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素芳进宫的时候,都不是秀女出身,而是宫女出身!
他爹那会儿才七品县令,眼看一辈子也就那样,升是不升不上去了,这老才把这个女儿送进了宫。
结果把皇帝伺候好了,一下子升到知州。除非他闺女生下下一代的帝王,能把耿云的官加到超品的承恩公,耿云这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把这么一个低位嫔妃拿给南凛当母亲,行不行,当然行。但这与太后的想法一点儿瓜葛也没有了。更起不到打击淑妃的意图,有什么意思呢。
眼看太后的脸越发的青紫了,就连淑妃一直得意洋洋的心态,也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她也怕太后突然间犯病,那可就出了大事了。就在这时,殿外有人通禀:“报,九皇子南凛到。”
淑妃眼一亮,南凛来的时机正正好,她都没和太后请示,就直接冲着那宫人道:“快请。”
南凛进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会一眼上头坐着二个人,一个是太后娘娘,一个是淑妃。
他正正衣冠,行了个大礼,“见过皇祖母,见过淑妃娘娘。”
太后这会儿也缓过来几分,既然这一局淑妃得了先手,她也不能任其发展,当下就道:“是哀家的九皇孙啊,过来坐。你来瞧瞧……”
太后的话都没说完,南凛就急火火的打断了这位皇祖母的话:“太后娘娘,孙儿一直在想,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孩子这些年中,虽养在淑妃名下,得过且过。但也一直记得自己生母为谁,今天来皇祖母这里,就是想跟您正式说一声,孙儿不想要一位贵母。”
南凛说到这里,简直涕泪横流。不知道的看到,估计还以为南凛的生母对他有多么的好呢。其实也不过是出生就身死,南凛连亲妈的面都没见着过。
太后的脸皮抽了抽,终于点了点头:“是哀家想多了,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那就这样吧。行了,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南凛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太后和正在那里笑的淑妃,一时也不知今天怎么这么就放过他。
不过他心中高兴,起码没再给自己找个妈,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当下深施一礼,“孙儿告退。”
淑妃娘娘也笑盈盈的给老太后福了福身,直接道:“那臣妾也不打扰太后娘娘了,臣妾告退。”
南凛和淑妃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后头就传来一片瓷器的碎裂声。
太后让南凛认淑妃为母,其实最关心的人是南从溪,虽然南从乐给淑妃弄了这么个主意,但他心中不安,就一直在慈圣宫的门外角落里候着。
这会一见南凛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他就心中着急,不由进前几步,正在焦急的当口,淑妃慢慢的也从门中走出。
这一出来,南从溪就迎了上去,低低的唤一声:“母妃。”
淑妃扶着南从溪的手,冲着自己这个养子笑了笑,南从溪心中大定。
走出一段路之后,左右无人,又有淑妃和南从溪的心腹在侧,淑妃这才冷笑一声,对着南从溪道:“一个贱人生的贱种,还想着要当本宫的儿子,也不照照镜子,看自个儿那张脸是不是有那福气。就他那个贱人娘,什么玩意儿吧。”
南从溪心中一宽,不由恭声道:“都是母妃您应对得当。”
淑妃玉手轻摇:“不过按计行事罢了,本宫也没想到,我那小十一居然也能给他五哥分忧了。”
淑妃面上一喜,随即又交待南从溪。“从溪吾儿,此事母亲早已在太后那里推却。真想让你也瞧瞧那老虔婆的脸,实在是太好看了。”
这时,南从溪突然眉毛一立,对着旁边的树丛大喝一声:“谁?”
南凛眼见躲不下去,只好从树后转出。同时还不忘给淑妃和南从溪请安:“见过淑母妃,见过五哥。”
“哼!”
淑妃用鼻子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倒底小时候她也养过南凛一段,哪怕是为着声誉,淑妃也不会落人口实。
南从溪也不在意南凛听到刚刚的言论。一个不成气侯的冷宫皇子而已,能有什么本事。
不但如此,南从溪本来在慈圣宫外候得心慌意乱,此时一见南凛。心头怒火升腾,要不是这个小子,他和淑母妃哪里会被太后呼来喝去的找麻烦。
他冷笑一声,突然问道:“南凛,你刚刚听到了吧。怎么样,对你那生母,有什么看法。”
南凛没想到南从溪会直接跟他撕破脸,还在伤口上撒一把盐,此时他只能低下头,把所有的怒火压制在心中。
口中一字一顿的道,“五哥,小九并没什么看法,刚刚的言论,事实而已。”
南从溪听了南凛的话,不由仰天大笑,一时间,几乎把刚刚的慌乱都发泄出去。
南凛这时却垂着头,一声不吭,只是握着的拳头渐渐泛青。
南从溪慢慢止住了笑声:“罢了,想你这个怂货也就能说出这话了。滚吧。再敢出现在本殿下面前,见一次,打一次!”
南凛灰溜溜的走了。只留下南从溪和淑妃二个在场。
南凛走后,淑妃罢点南从溪的额头,“你呀,就是什么事都藏不住。在这种人面前,有什么好说的。浪费口舌。”
南从溪和颜悦色的看着淑妃,笑道:“母妃,儿臣知道,不过刚刚郁气缠身,发泄一二罢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春华宫走。那一付母慈子孝的样子,羡煞众人。
南凛离开淑妃和南从溪之后,就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小破院子,这会儿他一点儿读书和练武的心思也没有。
心中满满的都是恨意。他即恨自己的生母,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算计皇帝,像南从溪的生母一样,被淑妃抬举着,不也一样生了皇子?
然而,南凛心中更恨的却是他自己,同是皇子,生母出身都不怎么高贵,凭什么南从溪就能得了淑妃的宠爱。
过得比淑妃亲子南从乐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