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凛吞了吞口水,他倒没敢说自己晚上叫她来,最初的想法还真的只是想见一见。至于宫外铺子的事,只是顺带的。
这种想法他是不敢跟宋知秋提的。又期期艾艾半晌,南凛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知秋,你买这些铺子,不光是为了挣钱吧。那几间铺子,虽然也算红火,可一间粮店,一间研制铺子,还有几间小型杂货店,都不是什么挣钱的产业。这些天下来,也不过是收支平衡,不赔钱而已。知秋,你,你是不是又想离宫了?”
南凛的话,让宋知秋沉默良久,“这些铺子也不错啊。虽然来钱慢了些,但很安全。你不觉得我选的商路还算不错吗?”
“你胡说,以我皇子的名头,哪怕是不直接出面,利用个把投机的商人,也不会缺钱的。真要想开铺子,卖酒岂不是更好?宫中制酒的方子不知多少,哪怕本皇子再不得宠,可也有手段能拿到几个。知秋,你跟我实话实说,你倒想干什么?”
宋知秋这会是真的叹气了,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我本来是想帮你挣钱的,不过开了几间铺子之后,我就觉得,这事行不通。但你偏偏听话得紧,一个劲地花钱买铺子。我想着,等到以后你登上皇位,这些铺子倒是个很好的退路。我以后出了宫,倒不愁生计了。”
南凛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是我对你不好吗?咱们不是拜过天地,成了夫妻了吗?到时我当皇帝,你当皇后,岂不是很好?你想出宫干嘛?宫外哪里还有你的家人了?”
宋知秋的话彻底让南凛炸了毛,从一开始,南凛就没想过宋知秋要离开他。
要不是今天宋知秋跟他说了实话,或许他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宋知秋叹了口气,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分怕井绳。南凛此时承诺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反正夺嫡的时候,她只要有几分心思,借着南凛的手,自然会把前世的恩怨了结。
到时她了无牵挂,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身为一国的皇帝,难道真能娶一个犯人出身的宫女吗?宋知秋可不觉得那些皇帝手下的臣子会同意这种荒唐事。
“南凛,你真的觉得,我留在宫中是好的结果吗?你想想我的性格,再想想你这些年来在宫中的日子。这么说吧,我一直觉得,宫外的生活,才是最适合我的。行了,你也别乱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咱们的大业可还没开始呢,你想这些,也是无用。我先走了。”
宋知秋说完这些,也不理会南凛的态度,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夜空里。
这次的质问,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南凛依然过着他的皇子生活,只是南从乐天天看着南凛跟那群宗室纨绔过着可以天天逃课的好日子,是越发的气恼了。
为了父皇把他前段时间做得“好事”忘记,南从乐这段时间是真的很乖很乖。一点都不逃课不说,还按时交作业,得了先生好一顿夸奖。
可是南从乐却一点儿也不开心,要知道,他可是从来不觉得那天自己哪里做错了。
唯一的错处,也不过是父皇和母妃他们来得太晚,没听到南凛那时说的坏话!
就在南从乐觉得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事情也平息了,他应该也可以对南凛那小子下手的时候,皇帝的御书房中,翰林院的先生正在夸奖南从乐,“陛下,十一皇子最近的进步越发的大了。”
听了先生夸儿子的好,是任何一个做家长的都开心的一件事。
皇帝南昊一高兴,就问这位出自翰林院的侍讲,“小十一近最近如何?给朕说说,朕可是一直听说这小子十分的顽劣。”
“哈哈哈,陛下开玩笑了,如十一皇子一般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顽劣呢。只要皇子殿下能按时完成作业,学业进步,自然就是好的。依臣看来,十一皇子聪明自是有的,只是性子野了些,只要叫人看住了,自然是栋梁之才。”
皇帝南昊一听,不由开心道:“不错,赵侍讲说得是。小十一只要好好管教,自然也就好了。”
说到这里,皇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扭头问身边的大太监俞锦:“朕记得前些日子好像罚那小子抄论语和孝经,你把小十一抄的东西拿来,朕正好看看这小子的字最近长进了没有。”
皇帝发话,身为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俞锦哪里有不应的道理,果然不大一会儿就把南从乐交上来的东西给皇帝送到了眼前。
宫里罚抄,真正会自己动手的,十根手指都能数得清,南从乐哪里会亲自动手,他最多也就写上头那第一页纸。
这份稿子到了皇帝南昊的手里,只翻看了几页纸,就叫皇帝发现了其中的奥妙,赵侍讲眼看着皇帝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起来。
还说这小子好了呢,结果在这儿等着朕呢,要不是赵侍讲说小十一最近学好了,不逃学,认真完成作业,朕也不会突然想起罚他抄的文章。
看来,这小子还是欠调教!
皇帝眯了眯眼,直接吩咐一旁侍立的俞锦,“去告诉淑妃,小十一犯了错,朕要关他一个月的禁闭。另外,把这小十一的这份手稿给淑妃送去。”
皇帝亲下的命令,俞锦自然飞快的执行了。南从乐一点儿都没想到,都过去快一个月了,突然间,自己又被关了禁闭。
这简直是天降灾难,他都不清楚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是不是有人在父皇那里说了他的坏话?不然为什么没有一点征兆的,他就被关了?
南从乐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在自己的寝宫里头用鞋底子磨地皮。
这时,有宫人来报,“殿下,五皇子殿下到。”
南从乐眼睛一亮,大喜道:“五哥来了?快,快让五哥进来!算了,还是我去迎一迎五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