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之后。
刘衙内当天随行之人全部带到。
看着已经换上衮龙袍的柳尘,后到的人不需要提醒就知道柳尘的真正身份,于是不等开口,就先一个个跪了下去。
“王爷,草民冤枉,完全是这间雅舍不干净,让小菊勾引我等,她的死也是畏罪自杀,想掩盖雅舍的污浊行径,那真的与我等无关啊!”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山羊胡率先叫屈。
他一走进雅舍,其实就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来的了,只不过唯一没想到的是,抓他们过来的居然会是当今的柳王爷。
至于为何到现在都还依旧嘴硬,那是因为强暴这种事,在新宋历来都是最不能容忍的,属于十恶之一。
这种事儿,只要承认,那就是不得好死,根本不带商量的。
“你胡说!你怎么敢当着王爷的面撒谎!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下十八地狱吗!”老板娘含香恨声说道。
山羊胡拗着脖子,低头不敢看众人,却依旧坚称冤枉。
老板娘含香还想痛斥对方,不料却被柳尘抬手打断,“不用白费力气了,如果他们现在承认,结果也不会比下十八地狱好到哪里去。”
“所以,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会让他们主动承认的。”
“王爷……”含香面色复杂。
柳尘无视她和姑娘们委屈难过的眼神,而是转头看向刘衙内等人,问道:“我现在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小菊在雅间的当晚,你们是否在场?”
几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是,我们几个全都在场。”
这个很难说谎,因为就算雅间没监控,但走廊和外面都有,只要调出来,就能查清楚了。
“好,承认就行,你们跟我来。”
柳尘表情淡然的说道。
之后,便起身朝被封起来的雅间走去。
其余人则依言跟随在他身后。
到了雅间,柳尘让含香拿钥匙开锁。
等打开之后,一个凌乱不堪的房间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刘衙内等人一阵心虚,而含香以及一众姑娘则难掩悲伤,小声抽泣着。
很显然,她们这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小菊当天的惨状。
柳尘没有说话,只是朝智衙役勾了勾手指,吩咐道:“把全屋景象扫描出来。”
“顺便,把在场所有人的身形样貌也拍下来。”
“是。”智衙役应了一声。
“对了。”柳尘又朝含香问道:“你们谁有小菊的照片吗?如果有视频的话就更好了。”
“我有!”小竹急忙喊道。
“好,转给智衙役就行。”柳尘随口说道。
智衙役在接收了视频和照片之后,接着放飞十只高清无人机,对屋中全景以及众人进行扫描拍摄。
这样大约等了一刻钟。
“启禀王爷,已经完成扫描。”智衙役禀报道。
柳尘点点头,“将全景内容传输给高教司主服务器,让‘初号’根据现场痕迹,构建全息三维图像。”
这种技术,放在重生前,就已经用在刑侦方面了,只不过3d效果不佳,成像十分僵硬且笼统。
但对于初号的超强算力而言,就不是很难了,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她可以根据现场痕迹,精准计算出当时的场景。
比如从脚印的大小,以及压出来的面积,可以精准计算出当时站在此处之人的体重,身高等信息,然后总结这些信息,就能和刚才扫描的人物进行对号入座。
另外还有血迹,指纹,触碰高度,以及对周围环境的破坏,抓扯痕迹等等,也能计算出当时的站姿以及动作。
柳尘斜倚门口,表情淡漠的看着刘衙内等人,其实刚一看到房内景象,他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如果真是小菊主动勾引,又何必反抗?以至于房间里大部分区域,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当然了,也可能是有受虐的特殊癖好,但问题是,纵观房内一切,却连个蜡烛小皮鞭都找不到。
更不用说很多地方还残存着血迹,这根本就已经超出“特殊娱乐”的范畴了。
而随着时间流逝。
刘衙内等人的表情,越发紧张和心虚起来,同时额头上也开始渗出密集的汗水。
柳尘依旧没有说话,更未揭穿,确实,以他乾纲独断的身份而言,要杀谁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除非这人该死。
而且还要根据对方该死的程度,决定怎么杀他,比如眼下刘衙内这帮人,柳尘更喜欢杀人先诛心,所以就不着急。
没错,相比较千刀万剐,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等死的过程,反而才是最受煎熬的。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
在等来结果之前,一群人却忽然冲进了雅舍。
“谁!究竟是哪个狗东西让智衙役抓了老夫的儿子!难道没打听过老夫是什么身份吗!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想造反不成!”
为首那人,约摸六十岁,鹤发童颜,虎背熊腰,走着四方步,声音大如洪钟,吵得人不能安生。
柳尘听到以后,随即叫姑娘们让开一条道路,接着面带嘲讽的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枢密院的签书大人,难怪能嚣张成这样。”
签书,官职全称是“签书枢密院事”,从二品,主要负责签署涉枢密院的文书事宜,是北宋沿袭下来的官职。
原先也叫“签署枢密院事”,因避讳宋英宗赵曙的名字,因而不能使用同音署字,后改为签书。
而反观刘签书,甫一听见柳尘的声音,也不由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看清柳尘样貌之后,整个人才立刻慌张跪了下去,“微臣不知王爷在此,请王爷恕罪。”
柳尘则淡淡说道:“你可赶紧起来吧,我没吃过熊心豹子胆,也没本事造你刘签书的反,怎么敢让你跪我呢?”
刘签书一听,立刻被吓得连连叩首,“罪臣万死,罪臣万死!”
柳尘不为所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到了年纪,刚从枢密院那边退下来没多久吧。”
“记得以前你不是挺谨慎一个人吗?怎么回乡以后,就变这幅德行了?”
“瞧瞧,可给你狂到没边儿了!”
“还叫嚣别人造你的反?你是谁?你是皇帝吗!不服从你就是造反吗?”
“倒反天罡,无君无父!”
刘签书听得冷汗直冒,颤巍巍继续叩首,“罪臣知错,罪臣万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