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写完了之后,纪怀澈合上书本,将书放回去。令仪看到他起身,连忙转身躲避到人流后。
纪怀澈的脚步经过她的时候,明显停留了一下,但没有出声打招呼,径直离开了。
令仪在他走后去到刚刚的书架旁,从第五层的书架上取下了刚刚那本物理练习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鬼使神差的,令仪买下了这本练习册。
这几天,令仪都关在房间里面复习,施宛有意无意地总是来打听她复习的怎样,哪怕每次都被令仪无情的赶出去,也乐此不疲。
这女人每次都夹着声音说话让令仪极度生理不适,她这招对男人来说好使,对女人而言是最无法忍受的。
女生的监茶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在这个时代没有白莲花这些词,但仅凭感受也能判断出来。
施宛总是打听她的复习进度也不只是想着看笑话,她总觉得这次令妍的回归有些不一样,之前她虽然表面上看也和正常人无异,但无论是说话,表达还是肢体等都和之前的她大相径庭。
以前的令妍受了委屈也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也曾掐打过她,可她连和令阔令祯告状都不会,这次的她明显变聪明了很多。
她是令妍那赔钱货吗?还是她记起了什么?施宛手中的纸张被她狠狠揉成一团,随后扫落化妆台上的物品。
施宛还是更加偏向于是这小丫头想起了什么,毕竟她要不是令妍,怎么会知道这个家那么多事情。
难道是这些年在外面刺激的她变得正常了一些?还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但施宛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她想起了什么,神智又清醒了一些,那她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要搞清楚,如果只是变得正常一些她还能容下她,如果是别的,她就容不下她了。
施宛目光一动,眼里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随着笑意的加深,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眼角向上提起,突出的是那黑的耀眼的瞳孔。
这些天,施宛有意无意的提醒令阔去做个亲子鉴定,但都被令阔坚定的拒绝了。
令阔早已经认定了令仪就是他的女儿令妍,两个人长得很像,她对于家里的事又熟悉,令阔认定她就是他的女儿。
哪怕她不是真的令妍,令阔也不想承认,毕竟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了。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过去,迎来了中考,这天下午考完最后一科之后,令仪在这个世界第一场考试正式落下帷幕。
考完试之后,令仪闲来无事在街上闲逛,买了根棉花糖拿在手上,有颜色的棉花糖好看的她都舍不得吃。
现在棉花糖的制作是往机器里面倒糖,由机器一点点出丝,令仪很爱看这样的制作过程,她能看好久。
在几十年之后,这种推着小车卖的棉花糖越来越少了,只有在景点或者偶尔在路上才能看见,要么就是在视频中。
信息时代发展的愈发迅速,回忆中的事物一点点在减少,虽是一种遗憾,但也是新的开始,新的一代人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珍贵回忆。
走着走着,令仪的脚步顿住,被乐器的声音吸引住,眼前是一个老式的歌舞厅。
现在的歌舞厅和以后的酒吧夜店差不多,就是不似以后的装修富丽堂皇,灯光耀眼罢了。
令仪在大学时候就和几个好友一起组建了乐队,她是队内的主唱,也是队内作词作曲的人。
他们除了在各大高校演出之外,还会把视频发到网上,凭借着脍炙人口的音乐,还有主唱出色的容貌,在网上也小有名气,甚至还有经纪公司接触过他们。
令仪很喜欢音乐,许久没摸乐器,她手都有些痒。
寻着声音走进去,这个时候的娱乐场所没有后面那么严格,甚至可以说有些乱,所以令仪进去也没人查看她的身份证。
店内很小,而且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设备也好,装修也好,都有些旧了。店里的服务生也不多,加上酒保不超过五个人。
不过应该是比较这里比较有名的地方了,人倒是不少,哪怕今日是工作日。
令仪小巧的鼻子皱了一下,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尤其是汗味和烟味,再加上空间狭小,人流大,空气不流通,味道很难闻。
舞池里面有些人在跳舞,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像以后是一群人在蹦迪,而是两两成对,跳的舞是交际舞。
令仪看向台上,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乐队,只是临时组建的,队内无论是默契还是对自己音乐的沉浸都没有。
一首歌结束,演唱者正要下台,人群中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能不能有点新意,老子是来花钱的,反反复复都是这些东西,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那女孩儿也是个脾气爆的,直接回怼:“你花这么点钱,每天都来这儿找茬,吃饱了撑得?爱听不听,不听滚蛋。”
那男的许是喝醉了,拿起酒瓶往桌子上一砸,就直接握着那破碎的半截往女孩过来,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经理赶紧命安保人员出面制止,好不容易才把混乱止住。
但那女孩是这里最火的驻唱歌手,被捧惯了,怎么都不肯过来再唱一首,赔礼道歉。
经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眼下又找不到比她更好的来代替,一下子陷入了难题。
令仪本来不想卷入这种事情的,不过她实在是很想上台表演,前世令祯是不允许她碰这些东西的,她和好友组乐队的视频在网上被他刷到之后,令祯和令仪吵了好大一通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令祯那么反对,但阳子叔叔说好像是和她妈妈有关,但具体的他也不肯透露。
至此令仪再也没有在公开演出过了,不过没多久她家出事,她也就没机会再和好友一起登台了。
现在的令仪想重拾梦想,或许这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