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也已经很久没有假孕过了。
自从徐牧发现对方假孕难受后,就特意去研究了该怎么避免。
兔子的身体比较敏感,但只要不高频率的触碰,假孕的现象就不会频繁发生。
平时稍微注意点,别玩太疯就行。
“我今天去接你下班吧。”
徐牧干脆利落地收回瓶子,倒扣,晃荡一下,淡淡的奶香味从瓶口溢出。
柏念也没意见,两只耳朵捂住眼睛,他嘴里的衣角松开,哑声说:“好。”
“对了,刚才烨烨打电话说,这周末要和同学去隔壁星球看演唱会,就不回来了。”
秦烨今年十二岁了,刚上初一,为锻炼他的成长,已经被扔到学校全天住宿。
一开始还不习惯,慢慢的,他像找到什么乐趣,融入了大集体,越发喜欢往外跑。
柏念也仰头看着天花板,脸颊闷出淡淡的红,睫毛捋成一缕缕,“……嗯,我知道了。”
徐牧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头晕吗?想呕吗?”
柏念也微微摇头,“都不会,就起来有点胀,现在好多了。”
徐牧松口气,“那就好。”
他用唇碰碰他的下巴,小声说:“下次我不闹得这么疯了。”
柏念也笑笑,“我也很爽。”
徐牧轻咳,“是吗?”
“嗯。”
“……那下次?”
柏念也斜睨,“你喜欢?”
“珍珠链的背心好看。”徐牧啄吻他的唇。
柏念也无奈,“……那玩意儿,真是……”他像羞于启齿,“下次别一起,太奇怪了。”
“不奇怪啊。”徐牧立刻说。
柏念也看了眼,脸顿时又红了,“你前几天不是把那些珠子扔了吗!”
徐牧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为什么要扔?洗干净下次还能玩啊。”
柏念也默不作声,脚尖绷紧,给了他一下。
挠痒痒似的力度。
徐牧顺水推舟地倒下去,抱住柏念也在被子上滚圈圈。
柏念也推不了人,最后就跟着对方一起闹了。
“……你真是够了。”柏念也胸膛起伏,眼尾蔓延淡淡的粉,“我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体力好,戴朵红花都新鲜,穿那件珍珠背心就算了,谁像我这个年纪,还——”
“什么年纪?”徐牧反问,“风华绝代、迷死人的年纪。”
柏念也被逗笑,“你啊,在我面前说就好,出去少乱说。我都四十多了,还风华绝代、迷死人……我年轻时候不敢这么自夸。”
“明明一直都是。”徐牧轻啧,“你上个月才过完生日,哪来的‘多’?”
“差不多了——”柏念也没说完,舌尖被噙住,徐牧亲得他出不了声。
“在我心里,你永远温柔、好看,没有人比得过你。”徐牧认真地说。
柏念
也按了下自己的眼角,轻叹:“好吧,你的甜言蜜语我收下了。不过,时间不会听你的话,皱纹啊、衰老啊……”
徐牧捏着他下巴,不满地说:“哪有皱纹?你别乱说。”
“滑溜溜的,我手都握不住。”他四处摸,从脸摸到大腿,“走出去,我才是显老的那一个。”
柏念也淡淡地笑,柔声说:“别哄我了,有时候我照镜子,也能看到自己眼尾的细纹,越来越明显……”
徐牧打断:“谁笑起来没褶子?”他夸张的笑了一下,眼角狂夹,“你看,我也一样啊,都褶出菊花了。”
柏念也点他脑袋,轻声说:“搞怪。”
徐牧摸了摸他的肚子,因为假孕,有点圆润的弧度。
徐牧低头,把耳朵贴在肚子上,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还怀着呢,我听听宝贝说什么,哎,他夸爸爸年轻帅气,爹爹英俊潇洒……”
柏念也没忍住,笑了。他捏徐牧脸,“演得不心慌啊?”
