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牧场里还有很多个卓玛和阿言。
而他们依旧是被当做畜生一样,生活在牧场里。
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傅宁希眸色闪了闪,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专心给阿言洗澡。
阿言没有卓玛的那些忌讳。
直接脱了衣服,放在盛满热水的盆子里。
阿言直接打了的激灵,脸上露出惶恐和害怕。
事实上,她眼前的一切都觉得陌生。
她没来过医院,只是听牧场的人说,医院才能救她妈妈。
她没洗过澡,她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那逼仄的空间里。
这是她第一次洗澡,原来洗澡这么舒服。
阿言呆呆的坐在盆子里。
因为没有被人教导过,她也没有害羞,任由傅宁希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身上各个部位。
很快盆子里的水,也变得浑浊。
而阿言露出她藏在污垢底下的模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亮。
傅宁希再让马哥手下买衣服的时候,顺道让她们买了阿言的。
阿言换上新衣服后,整个人有些不自在。
嘴巴抿地紧紧地,小手紧攥成拳。
生怕自己的某个动作,污染这份干净。
傅宁希揉揉她的小脑袋安抚道,“没事的。”
虽然语言不通,可阿
言还是被安抚到,她甜甜的笑了笑。
傅宁希把她抱到床上,让她陪着琢磨。
而傅宁希自己来到育儿室,找到写有卓玛儿子的保温箱。
里面放着一个才巴掌大的小孩。
孩子全身青紫,瘦瘦小小,一看就非常孱弱,且营养不良。
但此刻他双手攥拳,紧闭着双眸,大口的呼吸着。
似乎刚出生的他就知道,自己要努力的活着。
只有努力的活着,才能不辜负母亲的十月怀胎。
只有努力的活着,才能迎接光明的未来。
傅宁希站在育儿室,驻足许久。
马哥的人站在外面,小声议论着,“傅小姐怎么对奶牛一家这么感兴趣。”
另一个人说道,“她虽然是大小姐,但也是个女人,光有一些没必要的同情心。”
“所以说,女人成不了大事,天生就该做牧场的奶牛,只管绳子就好了。”
话音刚落。
咔!
说话的三人觉得自己小腿一疼,竟齐齐的单膝跪在地上。
傅宁希拿着木棍,脸色冰冷说,“要是让我再听见刚才那些话,我就废掉你们的腿。”
“你……”马哥的手下有些不忿,可他话还没说完。
他另一条腿一疼,这次直接双膝跪在地上。
可
怕的是,他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另外几个没事的手下,也不敢对傅宁希做什么。
傅宁希冷声说,“我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这次没有人再敢说话。
傅宁希把棍子扔下,回到病房。
阿言趴在病床前,握着卓玛的手睡着。
护士走进来给卓玛换药,换好后,护士在路过傅宁希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
傅宁希把她扶住。
护士歉意说,“不好意思,刚才没站稳。”
“没事。”傅宁希说。
待护士走后,傅宁希来到病房内的卫生间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纸条。
上面写着,“小希,今晚十二点,去护士站。”
看着那熟悉的笔记,傅宁希知道是自己的大哥傅天凌来了。
把纸条碾碎,冲进马桶里。
傅宁希出去后,继续陪着卓玛。
是夜。
马哥的人换班,一部人回去休息,一部分人继续看着傅宁希。
护士走进来,“麻烦来个家属,到我们护士站核对下病人信息。”
马哥手下有些不耐烦,“怎么这么麻烦,这么点信息需要反复核对么,而且还这么晚。”
护士冷着脸,“麻烦过来一下,否则我们不敢给病人配药。”
傅宁希站起身说,
“我马上就去。”
马哥的人其实有些困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傅宁希来到护士站。
护士拿着病历板说,“这里涉及妇科问题,你跟我进来,好好核对一下。”
马哥的人想跟过去,护士拦住,不客气道,“你个大老爷们进妇科,也不嫌弃丢人。”
“让开。”马哥的人不客气地把护士推走。
立即又有几个护士,拦住他。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推人,而且你们就算是保镖,也不能随便进这里。”
傅宁希顿住,冷声说,“你们可以看下,里面是封闭,出口就只有一个,我没有办法走。”
“若你们要强行进来,后果自负。”
有几个目睹中午那一幕的人,顿时觉得腿有些疼,声音立即放软很多,“那你进去后,快出来。”
傅宁希直接走进办公室。
护士关上门后,立即推开柜子,里面竟然有个小门。
“大少爷正在下面接应你,小姐你快走吧。”护士说。
傅宁希向后退两步,“我来这里是想跟大哥说,我很安全,大哥不用担心,然后在事情没有解决完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护士面色一紧,急声道,“您怎么会没有危险呢,马天
邦可是这里的头号黑道老大,连警察都暂时拿他没办法,您留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傅宁希说,“我自有我的考量。”
转身,傅宁希出去。
护士干着急,却也拦不住。
马哥的人见她出来,心里这才松一口气。
傅宁希要是跑了,他们这几个人,都要玩完。
回到病房,傅宁希躺在卓玛旁边的病床上,那里正睡着阿言。
阿言感觉自己身侧有人躺下,小身子下意识地往傅宁希怀里钻了钻。
傅宁希没有推开她,反而还给她盖上被子。
医院楼下。
一辆黑色轿车里,傅天凌正坐在里面,冷声道,“小希真是这么说?”
护士颔首。
傅天凌眸光沉沉看向医院,薄唇紧抿,半晌后说,“先回去。”
车子开离医院,驶入黑夜。
……
翌日一早。
卓玛醒来,她茫然得看着周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再看看自己平坦的肚子。
脸上的神情由迷茫变得惶恐,再变得害怕。
她挣扎着起身,牵动手上的吊针。
傅宁希急忙把卓玛按在床上,安抚说,“这里是医院,别害怕。”
可卓玛挣扎的更厉害,甚至张嘴要咬傅宁希的手。
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