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就没个通房丫鬟什么的?”
她就是有点在意这个,楚宁歌必须承认,她虽然没有爱上他,但她有点见色起意。
如果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古代男人,这可能吗?他两个哥哥没有不代表他也没有。
赫兰夜想起刚刚被赶出去,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没有,我没碰过她们。”
“呵…那就是有咯!”
赫兰夜拉起她的手,觉得自己应该坦诚:“我母亲害怕家里断了香火,曾经给我安排了两个,等正妻过了门,就让她们给我开枝散叶,但我不喜欢她们,从来没有碰过。”
他脸色又有些微微红,眼睛不敢看她:“其实,我…我,我还是…”
叩叩…
“主子,有急信。”
赫兰夜听着外面的声音,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楚宁歌推他一下:“你快出去啊,有急事。”
赫兰夜抿唇:“我回来再跟你说。”
走到门口处,他又转身问:“阿宁,玄清子的样貌你能画出来吗?”
他记得当初的木工图,她画得就很不错。
楚宁歌略微回忆了一下玄清子的容貌,发现他的样貌竟牢牢的印在了她脑海里,包括他胡须上的一颗小黑痣都那么清晰。
楚宁歌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力,真没想到啊,她如今竟也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我知道了,我会试着画一张他的画像。”
孤影见赫兰夜黑着脸出来,心里狐疑,难道他来的时间不对,主子正欲求不满了?
他抬头看天,不会吧!这天黑还得好几个时辰。
赫兰夜对他这几个属下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熟悉到他一撅腚,都知道他要下什么蛋。
所以他脸更黑了。
“何事?”
孤影见主子黑脸,心里一咯噔,立刻板着脸回道:“主子,青鸾来信,说五皇子在皇宫被投毒,幸得灼华及时传信让青鸾带葛老进宫,这才捡回一条性命,但昭嫔娘娘已经杯弓蛇影,问主子能不能将五皇子从皇宫带出来?”
“被投毒?”赫兰夜周身顿时煞气环绕:“我派进宫那么多人,竟然还是没能防住?”
“信上说,是五皇子吃了两种相克的食物才会毒发,而这两种食物分开是无毒的。青鸾说,昭嫔娘娘现在日日提心吊胆,精神很是不好。”
赫兰夜背着手用力攥拳,他闭眼轻叹:“叫青鸾把人安排进去吧!”
………
楚宁歌推开门出去,见四下无人,喊了声:“程潇。”
身边突然落下一人,吓了楚宁歌一跳。
今日的程潇一身黑色劲装,银甲腰封,头发用红色发带束了个高马尾,眉眼冷肃,又不失英气,整个人看上去如宝剑出鞘,说是江湖侠客,看上去倒像是少年将军。
这让她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挑战无痕?”
见程潇不语,楚宁歌还以为他不会回答,正想说算了,就听他道:“他阻我找人。”
然后你就挑战人家,结果不但输了,还把自己给搭上了,楚宁歌在心里默默补充。
“那你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留在我身边?万一我不选你呢?”
程潇个子很高,楚宁歌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因此他只能垂眼看她:“他让我找你,留在你身边。”
又似是很不解的说:“你已经选了我。”
这回答的是她的第二个问题。
“好吧!”有个高手保护,谁能说不好呢!
楚宁歌似是续着闲话:“你只会留在我身边三年吗?”
程潇犹豫一瞬:“小姐医术很好吗?”
这几日他明里暗里看的分明,那个叫擎无的中了奇毒,那人给他找了很多大夫都无法解毒,似乎只有眼前的女子可以,这说明她的医术很高明。
程潇在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
楚宁歌笑笑:“还行吧!医术这种东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可不敢自吹自擂。”
程潇突然给她单膝跪下,这让楚宁歌着实有些不适应,她愣了一下,无措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真用不着跪。”
这么高大一男的,上来就给她跪,这让她很不适应啊!
程潇语气落地有声:“小姐若能治好一人,潇日后任由小姐差遣。”
“额,行,那人在哪?若是离得近,我大概要留在这里几天,你可以把人带来给我看看。”
若能用医术,留住一个真正的高手,那她赚了。
程潇摇头:“他在圣都。”
楚宁歌扶他:“你快起来,先跟我说说那人病症。”
程潇顺势起来:“他失明了很多年,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宫里的御医也不行,我听说葛老是医谷传人,好不容易找到他,百般恳求他就是不肯出手,这才打上药庐。”
“和我交手的人说,只要我能胜他,就让葛老出手一次,但我输了,条件就是任他差遣三年。”
“原来如此。”她明白了,这个叫葛老的就是赫兰夜的专属大夫,所以他轻易不出诊,而那个叫无痕的在身边保护他。
楚宁歌:“我暂时没法离开这里,你要医治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过来让我看看,如果不方便,就先将医案给我看看也行,我先分析一下病情。”
“好,我这就给他传信。”
“你先别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你先去帮我找点东西,我要烧制一支炭笔。”
楚宁歌在旁边指挥,程潇在碳盆里烧制。
等待的时间,她脑子里回想赫兰夜说的话。
原主那个病歪歪的庶妹竟然变成安王世子妃了。
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她是绝对不信的。
回想着原主庶妹的事情,其实已经不能再叫她庶妹了,陈氏被扶正后,她也算嫡出。
可就算是这样,以她的身份想要高攀安王世子,也是绝对不够格。
这么说,能让安王亲自进宫请旨,想必那个一肚子心眼的陈氏在这上面费了许多功夫。
如果是她们母女恨原主,倒也情有可原,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楚心柔小时候经常被原主刁难,自从被原主推进荷花池后,又受了惊吓,连续发了好几夜的高烧,从那以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太好。
每到春寒料峭之际,她总会生病,时不时的拿着帕子咳咳咳,妥妥的一个翻版林妹妹。
听赫兰夜的意思,白玉裴也是她安排的,意在毁了她的名声,也或者是想让赫兰夜除了她。
只是没想到楚宁歌死了又活,再睁眼就换成了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无论是上次偷人还是这次偷盗害人,用的全是借刀杀人之计,被人恨成这样…
原主啊,原主,瞅瞅你给我留的烂摊子,人家这是让你死了,还得留个烂名声。
圣都皇宫,神武门。
一宫女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弓着身子的太监,给守门出示令牌后,刚要跨过神武门,后面突然传来喝问声。
“站住,你们是哪个宫的?”
