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本是做态，如今借着南凛那此微的力道，就直起了身。
“周首辅客气了，本皇子今日前来，也是因着十一皇弟的原因。说起来，淑妃母只生得一子，小时候我们兄弟一起玩闹，虽然磕磕绊绊不少。但本皇子也不曾想到，从乐有一天居然倒在了后宫阴私上。”
南凛说到这里，有些伤感的用袍袖蹭了下眼睛。周晟眼神暗淡下来。
却没再多话，只引着南凛进了府，待二人到了书房落座，周晟这才道：“老夫也没想到，我那女儿居然叫人暗算到如此地步，小十一今天快13了。马上就要成年，想来你万岁当更为伤心吧。”
南凛稍一沉默，突然道：“周大人，本皇子今日前来，就是想问一下大人。十一弟与我五哥关系十分要好。可是，这次出事之后，五哥却未出席淑妃母的封后仪式。你可知，这里头的原委？”
南凛用的是疑问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付肯定的模样。
周晟一辈子就在官场混，端看南凛的样子，就知不好。
“怎么，九皇子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老夫不才，想我那女儿只往宫外传了几句话，你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南凛笑了，“周大人，本皇子来之前，我那五哥尚在从乐弟弟的宫中伤感，也不曾出门联络自己的门人，想来是心中已知详情。您觉得，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不闻不问，更不去寻找真相呢？”
周晟在南凛的话音一落，就突然间明白了这里头问题。不会是淑妃故意动了手脚，想和皇后硬磕，结果坑死了自己的儿子吧。不然南从溪的态度就有问题了。
这时，就听南凛继续道：“对于五哥，我这个做弟弟的，是佩服的。只是有一点，他对自己认可的兄弟好，可对自己不认可的人，却算不得好。您看，我不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嘛。唉，说起来，我这个当儿子也算是操心了，就是不知日后我五哥的母子关系能不能缓和下来。毕竟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条人命呢。可惜了，父皇的身体也不知能不能支持到他们和解呢。”
南凛的话让周晟没了话说。五皇子南从溪，好不好，那是自家支持的皇子，又有多年合作基础，自然是好的。
可就如南凛所言，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如果不是南从乐的死跟自家有关系，就淑妃那脾气，想要她一言不发，那根本就不可能。大闹皇宫倒能成真。
眯着眼盯着眼前这个九皇子，周晟突然冷笑道：“怎么，九皇子想说服老夫支持你吗？你应该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南凛也不意外周晟的拒绝，他直言道：“在下可不敢抢自家五哥的势力，本皇子只是想着，明日早朝，周大人在想过在下提供的消息之后，不要拦着就好。”
“你想干什么？”
周晟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南凛。南凛轻笑着摆了摆手，“周大人不要乱猜，本皇子只是想着暂时平息一下父皇和母后的心情而已。毕竟从乐的死，总是叫这朝局不稳，我这也是为父分忧。”
周晟没答话，尽管南凛没说清自己的来意，但周晟此时已经猜到了，明天的早朝，定是一场龙争虎斗，而南凛把宫里的阴私和他说得这般“详细”，就是想让暂时不要支持南从溪。
原因么，不就是逼近一下五皇子，让他知道知道淑妃娘娘背后的势力，以加深这个血缘上与周家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子，与他们这一系人的联系。
周晟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似是在思考，也好像是在给南凛压力。
可是南凛却不吃他这一套，“周大人，本皇子的目的已经说完，至于如何选择，就全靠大人自己思考了。本皇子要求不高，看在提供了这些消息的份上，您明天只要不静态，本皇子就领情了。告辞。”
周晟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南凛居然如此干脆利落，他不没想明白是不是要帮一下南凛呢。没想到这位居然就要走人了。
“如此，老夫就不送了。”
南凛只是冲着这老头笑了笑，那模样说不出的得意。让周晟看得心头一阵气闷。
先头他肯破釜沉舟的支持五皇子南从溪，那是因为南从乐尚未长大。
但也不无因为手里有一个皇子，周家就算败了，也能借着这条皇家血脉东山再起。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南从乐人没了。就算周家和南从溪的关系再好，那也不好说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要不要听这个九皇子的话呢？是夜，周晟的书房灯光彻夜通明。
南凛自从拜访过朝中二大势力的代表人物之后，就给自己手中的那些小官一个命令，明天推举九皇子南凛为太子，不惜任何代价！
京师之中，波涛汹涌，而皇宫里，却是少有安静。次日一早，又是一个大朝会，当皇帝身边的太监喊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后，从朝中最后面的部位，跳出一个六品御使：“陛下。臣请立太子。如今陛下春秋已高，却皇储未来。以致国本不稳，国朝不安。九皇子南凛，为皇后养子，其人谦逊有悲悯百姓之德，实为太子不二人选。”
第一个朝臣现身推举太子之后，紧跟着，就是一群一群的官员上表，请立太子。
这里头推举九皇子的人，至于能占上朝臣中的二分之一。
看得上头的皇帝眉目紧锁。龙脸表黑，然而皇帝就是不发话。
这些朝臣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一个个就像九皇子是圣天子下凡，紫薇帝星转世，好似皇帝不立九皇子为太子，就罪大恶极一般。
皇帝在上头虽然没说话，但他看朝臣的眼神，却有些不对劲。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后方的南凛好似是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一样，匆忙出列，口中慌张道：“父皇，儿臣，儿臣从未想过当什么太子，请父皇明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