“真情流露。”徐牧低笑,亲吻他的手心。
柏念也缩回手,指尖微微蜷缩。
“岁月赋予你独一无二的魅力,像经年沉淀的美酒,醇香醉人,回味悠长。”
徐牧说每一句话,都直视柏念也的眼睛,无比真挚、诚恳。
“念也哥,我一直为你而着迷。”
柏念也心跳微微加快。
“……嗯。”他移开视线。
徐牧挑眉,猛地攥住他的腰,一气呵成地埋头。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话,又说年纪,好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嫌弃我年纪小!你就喜欢成熟的,嫌我幼稚,好好好,我懂了,你就是想甩掉我了!算一算,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七年,你是七年之痒了?是不是!你睡我睡腻了!你想啃更嫩的白菜了,你觉得我是老邦菜,啃得牙疼了,没味道了,要换……”
柏念也腰间的痒痒肉被他脑袋的头发刺得不行。
抬脚,轻锤他后背,笑得不行,“好了,多大了,还来这套,赶紧起来……”
徐牧不肯,继续闹他。
柏念也哄道:“哎,等下早餐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徐牧拿起掉落在枕头的瓶子,单手拔开塞子,一股脑儿地喝完。
“不吃,气饱了。”他砸吧了下嘴,奶香四溢。
柏念也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扯淡!这是气饱了?
徐牧笑眯眯地凑过去,张开嘴,“啊——给你尝尝。”
柏念也扒拉开他脑袋,没好气,“我不吃,变态一样。”
谁会喝自己的……
徐牧故意学动画片反派的“桀桀”怪笑,一把扑上去,“晚了,束手就擒吧!”
柏念也伸手抵挡,但是——
“哈哈哈……行了,别……别挠我脚底板……”
徐牧恶狠狠地“逼供”,“说,是不是看上外面的新鲜白菜了?嫌我老了?不够年轻
了?好好回答,你只有一次机会!”
柏念也一直在笑,眼尾渗出水光。
他肩膀拱起,一抖一抖的,“……没,没看上哈哈哈……你不老……最年轻……哈哈哈……你是最嫩的白菜……哈哈哈哈哈哈……”
徐牧满意了。
“嗯,这才对嘛。”
柏念也眼眸湿润,含着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幼稚鬼。
-
路航器停放场
“下班、不下班、下班、不下班……”徐牧揪掉玫瑰的最后一片花瓣,长呼一口气,“纳德司,为什么机器人不占领世界?这样人类就不用工作了。”
光屏里的纳德司,正在家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主人,您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我扫地很累的,不要增加我的负担。”
徐牧撇嘴,望着玻璃窗唉声叹气,“念也哥这破公司,天天加班,黑心资本家!”
“劳动最光荣,主人,您闲的话回来搞卫生吧。”
徐牧敷衍,“行行行,回来就——”
他面色一变,坐直身体。
舷窗正对电梯口,随着“叮”一声,周围的悬浮灯亮起。
“辛苦柏哥了,因为一点小问题,打扰您这么晚。”戴源松了松领带,不谈正事后,他面上的严肃散去,展现出他这个年纪,二十来岁的活泼。
柏念也温声说:“没,有问题及时发现更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应该的。”
戴源爽朗一笑,“行,柏哥不怪我就好。”他话锋一转,牢牢盯住柏念也,眼底势在必得,“但我还是要赔罪,这个时间点了……”
“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柏念也一顿,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有人在外面——”
“念也哥!”一道热情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他的肩膀被揽住。
徐牧自然地探头,在柏念也唇边碰了下,“终于下班了,我等你好久啊。”
他一身运动卫衣,神采飞扬,精神气十足。
柏念也抿唇笑了笑,眉眼霎时柔和下来,“哎,我都说了,我能自己回,你非要来,等烦了吧。”
“不烦。”徐牧随意地在他脸颊蹭了蹭,“就太想你了。”
柏念也含笑望着他。
徐牧像突然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哎,哥,这是?”
戴源微微眯起眼睛,下巴高昂,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柏念也轻声说:“我们这次项目的客户负责人,戴源先生。”
徐牧恍然,“哦哦,这几天加班就是……”
他及时收声,微笑说:“您好,戴先生。”
戴源目光落在徐牧的手一瞬,收回,“你好。”
他问柏念也:“这位是柏哥的……男朋友?”
柏念也刚要应声,徐牧说:“这是旧称呼,最近变了。”
他侧过头,自然地说:“哥,网上买的结婚证函套,早上送
到家了。”
柏念也一怔。
路航器
“……我看那家伙,贼眉鼠眼,尖鼻鸟嘴,这面相就写着‘不怀好意’,他一定对你图谋不轨!”
徐牧铿锵有力地下结论。
柏念也哭笑不得,“真的吗?你想多了吧,他才大学毕业,刚接戴董的班,怎么可能看上我?我都四十多了,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太夸张了。”
徐牧的表情更夸张,“你一点也不像四十!你十八!年轻漂亮,温柔大方,谁和你相处,谁都会爱上你的!”
