒道:“再不走,交警就来了。”
他听见季晴冷哼一声,随后启动摩托。
秦恒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扶在季晴的腰侧,“我出国办了点事……”
在没什么车的路段,车子停了下来,季晴一条长腿支在一侧,“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要回去了,跟你不顺路。”
秦恒知道季晴在生气,他自知理亏,说好要跟人家好好谈恋爱,却一声不吭就出国去了,还那么多天没联系她,是个人都会生他的气。
想哄她,可他没有追女生的经验,怕自己开口又惹她不高兴。
“怎么不顺路,我家住你家附近。”
季晴摘下头盔,她应该是去健身回来,脸上没有带妆,身上穿的是运动背心罩了一件灰色外衫和黑色短裤。
秦恒的心跳乱了一拍。
季晴正准备赶他下车,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的生理期还没到所以很明显这味道不是她身上的,这么近的距离,她能闻到的只可能是从秦恒身上传来的。
她低头一看,秦恒穿着白衬衫,腹部一片血红。
秦恒内心痛得龇牙咧嘴,面上不露声色,云淡风轻地说:“哦,伤口又裂开了。”
郊区别墅。
花园里的景观灯以及别墅庭院里的灯陆续熄灭了,一片静谧中,车子的引擎声靠近,自动门向两边拉开,车子开进庭院。
东野推着霍渊时的轮椅下车。
林婶是听见声音之后从屋子里出来,她正在整理客厅。
霍渊时平常用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都是林婶在整理,这会儿没人,她收拾起来方便。
她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意外看见霍渊时今晚穿得格外正式。
复古的黑色西装有墨绿色的点缀,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看上去比往常精神了些,也更不一样了一些。
瞧着,更像二少爷了。
“大少爷,您回来了。”
霍渊时嗯了声,不动声色看向她,林婶与他眼神对视,没有半点的害怕,只有关心之情,“您怎么这么晚回来,肚子饿吗?”
这会儿都快凌晨了。
“不必准备宵夜了。”霍渊时弯唇,看着她,“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林婶诶了声,“我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好多了,就是脑子空空的,好像一下子记不得很多事。”
东野的眼神暗了一瞬。
“你是太累了,早点休息吧。”霍渊时收回视线,抬手示意东野推轮椅。
林婶答应了一声,随他进屋,看着他回房间,她才去关了客厅和玄关的灯,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后,霍渊时脱下西装外套,东野拿着准备出去。
“挂着吧。”霍渊时吩咐道,“挂在衣柜里。”
东野脚步顿了顿。
霍先生是很爱干净的人,从外面穿回来的衣服是一定要及时拿去清洗的,最低的底线也是不能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件外套虽然没接触过几个人,但也是从外面穿回来的。
但霍渊时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用衣架撑着西装外套,挂在衣柜深处,随后去忙其他事。
霍渊时的轮椅到衣柜前,他静静地看着那件西装,仿佛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
过了一会儿,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镂空的礼裙腰背,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