灼华眉眼幽暗一瞬,转过头,不卑不亢道:“奴婢乃昭嫔娘娘宫中女官,奉娘娘之命,采买些宫外物件。”
“昭嫔娘娘宫中,呵…你说是就是?出宫令牌看看!”
灼华将令牌递给他看,那人拿在手里,冷嗤一声:“令牌是真又如何?谁知道你是不是盗的?”
见他眸光落在她身后的两个太监身上。
灼华暗道晦气。
她上前一步,吸引走目光:“右将军,红口白牙,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口出妄言的好,我乃昭华宫大宫女,在尚宫局皆有备案,岂能容你随意污蔑?你今日莫不是非要与我们昭华宫为难不成?”
“这怎么能是本将军为难你们昭华宫,本将军身居要职,负责排查各宫门口往来人员,若是让人蒙混进去,或者夹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那本将军岂不有负皇恩?”
说这话的人,是巡逻宫外的千牛卫右将军李钊,他与宫里的淑妃娘娘有些关系,而昭嫔在做昭妃时就曾与淑妃不睦。
如今昭嫔落难,难保淑妃不是故意叫他过来羞辱人的。
神武门两位守门侍卫对视一眼,一人立刻上前行礼:“右将军,这几位确实是昭嫔娘娘宫中的人,这位女官是昭嫔娘娘身边的灼华姑姑,左将军来巡查时已经见过了。”
“嗤…怎么,你拿左将军吓唬我,万一他没查清楚,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岂不是要连累大家伙一起受过?
来人啊,把这几个人通通给本将军搜查一遍,本将军怀疑有人要混进宫刺杀皇上。”
灼华捏紧拳头,愤怒道:“你放肆!”
“呵…放肆?例行检查罢了!还望灼华姑姑海涵。”
李钊一抬下巴:“本将军看这两个内侍,就十分面生,唯恐混进去奸细,给本将军好好搜搜他们的身。”
他身后几个侍卫立刻就要过来搜身。
那低着头的小太监指尖一抹寒光闪过,眼神无波的看着右将军。
右将军与他的目光对视上,也不知怎的,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打了个激灵。
随后就是恼怒。
他堂堂千牛尉右将军,竟被一个阉人给震慑住了。
“住手!”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一队玄甲卫从后面匆匆赶来,为首之人披风银甲,腰佩大刀,目光如炬,他一手按在佩刀上,虎步生风,。
他便是守门卫口中的千牛卫左将军,厉钟庭。
“李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今日该你巡查东南两门才是,怎么跑到我北门来了,擅离职守可不好。
何况这几人本将军刚刚查过,你却又要排查,你这是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还是在打昭嫔娘娘的脸,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保证,自己能一辈子一帆风顺呢?”
言语中尽是警告之意。
李钊眯眼,心中嗤笑,这厮来的倒及时,他本没觉得这几人有什么问题,但这会儿他倒是真怀疑了。
“哈哈…厉将军说哪里话,有人报到本将军那里,说是有人要混进皇宫,欲图不轨,本将军这才四处巡查,此事便是报到皇上那里,本将军也没错。
既然这几人厉将军已经检查过了,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随手将令牌抛向灼华:“走,随本将军到别处转转。”
与厉钟庭错身路过之时,他牵唇冷笑:“厉将军来得倒及时,可惜啊…!”
厉钟庭皱眉,心道:此人真乃小人也。
灼华上前见礼:“多谢厉将军解围。”
“无妨事。”他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提醒道:“灼华姑娘还是多加小心才是,李钊此人心胸狭隘,说不定后面还会找你们麻烦。”
“多谢厉将军提醒,此事奴婢会报给昭嫔娘娘,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先行一步。”
厉钟庭点头,一直目送她进入宫门,他才大步离开。
…………
昭华宫。
床榻上睡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他正是五皇子齐君信 。
榻旁一位衣衫华贵的美妇人发饰简单,面容憔悴,用帕子轻轻为小男孩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片刻后五皇子浓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见美妇人在身边,轻声唤道:“娘亲。”
美妇人正是昭嫔娘娘,平日里五皇子都是唤她母嫔,如今一场中毒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小男孩这会太委屈了,看着母亲就忍不住撒娇。
直把昭嫔唤得泪如泉涌:“信儿。”
“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五皇子:“肚子痛。”
“肚子痛?”昭嫔立刻吩咐身边婢女:“梦华,快去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请太医。”
“是,奴婢这就去。”
梦华小跑着出去,正好碰到带人进来的灼华。
“怎么毛毛躁躁的?”灼华皱眉。
“灼华姐姐,五皇子肚子疼。”
“那你快去吧!”
灼华对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先等在这里。”
她一人进入内室向昭嫔行礼:“娘娘,人都带来了。”
昭嫔用帕子拭泪:“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先让太医看看,信儿说他肚子疼。”