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离开
现在的霍启航还没有回来,童念快步走到久住的卧室,打算趁他没在家,赶快离开这个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家的地方。
她已经成了一个笑话,再呆下去,只怕再呆下去,会碍了很多人的事吧?杜欢也好,林梓悠也好,哪个不比自己漂亮,哪个不比自己有实力?
她童念什么都没有,只会一味的依赖他霍启航。说到底,还是自己拖累了她了。那么既然如此,她离开岂不是更好?
翻开衣橱,童念打算带走她所有的衣物,好像是想磨灭她在这间房子里待过的痕迹一样。童念拿起一件喇叭袖雪纺白色衬衣,这是第一次遇见霍启航时穿的衣服。
舒滑柔软的手感,让她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他,那时候自己的茫然无知。
当时第一次遇见他,童念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向后梳着的背头,他那一身休闲但不乏正式的得体衣着,那笔直的肩背,给人的那种伟岸的安定。
那时的自己怎么会想到,自己和他会有这样一段神奇的经历呢?
童念将一件件的衣服平铺折叠,整整齐齐,干净利落。坐在床边的她,一件件衣服缓缓的在她的手心划过,一个个回忆在她的脑中闪过,像放电影一般,层出不穷。
童念呆呆地无神的看着明朗的窗外,风急促簌簌的刮着,把窗外的杨树刮的枝叶乱颤。风钻进窗户缝中,结合着缝隙发出着“呜呜”的骇人的响声。
这段时间,自己的感情像是一个玩笑一样。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的小丑,被迫的嬉闹着,感动着自己。
然而动了真感情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爱一个这么优秀的他呢?她无奈的笑了笑,有些自嘲,有些无可奈何。
童念把自己衣服整装打包,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坚实的大行李箱、两个中型的旅行专用包,刚刚好。
虽然下定决心的去准备离开,但是悉心准备完成之后,还是有这恋恋不舍的情愫,毕竟这里有自己留恋的东西。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陪伴着自己,都有一种牵引自己不要离开的力量。
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有着陪伴着自己和他身影,二人的世界,如果只是因为外在的压力霍启航被迫才是和自己结婚的理由。那么即便是自己多么自作多情,那又怎样呢?
想着霍启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是假的,那么这个男人的心机也真的是可以了。可是她又何德何能让他看上呢?是因为她傻吗?还是因为她好骗?
童念感觉自己这基本的尊严还是有的,即便自己的感情,可以算是日久生情,但是长久的感情,又怎抵得上他人的无情相对?
童念把所有的包裹放在了门口,转身拿起放在进门穿衣柜的手提包。拿着包,轻轻坐在皮革沙发上,好像是一个严肃而庄重的仪式。当然童念的心情是沉重不堪的。
童念在手提包里拿出了三张用订书钉钉在一起的纸张,虽然是轻薄的纸张,但是童念拿出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的沉重不堪。
白的刺眼的纸张上硕大而夺目的印着“离婚协议书”的字样。规整而庄严的宋体字,又有谁能明白童念拿着这沓纸的心情的沉重?
无力的拿着这几张薄薄的纸,童念将离婚协议书轻轻的放在了大理石茶几台面上,缓慢而沉重的翻开,在包里拿出一只碳素钢笔。
那支钢笔是通体漆黑哑光的一支商务笔,这只笔是上个生日霍启航送自己的生日礼物。自从得到这支漂亮的黑笔,童念就一直放在包里随身携带着,好像霍启航在自己身边一样。
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的甲乙方签字的空白处,童念呆呆地握着笔,看着那一片签字的空白,好像签了以后就要和之前的一切断绝联系一样。
在这之前的霍启航种种行径,和刚刚在剧场让她听到的绝望的对话,让童念闪烁着的阴郁的大眼,微微渗出晶莹的泪花。精致而娇美的眼圈,微微泛起桃红般的颜色,温润而动人心魂的让人感到心疼。
童念紧簇着眉,下定决心般紧了紧握着钢笔的手,在签字的地方,快速且决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的童念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好像做完了一个很伟大的工程一般。
然而她的下眼睑终于承载不住了眼睛里渗出的眼泪,晶莹剔透的泪水滴落在大理石的茶几上,悄无声息的裂成了一朵朵五瓣的花。
童念轻轻的把笔合上盖,放在那苍白的自己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旁边。感到一身的轻松到无力的疲惫。好像一切的情感都结束了,又好像一切都是从新开始。
小心的将离婚协议书孤独的放在奢华的茶几上,并留下那支饱含故事的钢笔和它依偎在一起。转身不愿再看这苍白沉重的一沓纸。
童念直步走到门口,奋力的提起来行李箱和旅行包。娇小柔美的背影在门口驻足,童念不自觉且不忍心的回头看着这生活过的一切。
气派的水晶吊灯显得黯淡无光,实木地板上好像也变得覆满阴郁,原本光亮洁净的皮革沙发也变得没了精神,欧美风格的餐桌上好像有着她和霍启航一起共进早餐的身影。
风呼呼刮过,扰的窗帘胡乱摆动。这沉闷的声响把童念从回忆幻想中拉了回来。
童念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关上了窗户。当再次走到门口时,怀揣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回顾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切,现在要离开了,好像一切又变得如此陌生。
这个家——也许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自己的一点尊严,就留到那份协议书上吧!
童念想到这,坚定的抬起如同灌了铅的腿。决然而坚定的迈出了这个曾经的自认为的家门——
童念不再回头,向后一摆手,大门重重的关上,在这寂静无声的大房子里,像安魂曲一般沉重而绝望的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