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凛被宋知秋的愁容给逗笑了:“知秋,我觉得这事根本就没有你想像中的那般严重,你也不想想,现在外头有私产的皇子有多少,他南凛真敢直接把这事揭开了,哪里有他好果子吃。放心吧,我到时只要不认帐,他还能拿我怎么办?”
宋知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事还能这么办?”
南凛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想来其它皇子也不会由着那南从溪随意行事,不然以后大家都不好混了。”
宋知秋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没想明白,不过想想南凛的话,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不过你要是真有了主意,最好跟我说一声,虽然我想的不全面,但总比你一个人的思虑周全些。”
南凛点点头,只是对着宋知秋笑。这人,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笑!
宋知秋怒瞪他一眼,终于还是听话的离去了。待宋知秋离开了永和宫,南凛的脸渐渐阴沉下来。
皇子置私产,也是分人的。要是如南从乐那样得宠的,自然无事,可放到他的身上,南凛是一丁点儿也不信父子之情。
看来,这事还得借势啊。南凛头痛地想着最近发生的朝中大事,而另一边,南从溪拿着一沓子供词,正与皇帝南昊告状。
“父皇,您看看这东西,哪里是一个皇子应该做的。私置私产,可是与祖训相违。南凛居然做得如些明目张胆,那些伙计都说,出来主事之人,与儿臣九弟极为相似。您可不能放任不管啊。”
皇帝连看那些供词的欲望都没有,只冷声道:“那明儿大朝会,你叫人上书就是。到时父皇自会按着祖宗家法处理。”
南从溪的眼一亮,他本来并没指望着只凭这几张纸整倒南凛,可父皇却如此给力,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是,父皇。儿臣明日必会上表。”
南从溪说到这里,一不小心,却看到皇帝南昊那张阴得快要滴水的脸。
他心头陡然一惊,马上醒悟到,这事他做得过了。如果只抓着南凛不放,极有可能会惹来皇帝的不满。
可是,为什么呢?南从溪脑子一转,霎那间就明白了,这事抓不胜抓。
因为在这宫中,只要母族有些势力的皇子,哪个没有私产?
要是别人以为他南从溪从南凛入手,是不是下一个拿出来开刀的,就会是他们?
到时朝中一乱,可就不好办了。南从溪暗叫了一声晦气,看来明天大朝会上,不能下死手了。真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说南从溪离开之后是多么闹心,另一边,南凛已经想好了主意。
上一次他义父下江南,就是因为江南那边说,降雨过多,也许会发生大面积的水灾。
皇帝哪敢只听一面之词,这才派了东厂的吴浩去查看一翻。
就他义父说,在他离开前,那水灾的征兆已经有了一些。
虽然最近大朝会上,根本就没人提江南的事,似乎那边天下太平着呢。
但南凛可是一点儿也不信那边没事。真没事,以他义父吴浩的身份,哪里需要亲自下一次江南呢。
想来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人不想提,不敢提。南凛冷笑一声,不提,不就是没钱吗?那帮子蠢禄也不怕引发民变!
有了这个想法,南凛一刻都没敢耽误,直接就把自己置办的私产写了张折子,单等明日的大朝会。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亮,南凛就叫宫人帮他穿了一身的皇子正服,坐着轿子往前面太极殿匆匆而去。
今天适逢十五,正是南居国大朝会的日子。正常来说,南凛是没资格上朝的。
因为他身上没有官职,好在他身为皇子,前些时候,又被皇帝拉到柳尚书那里露了个脸。
虽然姓柳的一直不待见他,还跟南从溪眉来眼去,可只是这个名头,就让南凛占了大便宜,今天他一来,哪也没去,就跟在柳恩的身后,尚书大人去哪,他就跟着。
柳尚书被南凛跟得烦了,冲着南凛气道:“九皇子,老夫记得,今天好像没叫你来,陛下也并不曾准你上朝,你总跟在老夫的身后做甚。”
南凛只当看不到人家给他的脸色,只一脸正色的道:“在下跟在尚书大人跟前,已有一月有余。父皇还说,要跟着大人您多学些本事。本皇子想着,您老既然教导了我,总不能连大朝会都不让本皇子去吧。由其我那父皇也不曾说不许我去。”
柳恩哑然,皇帝是没说这话,可是也没同意你去上朝啊。
本朝皇子上朝,多是在出宫开府之后,才会出现在大朝会上。当然,这只是潜规则。属于大家默认的,可是南凛一旦不按着这条规则办事,这法律上还真没说不行。
这时,钟声响起,大朝会开始了。柳恩瞪了南凛一眼,这人再不好,也是陛下交到他手上的,在明面上,也归他管。要是他不同意,这小子随便在大朝会上乱来,那可真就坑死人了。
运了运气,柳恩只好道,“一会跟着老夫,不可胡来!”
南凛大喜,“柳大人,本皇子就知道,您老人家性子最和善,最善解人意了。”
南凛才说了二句,就引得柳恩附近的官员直瞅他。就是当事人柳尚书,也觉得面上无光。
这小子要是想恭维人,你倒是有点文彩啊,整出这么二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善解人意,这是形容老夫的吗?
一甩袖子,柳尚书是转身就走。早就听五皇子说,九皇子不学无术,以前未曾注意,现在看来,此话不假,真真上不得台面。
后面的南凛露出一丝微笑,老家伙,这些天什么都不教他,还端着一会师傅的架子,不恶心恶心,本皇子也不敢叫南凛!
跟在柳恩的身后,南凛是真得了一个好地方。柳恩是六部尚书,朝中有数大员,自然站得在最前头一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