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刀,自身血运中激发出的那股锐不可当的力量,还有那头庞大的朱厌,三位一体,斩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划破虚空!
“刺血!”
血脉中凝聚出一缕锐利的规则气息,纠集朱厌的庞大图腾力量,齐齐涌入手中的小小匕首中,爆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刺血!
这一招刺血不为杀戮,而是为了击破虚妄,将那个沉沦的灵魂,拉回现实!
同一时刻,一股钻心痛楚,在贝俨的胸膛间爆发开来,他的口中鲜血泉涌,身体摇摇欲坠。
魔箱之内,庞大的蠕虫体内,涌出汩汩热血。
一颗斗大的脑袋猛然抬起,微微睁开的一双硕大的眼瞳中,终究恢复了一丝如梦初醒的亮色,口中喃喃道:“这是哪里?为何,我的心好痛!”
他的目光骤然落在魔的身上,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魔的话宛若当头棒喝,使得对方宛若遭受雷击,他呆了一呆,目光落下,骤然看到这副异化的躯壳,不免浑身颤抖道:“我……自己?我是谁?这副丑陋的躯壳又是谁的?这不是我,这绝不是我,我是堂堂的大将军,我有一帮同生共死的袍泽在等我,我要去找他们!”
他竭力想要爬起来,岂料周身上下那一对对软足,根本无法支撑起这副肥硕的躯壳,轰隆一声,肉身失控跌倒下来。
他发出怒吼,甚至于眼中涌出了泪水,大声道:“这绝不是我,要知道,我可是陛下座前的第一战将,我剧仲堂堂男儿,行走天地之间,只求站着死,何曾卧着生!”
“剧仲,你的那些手足早就如你一般,沉沦不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即便强大如太咸剑帝,也终究被困于地下魔境,永远无法回来了,更遑论尔辈?”
“毒龙锁心,万魔镇魂,封!”
冷笑声中,巨大的封印之力滚滚爆发,魔箱之内,那颗斗大的头颅露出万般痛苦之色,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这副面孔,这副形容,叫他如何面对陛下?
即便身死一刻,也再无脸去面对列祖列宗。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居然放弃了抵抗,只一心求死。
外界的贝俨深深洞察到了这一幕,手中连连结印,要的是尽早将此人打回混沌不明之中。
“就你,还敢妄称自己是第一战将?大仇未报,只知道自怨自艾,说不定,还有很多兄弟等着你去拯救,你却逃避现实,一心求死,死吧,趁早去死,忘了一切,死了一了百了!”
一声冷笑传来。
一颗麻木的心骤然惊悚了一下,他强行撑起躯壳,咆哮着就要扑向魔。
谁知一记刀光袭来,那股心痛再度爆发,同一时刻,宿命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痛不欲生。
蠕虫怪物仰起头颅,连连怒吼,他呼天抢地,眸中泪如泉涌。
“我若是你,即便是死,也要发起玉石俱焚的攻击,叫他们好看!”
冷笑如刀,再度刺痛了蠕虫的一颗麻木的心。
他挣扎着,缓缓抬起头道:“少年,你说的对,人总有一死,但要死得其所!能困住我内心的,除了我自己,那些邪魔歪道,如何挡我?”
他猛然抬起斗大的一颗头颅,发出一声长啸。
上方的贝俨甫一听到这声长啸,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道要糟!
手底结印,连连施加镇压之力。
魔箱之内,蠕虫怪物挥动一条软足上的硬甲,嗤啦划开肥硕的肉身,其内鲜血浑如溪水奔涌而出。
“这副丑恶躯壳,乃是魔域施加于我太咸一族的耻辱,今当以之为祭品,请出血海战旗,聚我一干手足,一起杀敌!”
大笑声中,蠕虫怪物引吭高歌,起初略显低沉,渐而高亢,魔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腔热血就要冲出胸膛,化火熊熊燃烧。
此刻,就见一团团炽烈的火焰,钻出蠕虫的躯壳,将那一条肥硕的身躯,俱笼罩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烧的毕剥作响,烧的皮开肉绽。
只是那颗斗大脑袋看去却毫无痛苦之色,反而露出解脱般的笑意,朗声道:“贝俨,当年你以毒计诱我入彀,祸害我无尽手足,沉沦不醒,今日洗净脖颈,等我来摘你的项上人头!”
火势汹涌,越烧越旺。
生命气息犹如滚油浇灌,使得献祭出的火焰,顷刻间烧成燎天之势。
烈焰之中,一面铁血战旗冉冉浮现,迎风招展,卷动风雷。
烈焰焚烧,大旗怒卷,那首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太咸战歌,犹如狂飙突进,响彻云天。
与此同时,在这口巨大的箱体之外,周边的成百上千口箱子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唤,纷纷剧烈震颤,想要摆脱束缚。
贝俨的脸色一片煞白,他没有想到,当初百计请君入瓮,今朝反噬来得何其强烈!
“地巫大人,某已尽力,只恨力有未逮,唯有以死报之!”
贝俨伏地祈祷,面色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