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夜澜的话,摩门唰的掣动那根长长的惊怖长枪,传出一串惊雷之音,他一步跨出,锐利的枪锋犁开虚空,朝前冲去。
“当真是个蠢货,你当这里是近边死山嘛?即便你拥有特殊血脉,路却不是这般走的!”
话音未落,夜澜已轻轻飘落在地面上。
而摩门之所以胆大妄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以为他的主人无所不能,有所倚仗罢了。
他又哪里知道,他的主人早已脱离了他。
很快,他就被混乱的地火水风杀劫困在一处地域,犹如一头撞入牢笼中的野兽,挥舞长枪,连连怒吼,根本冲不出去。
他的血脉中的气息仿佛天生能克制种种混乱的力量,故而相对于其他修士的遭遇,受伤并不严重。
“让这个蠢东西先吃点亏再说!”
夜澜的嘴角泛起轻蔑的笑意,她转过脑袋,看向魔所在的方位,已然听到了对方发来的精神传音:“这里当然是第九重魔境,我已到达这里,该如何救那女孩?记住,不要骗我,否则后果绝非你能承受!”
听了魔的传音,夜澜暗自心惊,以区区破玉修为,在极短时间内,便抗住了种种袭扰,果然是不世出的魔子大人!
“若能到达这座惊怖之岛的核心地带,激活了那座古老阵图,而后斩开生死壁垒,我包魔子大人能够救活那个女孩,只不过,从这里到达孤岛中央,步步杀机,更兼强者虎视眈眈,要想进入核心阵图,谈何容易!”夜澜叹息。
下一刻,她震惊的看到,魔子已然站起身来,从容向前走去。
魔的口中不断念诵着咒言,他的周身气息不断变化,脚底星光迷离,踏出一串串足迹,竟巧巧躲过了爆发的混乱杀劫,脚底传出一声声沉闷雷音。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掌控的步法,愈发神奇了!”
即便如她堂堂地巫,要想进入这座惊怖之岛的内部,也得徐徐周旋,小心应付。
“果然是魔子,踏破重重地狱之后,将种种破坏规则,融会贯通,运用到了如此巧妙的地步!”夜澜感叹。
脚底星光缭绕,身形不断向前,起初还颇有生涩,在经历一番迂回之后,魔的脚步愈见细腻,他看似如风口浪尖上的一叶扁舟,险之又险,却一次次躲过了覆灭的危机。
然而,越是向孤岛内部深入,遭遇的混乱杀劫越来越多,即便魔对于斗转星移的理解和掌控愈发深入,也不得不慢了下来。
眼前,一枚硕大的蛹状物静静悬浮在空中,无有依托,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周边闪电次第落下,奇怪的是,并没有落在那枚蛹上。
魔凭借敏锐的感知,很快觉察到那枚蛹中正寄生着一个奄奄待毙的修士。
那枚硕大的蛹无疑是一座坚固牢狱,不断从修士身体中抽走养分,长此以往,这个修士必死无疑。
“既然知道这枚蛹乃是一座囚牢,他为何会甘心被困在里面?”
“不对,从蛹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分明是修士用自己的气血所编织出的东西,他为何要作茧自缚?”
正在疑惑间,一个熟悉声音传来道:“魔子大人,他们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以此法骗过杀劫锁定,将自己当做一个祭品,虽然不断被抽走真元,却好过立刻死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许在未来能获得转机也未可知!”
魔变得默然。
他再度前行,一路之上看到的蛹越来越多。
这些修士大抵因为真元耗尽,不得已,将最后的力量羽化成蛹,自己沦为祭品。
脚底挪移星光,眼中搬运日月,一轮慧海冉冉浮现脑后。
精神细丝循着脉络,一路抽丝剥茧,蛹一点点展露出本来面目。
从蛹的脉络中,魔读取到大量过往的信息。
“信吾么?”
“信吾者得大解脱,永获自由!”
“吾将拯救尔等于苦海之中!”
萨满咒语本蕴含强烈的蛊惑性和麻醉性,在被魔改良后,已然如春风化雨,于潜移默化中传入眼前一个蛹内。
那个濒死的修士如沃甘霖,宛若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哪里愿意再放弃?
“吾愿信,求……求您拯救吾,吾……吾愿奉汝为主!”
“善!”
咒语声,这个濒死的修士被度化为自己的信徒。
信徒不再有畏惧之色,盘膝而坐,一脸虔诚,默默祈祷。
眼前的蛹或悬于空中,或一半陷入泥土之中,或三五相依,堆叠成丘。
脑后慧海盘旋,一缕缕透明的细丝,抽丝剥茧般从一个个蛹中源源抽出,魔不厌其烦,宛若一个不断翻阅书本的智者,孜孜以求,将过往深埋的历史,一点点从尘埃中翻找出来。
“能走到这里的,都是罕见的强者,他们遗留的,都是一笔笔丰厚的遗产!”
正在魔专心致志翻阅那些被封印的蛹的时候,一张手突如其来,从一个蛹后伸来,快如闪电!
“小小破玉,怎么可能走到这里?这小子的行为太过逆天,然而在老夫眼中,还太不够看!这身充沛气血,老夫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