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那边停着一辆白色房车,其中一个男人抱着汤盈盈坐了进去,另外一个则留在车门前,回头看着姜慕渔,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跟上来。
那男人的身量和穿着都跟某综艺里的猎人一样,对姜慕渔很客气:“请问姜小姐,你有事吗?”
姜慕渔往车里看了一眼,汤盈盈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她移开视线:“你新来的?我这里怎么没有你们的资料?”
“我姓唐,姜小姐你喊我小唐就好,我们都是昨天从总部调过来的,至于您这里为什么没有我们的资料,大概是汤夫人没有给您。”小唐回头看了一眼,“如果姜小姐没有别的事,我们要送小姐回去了,要是晚了,夫人会不高兴。”
“没别的事,就是想跟盈盈说几句话,可以吗?”
小唐犹豫了一瞬,车里的男人出声:“盈盈小姐,你想跟姜小姐聊几句吗?”
姜慕渔紧盯着车里的小女孩,眼神温和,汤盈盈嘴巴张张合合,突然别过头去:“我不要。”
小唐立即用身体挡住姜慕渔的视线:“姜小姐,盈盈小姐可能生气了,现在不想跟你聊天,我们该走了,再见。”
“等等——”
“姜小姐?”
“介意我也上车吗?上次汤夫人说的事,我想跟她再谈一谈。”
小唐犹豫,车里那男人直接应下:“小唐,让她上来。”
“不要!我不要她上来!”汤盈盈大叫,“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你
不要上来!你走开!”
“可你爸爸希望我们做好朋友。”姜慕渔说了一句,坚持上了车,那个小唐也随即挤了上来,砰一声关上车门。
车子关门即走,车窗也全部升了上去。
“盈盈——”
才说了两个字,她后脖子就一痛,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等到她再次恢复意识,人还在车里,但身边的汤盈盈不见了,她张了张嘴,发现嘴里被厚布条给堵上了,四肢也被绑住了,她尝试了几次,手都动不了。
小唐的声音传来:“有人说你从小学医,一身的功夫,普通的绳结对你没什么用,所以我用的是哥丹结。”
哥丹结是一个著名的谜题,与亚历山大大帝的故事相连,一句话总结就是,这个结很复杂很难解,但要是用剑劈开的话就很简单了。
但问题是姜慕渔现在没办法劈开。
她冷冷地看着小唐,呜呜了几声,表示自己要说话。
很快她的嘴就得到了自由。
“盈盈在哪?”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你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小唐说,“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来买你的命。”
“她出多少,我给双倍。”
“听起来很诱人,但我们不能破坏行规,除非你给的是一个小目标,但你出不起,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谈判的空间。”
窗外景色快速倒退,外头是陈旧的街区,行人稀少,姜慕渔对江城也不算太熟,一时半会也无法从外头获取到任何与位置有关
的信息,就是知道自己在哪,将要去哪,她也没办法打电话求助。
只能先冷静下来了。
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空间。”
小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继续游说,或是求饶。”
“如果有用的话,我会。”
“我们在绑架你,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我怕,所以你会告诉我,我会死在哪里吗?”
“……不会。”
姜慕渔挑眉:“所以我怕有什么用呢?”
小唐还要再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突然出声:“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这个女人精得很,说不定哪句话就给你下套了。”
姜慕渔在后视镜中跟他对视:“原来你们给我的评价这么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司机发话之后,姜慕渔的嘴又失去了自由,连眼睛也被蒙了起来,很快车子就开始颠簸起来,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就在姜慕渔以为自己的胃都要颠出来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姜慕渔被推了一下,腿上的绳子就解开了:“下来!”
姜慕渔眼睛被蒙起来,看不见路,一路被推搡着走,她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平底鞋,不然被这么推着,脚早就废了。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推搡停了下来,姜慕渔听到小唐他们的脚步声离开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分钟之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并且很快来到了她跟前,紧接着,她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来了
。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姜慕渔,你走出陆家时,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陆晓笑着看她,似乎对姜慕渔的处境很满意,“哦,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嘴上布条被拔下来,姜慕渔活动了一下嘴巴,等那股子酸疼的感觉过去,她才出声:“陆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把你请过来说几句话而已,怎么了?”
“汤盈盈在哪?”
“你关心那个孩子?那就好办了。”陆晓笑,“我不想要你的命,但你这张脸,我看着碍事得很。在上面划一刀吧,大点劲,我想看看,你没有了这张脸,我哥还有那个姓汤的,还会不会把你当宝。”
“梁明月跟你说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
“给别人做刀,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乐意!”
姜慕渔也懒得跟陆晓浪费口舌,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屋子很大,但地上堆满了杂物,唯一能称为整齐的是离她不远的一张桌子,桌上放了几瓶纯净水和一些零食,桌后有张椅子,看样子陆晓刚刚就是坐在那椅子上等她的。
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脑子放空。
没有恐惧,没有求饶,陆晓没有从姜慕渔身上得到半点满足感,她顿时就怒了。
“姜慕渔!”陆晓推她,“你不是很关心那个孩子吗?你为什么不为了她划花自己的脸?”
“汤盈盈是汤家千金,庆云街虽然是老街,但一路上很多监控
,她身上也有电话手表可以定位,汤家找到她是迟早的事,而我,在没有见到她,不能确认她安全、以及不确定你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陆晓咬牙:“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姜慕渔,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