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凭什么我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张宝嫣眼神阴狠。
“他们是谁?我要他们去死,通通都去死!”
张宝嫣发疯般的喊叫着。
黑衣女人高高在上,眼神鄙夷:“闭嘴,做好你该做的事,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至于那些人放心,我会去处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这边发生的一切,已经通过隐卫的嘴事无巨细的全部传到了无名耳里。
“查查那个女人是什么人?还有,掳走张宝嫣的人是何目的。”
“是。”
隐卫退下后,无名提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写了一遍,吩咐人把信件送出去。
赫兰夜脚步匆匆,楚宁歌只有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刚到房门口处,就听见房间里有孩子的呜咽声。
“大夫,你倒是给他止疼啊!”孤影焦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信儿如何了?”
赫兰夜直奔床榻而去。
“主子!”孤影和无痕齐齐行礼。
床榻上,五皇子小小的人儿捂着肚子蜷曲着,一张小脸白得惨无人色,湿哒哒的发丝粘在脸上。
“信儿,我是舅舅。”赫兰夜颤着手扶起他的小肩膀。
五皇子睁开眼,委屈得泪水直流,声音弱弱的说:“舅舅,你是母妃说的舅舅吗?”
“是,我是舅舅。”
赫兰夜心酸的要命,他离开那年,五皇子才三岁,圆圆润润的像个招财小童子,可现在,竟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对得起姐姐?
“舅舅,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不会,舅舅不会让你死的。”
楚宁歌一进房间,就发现里面有四五个人在互相讨论药方,其中一人还是熟人。
旁边站着一位黑衣劲装男子,面色冷酷的盯着几人。
齐大夫见是楚宁歌进来,还愣了一下,连忙打招呼:“楚娘子。”
楚宁歌点头,瞄一眼床榻上的人:“那孩子如何了?”
还不等齐大夫回答。
赫兰夜快步将她拉过来,声音焦急:“阿宁,你快来看看信儿。”
又对五皇子说:“信儿,这是你舅母。”
“舅母。”五皇子声音软糯,此时被病痛折磨得更是气若有丝。
小孩子总是能更加让人怜惜一些,尤其是听话的小孩。
楚宁歌下意识声音放轻柔:“肚子疼是吗?舅母给你看看好不好?”
五皇子微微点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说话,实在难受。
楚宁歌给他把过脉,对赫兰夜说:“我要看看他的肚子。”
她转头见房间里污糟糟的一群人,又说:“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吧!”
赫兰夜见楚宁歌面上沉稳冷静,自己也跟着没那么心慌了。
“你们都出去!”
几个大夫听见这话,如蒙大赦,刚要抬步出去,无痕再次横剑阻挡。
几个老头被无痕折磨的都快没脾气了。
有人不满道:“这位公子,这可是你们主子让我们走的。”
“是啊,我们学艺不精,实在是没法子。”
齐大夫有些踌躇,他走到床边,对楚宁歌拱手:“楚娘子,这孩子的病症,老夫初步诊断是肠痈,这病被耽搁了,楚娘子若是有法子,尽管到药堂来取药。”
楚宁歌朝他点点头:“那就多谢齐大夫了。”
“主子 ”无痕连忙上前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正在让这些大夫们研究方法,是不是先让他们在外面等候?”
赫兰夜凌厉的看向他:“我把信儿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无痕另一只膝盖也落下:“属下有罪,只要小主子没事了,属下甘愿领罚。”
楚宁歌见他们还在废话,手上一边解着五皇子的衣服,一边不耐道:“我不管你们罚不罚的,现在别耽误时间,叫他们都出去。”
赫兰夜闻言,立刻对无痕说:“罚先记着,先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
“是。”孤影直接将无痕拖出去,又把房门带上。
他拍拍无痕的肩膀:“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别担心,夫人的医术非常好。”
无痕皱眉:“夫人的医术好?”
孤影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随侍冬青听到二人的谈话,若有所思的低头捏了捏手指。
房间里。
楚宁歌按着五皇子的肚子,不停的试探询问,五皇子人虽小,但回答条理清晰,最后她得出结论,肠梗阻,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必须进行手术。
只是危险程度
楚宁歌拧眉思索,万一这孩子死在手术台上,只怕赫兰夜会将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
袖子被人扯了扯。
楚宁歌转头,看到的就是赫兰夜焦急的脸。
这个决定她一时半会下不了,她得跟赫兰夜商量。
先拿出银针给五皇子止疼,小孩大概是这被折腾的太狠,肚子不疼了,他也慢慢睡着了。
赫兰夜还以为他出事了,连忙试探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赫兰夜,你外甥的病情有点严重,有些事我必须得和你说清楚。”
“你说。”赫兰夜有点紧张。
楚宁歌跟他讲述了病情的严重性,以及手术会带来的风险,着重强调了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这个手术做不做,你要考虑清楚。”
她声音清冷,每个字都像砸在赫兰夜的心口。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可说出口的声音,却有点微颤:“要在肚子上下刀?”
“是。”
楚宁歌说完,捏捏眉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
老实说,她其实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救人会给自己惹上麻烦,那她宁愿不救。
她如果跟赫兰夜不是这种关系,也许根本不会出手,五皇子这病情就像齐大夫所说的那样,被耽搁了。
即使她动用愿力,也不敢保证五皇子不会死在途中,如果活了还好,若是死了,难保赫兰夜不会怪她,即使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埋怨。
赫兰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楚宁歌摇头:“他腹胀的厉害,按之有结块,这已经不是用药物能治疗的了。”
她突然想到外面的大夫:“不如你出去问问看外面的大夫,看看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赫兰夜抿着唇盯着她看。
楚宁歌不明所以:“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神仙,说的冷酷一些,他的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老实说,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外甥,我可能根本不会管,在人的肚子上动刀子这本就匪夷所思,若是治得好还好说,若治不好带累了自己的名声不说,恐怕别人还要我赔命,这种一看就是吃亏的买卖我不干。”
她说完看看天色:“你最好考虑清楚,过了今晚,我的把握更低。”
赫兰夜攥紧拳头:“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五成。”楚宁歌心里是七成,但还是说了个保险的数字。
其实若没有特异功能加成,她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动刀子,呵!简直天方夜谭,就算能成功,术后感染都得死。
“阿宁,我有些心慌,我姐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他死了,我我没脸见她。”
楚宁歌表示理解家属的心情:“我建议你还是问问别人。”
问过了,你就死心了。
哪知赫兰夜苦笑着摇摇头:“不问了,若不是他们都没办法,也不会急着叫我回来。”
楚宁歌思索了一下:“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种药,哪里还有吗?”
她觉得那算是一种神药,也许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赫兰夜摇头:“没有了,他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就算有也来不及。”
“那你的意见呢?”
房间里的二人在商量,隔壁房间的大夫们也在嘀咕。
“你们说,这户人家是什么人啊!居然扣着我们不许我们走。”
他刚刚要出门,门口的带刀守卫直接把他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