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有人找你!”
正跟周姐请教针线的白露听见门卫大爷的招呼,回头往外头一看,就正对上郑箜和郑母殷殷向内张望的两双眼睛。
白露一惊,而后欢喜地站起身迎出去,先对郑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挨着郑母亲昵地问:“伯母怎么过来了?”
周姐好奇地跟出来看,“白露,这两位是?”
白露也不隐瞒,介绍说:“这位是我对象郑箜,这位是郑家伯母。没想到他们俩突然来了,周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会儿厂长要是来了帮我请个假?”
周姐早就知道白露有对象,还是下乡的时候就谈上的,这次能回城也是因为对象家里运作。这样还没结婚就给未来儿媳妇弄到工作的厚道婆家可不多见,周姐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痛快地答应了:“你先带人回去好好招待着,这边你尽管放心。”
反正厂里唯二的两位领导也不是天天来,来了就请个假,没来就不请,还能多混一天的工资,这都是他们小厂里默认的规矩了。
白露租住的平房小院离厂子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白露引着郑母亲昵地说话,一边暗中观察起郑箜。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一世的补偿对象眉眼间总有相似之处,而且都长得不错。
转念一想,自己能一步步心甘情愿做这个狗屁补偿任务,除了不能反抗以外,补偿对象长得正好对她胃口也是一大原因。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等稍稍接触,发现对方举止习惯间有许多熟悉之处,白露也慢慢放开了。在郑箜看来,就是自己对象跟自己分别一个多月有了点距离感。
这不得不让他放在心里,琢磨起父亲所说临时工一事的可行性。
原本他还想着城里有爸妈姐姐照顾着,自己回城的事还不用太着急忙慌,可今天见了白露,发现才分别一个月对方就有了生疏感,郑箜真就担心起分别太久坏了他们的感情。
到院子里后,郑母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絮絮叨叨地起身开始帮白露忙里忙外地收拾起住处。
白露不喜欢跟人住一个院子,租房的时候就特意找了个独门独户的,不过这房子就有些破旧了,偏房作为厨房的地方甚至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坍塌了。
好在院墙还是完整的,主屋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白露住进来才没多久,连院坝里头的杂草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当然,也不排除她本来就没想过要自己收拾,只等着郑箜回来了再去做。
主屋是个独立的平房,有个里间外间之分,里间就作为白露的卧室,外间就当是吃饭会客的地方。这会儿外间就剩郑箜和白露了,郑箜往外看了看,隐约听见母亲在坍塌的偏房那边说着什么。YShG.
他靠近白露,伸手握住了她搭在膝盖上的手,低声说:“白露同志,这一个月来辛苦你了。”
其实并没有辛苦到的白露坦然接受,并委委屈屈地说:“你知道就好,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边有多害怕,住在罐头厂宿舍里的时候成日里就担心被人发现我怀孕了。”
郑箜越发心疼,再靠近一步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轻声许诺:“放心,以后一切都有我,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哼,那你要说话算话。”白露想到零花钱随随便便上亿的美好生活短短几年甚至十几二十年里都是不可能的了,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可委屈大发了:“郑箜,你要赶紧努力挣钱,养我可是费钱得很,没个几万十几万的可不行。”
这会儿连个万元户都是能震惊小城市的,白露开口就是几万十几万,郑箜失笑,却也没敷衍她,而是思索片刻,郑重应下:“好,我这几天就开始挣钱。”
白露好奇:“你有挣钱的法子了?”
郑箜低头额头抵着她额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宠溺的笑意,偏还故意卖关子,“你等着瞧就是了。”
郑母转头回来就看见儿子抱着人姑娘亲热呢,一边小声骂儿子轻浮,一边又忍不住想笑。
两个小年轻感情好就好,有感情了结婚才有奔头。
哪像他们那时候啊,结婚前连个面儿都不一定能见到,也亏得老郑是个好的,要不然她怕是也要跟许多当姑娘时候的伙伴一样泡进苦水里苦一辈子咯!
郑箜也不是躲闲偷懒专等着别人干活的性子,跟白露说了会儿话就挽起袖子开始拾掇起屋里屋外,着脚不平整的,找来工具敲敲补补。
外面有碎石挡道的该搬走搬走,该平整平整,白露说平房上头有处墙角漏雨,他又去附近人家借来楼梯爬上去看了看情况,准备着待会儿去弄点水泥回来抹一抹。
白露看他出去一会儿就借回来一大堆工具,好奇地问他:“附近的邻居你熟吗?怎么借到的?”
郑箜听了好笑:“有张嘴不就能借到了?遇到好性子的说一句就能借,遇到不乐意的就多说几句好听话,态度再真诚点儿,一会儿还工具的时候再捎带上几块水果糖给小孩儿,下次再要借就不难了。”
这时候的人还讲究个街坊,但凡住在一条巷子的,那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只要不是有什么生死大仇的,即便平时有些磕磕绊绊,真有事儿了都愿意搭把手帮个忙。
白露歪头看他,半晌才想起来,好像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也就楚宴那家伙,不管是陈寻还是郑箜,其实他们智商情商都挺高的。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每次在感情上都这么单纯呢?
总被骗,也太倒霉了吧。
“看我做什么?”郑箜从楼梯上爬下来,看她还歪头看着自己,笑着用手指头在她小巧的鼻头上一点,悄无声息就给她抹上了一抹白灰。
白露无知无觉,这样亲昵的行为她早就习惯了,只是抿唇笑得促狭:“看你长得真俊咯!”
郑箜哈哈大笑,笑容开朗笑声爽朗,一双黑亮的眼睛弯起来,里面仿佛盛着一掬破碎的星光。
白露喜欢他这样笑,只觉得看见他这样笑,心里就热热的,拘着一股莫名的蠢蠢欲动。这股冲动让她忍不住垫着脚扑过去圈住他脖子,等郑箜双臂圈住她腰护着她,白露就放肆地把自己挂到他身上撒娇。
看她鼻尖灰白的可爱模样,郑箜也是忍不住又怜又爱,只觉得怀里的人怎么爱都爱不够。
自认为爱她爱得胜过爱自己的某人就怀揣着一股子坏水儿,一直都没提醒白露,让白露无知无觉顶着个花鼻子像个小尾巴跟在郑箜身后进进出出。
直到郑母从外头买了锅碗瓢盆蔬菜鱼肉等回来,看见白露的脸不由惊诧:“郑箜,你怎么让白露干活?哎哟看把脸给弄得!白露快来,伯母给你打水洗洗脸!”
白露不明所以,扭头看郑箜,对上他坏坏的笑,终于明白过来他刚才为什么时不时就扭头来看她,看完了还一副憋不住笑的样子。
当时她还以为这家伙是为着自己在他身边所以才开心得忍不住想笑,却原来是在故意看她笑话。
好哇!居然这么坏!
跑回房间照了照镜子,看见鼻子上的白灰,回想起郑箜从房顶下来用手指头点她鼻子那一下,白露“啊啊”叫着拿起一支口红就冲了出去:“郑箜!!!!”
午饭上桌,郑母时不时看一眼顶着个红鼻头的儿子,噗嗤噗嗤地笑,几次都差点喷了嘴里的饭菜。
倒是当事人郑箜坦然得很,一会儿给白露挑鱼刺,一会儿给亲妈夹菜,好像被口红涂了个大鼻子的人不是自己。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