柏念也无奈,这孩子,说话越来越……
徐牧愤愤不平,“早知道会碰上,我说什么也要好好捯饬一下,让他看看什么叫青春活力!”
——就大四岁,他还是“男大风韵”犹存的好吗!
柏念也捏他鼻子,柔柔说:“我现在呢,喜欢成熟稳重的,你这个年纪刚刚好,多一岁少一岁都不对。”
徐牧斜睨,“真的?”
“嗯。”
“……行。”徐牧勉强接受,但嘴巴还是嘀嘀咕咕一堆。
柏念也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徐牧。
他眼神温柔,仿佛能拧出水一般。
徐牧后知后觉,“怎么了?是我说得太烦了吗?”
柏念也摇头,“不是,就——”
他轻声细语,每一句话都极缓,“虽然不应该,但看到你这种为我吃醋、唔……是吃醋吗?或者说在意我的行为。我其实很高兴,像是告诉我,在你心里我非常重要,能时刻牵动你的情绪,我是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
“是呀,你就是。”徐牧毫不犹豫地说,“我在意你,我警惕每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我希望我是唯一能享受你重视的人。”
他拽过他的手腕,掌心贴住脸颊,轻啧一声,“我都泡在酸水里了,你还不确定我是不是吃醋?”
柏念也低声说:“我爱你,阿牧。”
——所以,你不用为此感到不安。
徐牧懂他的意思,笑笑,“我知道,但谈恋爱嘛,嫉妒、独享、占有欲……谁都控制不了。”
“就像上次,你旁敲侧击问我,有没有像其他大主播一样,加那个粉丝什么的,我心里也暗爽。”
前段时间,游戏区有个超级土豪粉丝,去各个出名的直播间狂刷礼物,然后加联系方式,和主播连线玩游戏。
一开始加的主播不多,但慢慢的,这个土豪粉丝火了后,大主播们都有点赶这趟的热度,就都加了,甚至还有主动去加的主播,第一个吃螃蟹的,当晚就火了一把。
——当然,这把火也避无可避地烧到了徐牧直播间。
柏念也愣了愣,“你、你知道我……”
徐牧眉梢轻挑,“你那天酸得要死,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啊。”
柏念也抿唇,耳垂微红,“那你还和我绕圈子,不直接告诉我。”
“像你说的,很高兴被在意
啊。”
“……”柏念也耳朵更红。
徐牧又笑,“后面我不是直接和你共享社交账号了吗?我这边什么风吹草地,你都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柏念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你,怎么突然搞这个——”
“查我记录没?”徐牧问。
“……”
“哦,查了。”
柏念也轻咳一声。
“那、要领证吗?”他突然问。
徐牧表情空白了瞬间。
“什、什么?”
柏念也轻轻一笑,“不是买了结婚证函套吗?总要有个证被套进去吧。”
徐牧磕巴地说:“我、我就唬他的——”
“民政局晚上也有机器人值班,只要证件没出什么问题,应该用不到人工。”柏念也歪头,“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结?”
“结结结!”徐牧脑子嗡嗡,还是下意识点头。
开玩笑,为什么不结!
他最近就在琢磨这件事,但还没章程。
“我、我戒指还没准备……”徐牧飘忽地说,“我是不是少了个仪式,我还没求婚,我、我去买个戒指……”
柏念也垂眸,突然出声,“是要单膝下跪吗?”
“噗通!”徐牧膝盖落地,很大一声响。
柏念也失笑,“哎,你就跪了啊。你想现在和我求?或者我和你求?”
他说着,要起身。
徐牧紧张得喉结滚动,一把将人按在椅子上。
柏念也懂了。
他折下徐牧送的玫瑰花,“先用这个替代吧。”
徐牧颤着手接过,发愣几秒,然后拿出小刀,一顿操作。
玫瑰花树茎戒指。
柏念也惊讶,“你还会做这个啊。”
“有点简陋。”徐牧低头,握住他的指尖,“我后面还要补。”
“好啊。”柏念也笑吟吟的。
徐牧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玫瑰花戒指。
他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剩下,“……哥,能嫁给我吗?”
顿了顿,他说,“我嫁也行。”
柏念也闷笑,柔情万千地看向徐牧。
他说:“能啊。你娶我,当然,我娶也行。”
两人对视,那一瞬间,笑意在彼此眼里绽开。
……
徐牧一路上,狂奔民政局。
大概一小时后,他牵着柏念也,怀里揣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晕乎乎地回家了。
柏念也虽然也兴奋,但他有点疲倦,眼皮沉沉,睁不开眼,加班加上假孕,特别耗费精力。
徐牧抱住柏念也亲,黏糊糊地说:“我帮你洗澡。”
柏念也打哈欠,“你别闹。”
“不闹。”徐牧含住他的唇珠,“你变成拟态啊。”
柏念也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下一
秒,徐牧得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垂耳兔,乖乖窝在他怀里。
徐牧揉揉他的小肚子,亲了亲。
垂耳兔耳朵耷拉,顺势拍他手背。
“好,给你洗澡。”徐牧赶紧说。
他脚步飘飘然地走进浴室,给垂耳兔从头洗到脚,细致得不行。
垂耳兔舒服地躺在徐牧手心,乖得不行,让转头就转头,让蹬腿就蹬腿,让敞开肚子就敞开肚子。
洗完澡后,徐牧给垂耳兔吹毛发,并轻轻给他梳毛。
柏念也在暖烘烘的热风里,彻底睡着了。
徐牧将他抱到枕头,自己去洗澡。
出来后,他抱住软乎乎的垂耳兔,神经兴奋地突突直跳,完全睡不着。
徐牧望着天花板,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结婚了。
——他和柏念也结婚了。
——他就在今天晚上和柏念也结婚了。
一个平凡的晚上,猝不及防的,意料之外的,但无比惊喜地结婚了。
徐牧睁眼睁得太阳穴痛,他安静不下来,一点困意也没有。
他想,他要做什么……
起码,得先有个戒指戴着。
对,戒指。
定做需要时间,但现成的有。
他定做两个,求婚算一个,结婚算一个。
其他的,就买好看的,多少个都不用在意,让念也哥每天换着戴!
……
柏念也这一觉睡得很沉,浑身是懒洋洋的舒适。
他一睁眼,还没凝聚起思绪,就听见徐牧说话。
“念也哥,你变人形。”
柏念也没想太多,变了。
然后被震住了。
徐牧一身西装革履,发型特意弄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昂首挺胸,整个人神采奕奕。
他单膝跪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柏念也。
“哥,我们结婚了。”
柏念也恍惚,啊,对,昨晚去领证了。
现在想想,有种做梦的错觉。
毕竟这样的发展太突然了,完全不是计划之内,但当时某个情绪到达顶点,促使他做了这个决定。
“但我觉得还是缺点仪式感。”
柏念也上下打量,迟疑地问:“所以……你要再求一次?”
“嗯。”徐牧虔诚地握住柏念也的手,“哥,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或者我嫁给你吗?”
太可爱了吧。柏念也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扬,但还是勉强保持冷静。
“我也爱你,我愿意。”
徐牧认真地给他套上戒指。
柏念也举起手,自己看了下,“你什么时候买的?昨晚?”他观察对方的面容,“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昨晚买的。”徐牧只回答了前面的问题。
柏念也已经猜到后面的答案,他揉了揉徐牧脑袋,“你啊。”
“好看吗?”徐牧问。
“戒指?”
“嗯。”
“好看。”
徐牧笑容加深。
柏念也指腹轻轻摩挲戒指的侧面,目光柔和。
“之后还有。”徐牧说。
柏念也疑惑,“还有什么?”
“求婚戒指。”
“……我手里戴的不是吗?”
“不完全是。定制的还没好,那个才算完美的。”徐牧指了指床头柜,“这些——”
一排的戒指闪闪发光。
“你可以先换着戴。”
柏念也:“……”
徐牧继续说:“而且我觉得这样的求婚太简陋了,缺少仪式感,后面还要补。嗯,还有婚礼……其实,我认为昨晚领证,也太匆忙,拍的照片也不好看,到时我们重拍吧。”
“叔叔阿姨要通知,三个重要场合都在才完美……对了,念也哥,你蜜月想去哪?我现在就做准备,或者先想想婚礼的场地,要不……”
徐牧喋喋不休,柏念也揉了揉额角,第一次发现小男友、哦,不对,小老公居然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他叹气,倾身而去,在徐牧唇角落下一吻。
徐牧哑火了。
柏念也微笑,“比起这些,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徐牧:“……什么?”
柏念也指腹掠过自己的下巴、喉结……
他伸手,指尖抹过徐牧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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